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电梯持续下行，穿过天道穹的量子机组抵达了关押仙祭之地。
阿斯塔特执行长亲自上前开门，这次倒是没有护卫跟随。
执行长明白目前的整个太阳系，论单兵战力恐怕没有人能和夏历一较高下。
玄文明的解放之战他看了战报，知道此刻夏历可是能独自完成灭仙壮举的极端灵能个体。
随着厚重的大门降下，被锁链捆缚的仙祭抬起头看向了夏历。
而夏历也在此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用那双非人的眼瞳注视仙祭。
“灵人，晶人的血造品感觉如何？”
夏历已经知晓万界，明白机骸的奥秘，明白血化晶铁的源头。
源自一个与弥人近似的种族，晶族在万界之中也是一个颇为奇异的种群，其血液晶化后能够抑制灵气乃至分解灵气。
而灵气是广泛存在于万界的一种特殊能源，是智灵的遗泽。
智灵希望灵气能加速文明的进化，所以创造出了灵气这种可被大多数物质和原始生命吸收利用的能量，晶族的反其道而行之从他们诞生就注定了他们的地位。
针对灵气的反制手段。
因此修罗便是弥人和晶人的混血，真正的反灵者，对任何依靠灵气的生命来说，修罗都是其绝对的天敌，阿斯塔特从修罗遗骨之中分离出了晶族的基因并加以利用，然后就有了机骸。
又从机骸的基因之中不断提纯深入研究，最终复现了真正的晶族，也就是玄界的林歌。
“灵人……还真是古老的称呼方式。”
仙祭抬起头看向夏历，夏历的用语已经说明夏历所属的文明知晓很多。
“人类，你们明白你们的所知，所做，所为意味着什么吗？”
仙祭看向了阿斯塔特执行长，它不愿和夏历对话，它已经明晰夏历的本质，因为夏历也没藏，它从夏历的眼中看到了另一方时空的自己。
自己的末路，自己的无能挣扎。
“非常清楚，与你们再无任何和解可能，我们双方必有一方彻底在宇宙中消失。”
阿斯塔特执行长回答了仙祭。
“人类，听好！虽然我很清楚我接下来的话在你们看来是废话，但我还是要说。”
“回转余地还在，彻底废弃该对象并解放我，我会向上提出监管协议，这是最后通知。”
仙祭让人类文明废弃夏历并立即放弃一切和夏历有关的技术，那么一切都还能谈。
“人类，你们也是步向宇宙的文明，应该很清楚我们双方的战争规模有多大，在我方的先发优势面前，你们即便能追赶上来，战争造成的牺牲也是十分恐怖的。”
“面对你们，我且不再自称为仙，灵族尊重你们，你们如果自愿放弃，我方愿承诺划下你们的永治区，并容许你们最高发展至二级文明，后续你们也可以融入我们。”
仙祭确实是不再嚣张，他开始谈判了，它在夏历身上真切的看到了威胁，那是人类文明的獠牙。
足以洞穿它们的脖颈。
“夏议长，你来说吧。”
阿斯塔特执行长让夏历来说。
夏历闻言点了点头走至仙祭面前。
“我们可不是生而就有大智慧的弥人，更不是讲究武德的武人，也非补天的玄人，更不是知足常乐的韵人，我们不是万界之中诞生的任何一族。”
“我们相似，但完全不同。”
诸天万界的安稳环境塑造了倾向于和平的万族，使善意成为了基本意识形态，这才使得打破底线的灵族可以取得成功。
但打破底线取得的胜利……
永远都只有一次！
“我们的发展史上充满了自私与狭隘，我们的根性卑劣不堪，但这才使得我们生存至今，就和你们一样。”
“诸天万界的道德，我们人类只能赞扬，但论底线……”
“你们灵族不如我们，我们表现出的团结不过是最近几百年内的事，在此之前我们相互迫害了近百万年！杀死我们最多的，是我们自己！”
“试问灵族做得到吗？”
“我们永远猜疑，永远多变，永远不相信所谓的承诺，我们只信奉一点……”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在可预见的未来，我们双方唯一的联系只有战争！！”
夏历伸手掐住了仙祭的脖子，直接开始开始扰乱、抽取，吞噬仙祭的信量体。
那无边无形，蔓延至整个太阳系，如寄生虫一般蛰伏在无数人意识中的仙祭信量顿时在引力的作用下向着夏历汇聚。
仙祭的不死，是因为它真正将自身的信量都广域化了。
信量还在灵魂之上，灵魂也只不过是信息的有序载体之一。
太阳系的每一粒太空尘埃都可以成为仙祭的载体，它自身就是一个庞大的信量网络。
而仙祭是主服务器。
主服务器甚至可以随时丢弃，在别的地方更变权限生成新的，但它不能被抓住，特别是不能被天敌抓到。
可眼下……
在晶族血造品的束缚之下，它的主服务器被锚定在此，就连自毁都办不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阿斯塔特的残忍无情，是阿斯塔特践踏人性的底线研制出了机骸技术。
所以夏历才说论底线，灵族不如人类。
虽然这并非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但事实就是事实。
“人类……你们真的明白你们在做什么吗！”
“我们双方的战争将会导致一系列宇宙灾难！”
零能磅礴但也并非无穷，过度抽调将会导致宇宙的能量循环出现问题。
“所以呢？双输好过单赢，三维宇宙可以终结，但你们也别想赢，你这话能威胁到谁？能警醒到谁？昔日一心委曲求全的万界良善吗？人类可从不善良！想要稳定的宇宙环境？可以啊，求我们啊！”
夏历伸手化为掌刀直接探入仙祭胸膛之中。
“仙文明，我们承载的可不是万界的善。”
“是万界的怨恨与怒火。”
“我们从地狱回来找你们了！”
如太阳耀斑一样的狱火从仙祭体内焚燃，仙祭浑身抖动着，看向夏历的眼神之中带上了一抹恐惧。
将底线粉碎践踏的灵族，终是遇上了更极端的文明，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天敌。
人类就是仙文明的大过滤器！
对彼此来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