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开完会，从量子域场出来后正准备发送几道命令给陈泰。
但苍却在此时联系了夏历。
【先驱者，关于此次会议内容，你确实表现得不够道德】
夏历一直以来都是很有道德的，这一路走来几乎都在对抗失德者，但人类并非AI，人类会变。
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等。
AI的底层逻辑牢不可破，但人类的底线会越来越低。
这也是苍观测到的人性本质。
【道德是奢侈品，一直都是，如果我有一巴掌灭掉仙的力量我绝对是最道德那个人】
【但在仙一旦观测到人类文明就能一巴掌灭掉我们的前提下，我宁做最不道德的那个人】
对于这个问题夏历没什么好说的，人类历史上老生常谈的问题罢了，最终也可以延伸到电车难题，经典的牺牲少数成全多数。
如果要深入探究，那更是有说不完的理，堪称现代论道。
现在就是一根筋两头堵，既要又要，怪不得阿斯塔特嫌弃地球的政局，低效的行为真的太多。
或许……
他真的应该只把能链效应交给阿斯塔特，成为阿斯塔特的铁血执行官发起内战，用最短时间内统一人类。
夏历现在是真的很想要太一的那个存在抹去之物了。
直接把狂热分子从他人的认知存在上抹去，谁又能说他的失德？
他有害过谁吗？
有吗？
不过这种事夏历也就想想，他可不是太一，他善的时候是真善。
他恶的时候也是堂堂正正的恶。
【先驱者，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忧这些，这些一直以来都不是你需要担负的责任，你是勇敢的探路者，你是心坚不败的斗士，但你绝非一个贤明的领导者】
苍说到这里已经明言了夏历不适合掌权，至少不适合在人道问题上发表意见，夏历的执政倾向带着典型自我崇高思想，认定了自己在做崇高之事，以这个借口一旦彻底说服自己，将再也谈不上有任何底线。
只是过往的夏历有自知之明，但如今的夏历正在丢失那份自知之明。
其实在推举夏历成为议长的会议上。
苍是投得反对票。
苍的一票也顶得上其他议员的十票。
但人类自己选择了夏历。
【你是批判我吗？苍！】
夏历的语气有些不大高兴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还是说如今的你已经接受不了批判？】
【当然不……我接受任何人的批判，特别是你的批判】
夏历打消了让陈泰搞事的想法，夏历还没自大到否定天道计算机，他还是那句话，他只能站在他个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这是人类的局限性。
而苍能以尽可能广的角度看待问题。
【先驱者，你要相信我，相信其他人】
【不要因为努力的方向和方式不同，就否决同盟的心血，你要学会尊重他人的选择。】
【你说了算】
苍都这么说了，夏历当然是只能尊重，毕竟人类的未来又不仅仅在地球。
还有阿斯塔特。
过往不认可的事物正在变得正确。
过往认可并一直坚持的事物正在成为阻碍。
这也是成长的醍醐味吗？
【先驱者，你需知道一点，没有任何个体可以代表人类整体，包括我】
【我的底层逻辑让我坚决奉行人道主义到最后，即便人类因此而毁灭】
苍只做提醒建议，尽最大努力帮助人类决策，但它终究没有真正的决策权，哪怕和夏历加在一起足有二十票，也抵不过其他议员们一边倒的共同决议。
【我知道，你是人类亲手所造，也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所以夏历需要受到苍的监督，所以夏历接受苍的批判与建议。
【苍，如果投降派最终胜了，他们或许连你也会彻底摧毁，你甚至无法变成虫群为人类复仇】
【但我是人，如果届时的我还在】
【我将否定他们为人类】
夏历此刻明白了风嗤的心情，那位来自武族的反抗者，他已经根本不把投降的武族同胞当同胞了。
风嗤恨不得那些“同胞”全部去死。
苍不仅仅是人类的最高道德标准，同时也是引导夏历，维系着夏历底线，被夏历所信仰的神明。
若神明陨落。
夏历将彻底解开一切道德的束缚。
投降派届时清洗反抗派可不会讲什么人道。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征战至彻底统一吧。
夏历没有发消息给陈泰。
夏历想要发消息给阿斯塔特，让阿斯塔特继续备战，想要在之后的和谈上帮助阿斯塔特争取更有利的条件。
但编写好的信息却在发出去的时候让夏历不免迟疑。
他曾经是那么的憎恨阿斯塔特……
“唉，该死的仙文明。”
最终，那封信件随着一声叹息被夏历删除。
庸人自扰的困境可笑至极。
且以岁月以文明。
就让他看看“道德”的仙文明最终会如何面对同样道德的人类吧。
此时不清洗投降派反正在夏历看来是在作死，但既然是多数人的选择那他就得尊重。
夏历这时刚好从量子域场的通道走出，夏历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走过数次的耀眼通道，他果然还是更怀念进去需要交灵石的时候。
道德也是把双刃剑，曾经锋利为他开路，而今割伤了他的手心。
“生老病死爱别离，五蕴炽盛怨憎会。”
“八苦不可逆。”
“伦理纲常往复，放下执念天地明，万物有终需看清。”
“此为人之根性。”
“但我要化神！”
不让他瞎操心那他就不操心了，继续他自己的路，继续去追逐更高的能序。
一路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
林也和秋伏已经完成改装回来了，林也和秋伏都得到了目前最精良的改装，他们通过天芯访问天道网络，在短时间内获取到了海量的知识。
特别是林也。
他此刻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他正阅历有关宇宙的知识。
在天芯的助力下甚至可以生成脑内幻景直接遨游无垠深空。
秋伏就粗浅多了，只是闭着眼睛舒服的半躺在沙发上怪笑，估计是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文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