“您是哪路前辈？”卡米尔已经能察觉到不对了，唐郁让人没感到明显的威胁感。
可是，以小见大。
能将拜瑞丝这种实力的元力者随便换掉的女人能是什么善茬？
卡米尔这段时间的填鸭式课本不是白背的，丽塔给课本里不添加私货更是不可能的。
何况对方没有丝毫的掩饰，再察觉不到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丽塔刚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给唐郁打两个标签？
一听到卡米尔这么问，一下子来劲儿了！
高大又苍白的女巨人如此说
“我不是说了吗？”唐郁很奇怪的低头
“能调动历史中的真实事件并将其制作成幻境，还能将我们的意志丢到幻境中进行试炼，这绝不是区区女巫可以做到的”卡米尔对于自己刚刚经历过的幻境心有余悸，面对拜瑞丝困兽般的处境亦是警觉。
这还是完全在对方没有想把自己怎么样的情况下。
卡米尔不敢想象，如果这个自称女巫的巨人真的对他们起了什么恶念或杀心……
“女巫什么时候和区区这两个字产生联系了？”女巫头一次露出除了漫不经心调笑之外的表情。
“我的小孩子，你是有天赋的，更不该这么说，刚刚将你的意识丢进了幻境试炼感觉怎么样？”
唐郁用手轻轻掩着唇，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单纯的询问。
卡米尔眼睛猛然睁大，将之前所有接收到的信息突然连成了一条线：“竟然是这样？！”
他猛然回想起自己的“试炼”
7个人一起站在一座破旧的筒子楼前
卡米尔手中空无一物，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白色短袖短裤，脚上一双从没看过品牌与厂家的运动鞋。
带头中年人只交代了一句就进去了：“在这栋楼里找到自己对应的房子，活过7天，祝你们好运！”
第一天，卡米尔眼睁睁看着有人因为没有看到楼板上挂的入住人员信息，走错房间瞬间房门关死，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人再也没出来。
卡米尔心有余悸，在记住了上面的信息后，果断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涂抹以防万一。
第一天凌晨与第二天的交汇处，两个人因为没涂抹掉信息栏上信息被房东上门索要房租，那个性别为男的倒霉蛋没有想到交付房租的办法，被房租生生肢解了身体作为房间费用的支付
另一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失掉了一节手臂与一只眼睛，活了下来。
卡米尔就在那个失去眼睛与手臂女人的隔壁，将所有动静听的清清楚楚，包括房东咀嚼眼珠与手臂时发出的噗嗤声。
他不说什么，只是在房东路过自己门前时屏住呼吸，安静的当一个“摆件”。
浴缸半夜会反向逆涌出血水，慢慢的铺满整个地板。
卡米尔趁着血水没有涌出浴室铺满卧床之前，将浴室的漏筛打开，一转身浴缸里爬出了隔壁黑发遮住面庞的苍白生物，四肢着地，双手狰狞扭曲着。
一个晚上下来，卡米尔没死，但也不好活，脑袋被开了条缝，只要动作一大就开始渗血，腿也折断了，手肘一动不能动，动作大点儿就疼的撕心裂肺，甚至大脑隐隐都有种抽筋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房间之外有人敲门，说是统一配送食物的人。
显然卡米尔知道没有交房租的自己绝对不能开门，可是那些食物的味道顺着门缝勾出来，让他饥肠辘辘了两天的肠胃再次躁动起来。
那种香味不是一般的香味，它侵蚀的不但是人的意志，还有卡米尔摇摇欲坠的精神。
好消息：卡米尔从小到大练就了一副忍饥耐饿的好本事
坏消息：他忍饥耐饿是为了更好的一击必中。
卡米尔直接偷袭了公寓送餐员的餐车，还偷袭成功了，真让他抢到了一份食物躲进房间。
凭借近乎于本能的动作完成这一系列行动，刚刚享受了一口胜利成果的卡米尔被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抢到的食物毒死了。
濒死之前眼睁睁看着食物中晶莹饱满的“大米”里孵出了一颗颗白色小虫。
“试炼生第一次死亡，存活两天，第二次试炼开始。”
卡米尔再次站在了筒子楼前，依旧是熟悉的白衣白裤白鞋，依旧是那熟悉的7个人。
这一次他活了4天，最后被从镜子中爬出来的女人活活掐死。
卡米尔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活人，瘦的几乎只剩骨头，嘴巴与眼睛所在的位置是三个空洞洞的黑洞，有腿没脚，飘飘悠悠的。
卡米尔不曾看过多少恐怖文学作品减免了这一波独属于女鬼的精神冲击。
第三次，他同样死在第4天，只不过这一次是凌晨。
之后他在第4天凌晨连续死亡20次，得到了一个c-的评分。
他再次睁眼，以为还会面对那栋眼熟的筒子楼，却发现换了个场地。
明亮的建筑内暖黄灯光清晰又充足，将四周照的一清二楚。
“请找出物品”
模棱两可的提示后，整个建筑内剩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书架，以及书架建筑中央水晶吊灯熠熠生辉。
向前推动书架里的书本，却发现它们纹丝不动。
卡米尔完全没找到一点线索，徒劳的在巨大书架中坐了一天或两天，卡米尔不知道多久，又被切换了场地。
在此之前，他又得到了一个“F-”的评价。
卡米尔隐隐猜测，觉得这就是最低的评价了。
紧接着他出现在一个奇怪的赛道上，赛道两边围满了黑压压统一着装的观众。
周围有三个选手和他一起。
一声发令枪后，身边三人原地消失无踪，速度快的人难以捕捉。
“最后试炼，森林冰火人迷宫，探索进程0.3%即可通过。”
卡米尔卡在刚进去的巨大冰晶藤蔓上，没人知道为什么冰藤蔓生长在熔岩里，就像卡米尔不知道他那几个同行人为什么可以凭空跳跃几十米，还能凌空借力一样。
光是一个跳跃就已经是超越人类的极限。
几百米的熔岩悬崖里面还时不时有巨大争鸣的飞鸟呼啸而过。而另外一组人居然是相互借力，就那么凭空的飞了过去。
没错，卡米尔宁愿将他们的动作称为飞，也不愿称为跳。
他觉得跳这个词起码还有点真实度，人是不会在熔岩上一跳几百米的，但是热浪都能将他们冲飞。
可两人就那么过去了！
而在一旁与他面面相觑的白发女孩眨动着一双冰蓝色的猫眼，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催促着：你快跳啊，我等你呢。
卡米尔忽略一旁灼热的视线，看着那距离地面10米，却也是最低的藤蔓叶子，又看了一眼滑不溜手的冰藤蔓，完全没有一点摩擦借力点可以让自己爬上去。
卡米尔和他那沉默寡言的搭档就那么卡在了第一关。
最后两人同样得到了个G的评价。
原来f并不是最低的评价，卡米尔当时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多余的再也没有了。
他始终觉得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好像是在进行一场考试。
卡米尔意识回归之前特地浏览了他那个短暂搭档的资料。
而那个资料档案的管理员就是唐郁，听到他的诉求后，用手中魔杖轻轻一挥，铺天盖地的书页卷轴中飞出了一本印着头像的资料。
卡米尔才知道他的搭档不是沉默寡言，他的搭档根本就是嗓子有问题开不了口。
更重要的一点是在遇见自己之前的几项试炼中，她的评价全是a或a+，从没下去过评分a。
莫名的愧疚从他内心升起，但意识很快就被幻境试炼踢了出来。
卡米尔不傻，不会认为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或者说全部是幻觉。
肯定拥有一定的真实性，幻境不可能如此真实。
他了解幻境的基础原理与构成，知道幻境肯定会跟进，受影响者的状态有所改变，不可能如此真实，里面的人物也大多是受影响者所见过的人物，出现大量陌生人物的情况，幻境非常容易崩塌。
由此可以得出两个推测，第一，那不是幻境，而他的突然出现也不是什么精神试炼，而是对方在周围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自己塞了进去。
这种能悄无声息改变周围人认知的手段，让人听着都背脊发寒。
第二，那个幻境真实到连幻境主受影响者都无权分辨。
这代表着对方完全有将自己无知无觉变成一个傀儡的能力。
卡米尔只觉得汗毛倒立，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和能力。
这完完全全足够摧毁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的力量，就这么随便的用在他们几个人身上，这就说明这项能力的使用完全不需要多么巨大的代价，甚至于……没有代价！
现在她跟自己说这是女巫，这种能将国家都颠覆的能力，跟他说是个女巫！？
真当自己没读过童话？
卡米尔一开始怎么都是不信的，可经过唐郁这么一提醒，他确实不得不信。
如果刚刚那些幻境里的那种程度都是巫的入门级试炼，那……女巫似乎并不是童话里谣传的那样。
卡米尔起码就无法在她们身上看到恶毒，愚蠢，嫉妒的品德。
第一关考验观察力，忍耐力，对于一线机会敢于放手一搏的魄力和关键时刻的判断，如果不克服内心的恐惧，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卡米尔也不觉得自己达到了正常的考核标准，因为自己只活到了第4天。
第二关、第三关更是惨不忍睹，一路低分飘过。
卡米尔虽然不曾自命不凡，但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定位，连自己这种程度都只能是低分被踢，那些真正有资格的女巫们只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试炼他也注意到了，试炼中大多数都是女性，男性只占很小的比例。
所以他肯定这些人口中“女巫”肯定也包含男性了，女巫是这一能力掌握所有人的泛称。
换言而知，所有的女巫都会在那些试炼中比自己做的更好。
再看唐郁那双琥珀融金的眸子，卡米尔脑海中这一系列的想法飞速打住。
他曾在第二关试炼的书籍中曾找到过读心术365天速成这一本魔法书，完全不敢确定自己想法是不是又被对方“读”了个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卡米尔低下脑袋，不再将目光与唐郁对视
埃米睁着一双清澈愚蠢的汪蓝色大眼睛，有种自己在跨服聊天的感觉，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没错过1分钟剧情的人吧？！
埃米有些崩溃，不知自己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又和卡米尔跨频道了。
“好了，我乏了，退下吧。”唐郁将脑袋转过去，眼睛目光重新投向水幕。
埃米余光一直关注着水幕里的动静，拜瑞丝和紫堂落又打起来了，动作之激烈，动静之剧烈，简直堪称山崩地裂。
埃米大开眼界，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人类能发出的力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艘移民舰炮在对轰。
不是黑色空间里没有其他东西作为参考，埃米真怀疑他们打架能将整个星球都打穿。
拜瑞丝哥哥很强这个事他一直有个模糊的概念，今天算是具体见识到了。
脑子里就徘徊着8个字：人怎么能强成这样？
强就算了，拜瑞丝哥哥好像还没有用全力。
埃米不知道卡米尔是什么感觉，反正他决定以后如非必要，坚决不能把哥哥惹生气。
要是被老哥怒气上头揍一顿可是真的会死的！埃米脑子里脑补出了拜瑞丝生气的样子。
：皱着眉头，满眼不赞成的冲他摇摇头“埃米，不可以这样。”
仅仅是想了一下，警惕绷紧的肩膀又松懈下来，那完全想象不出拜瑞丝因为生气打人的样子。
里面两人还在轰轰隆隆的撼天动地。
虽然打斗很精彩，但拍摄师显然是个烂虾水准。
埃米完全看不清两个人的动作，更看不清他们谁打的谁，谁占上风也完全不清不楚。
只能看到大概的元力喷发着交织铺满屏幕。
只能听到紫堂落哭哭啼啼，好像受到校园霸凌抱头躲在角落独自委屈的小女生，可埃米觉得，是害怕校园不暴力的小女生正在暴力他可怜的拜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