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意正在跟季砚通电话。
“这个徐志，开车怎么这么慢。”季砚在电话那头说道。
宁意无奈笑了笑：“这会儿路正堵呢，已经够快啦。”
车窗上凝着层薄霜，宁意指尖按上去，瞬间晕开一小片雾。
没过一会儿，远处路灯暖黄的光穿过雾气，隐约能看见路边站着的熟悉身影。
季砚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围巾绕了两圈，只露出双亮得很的眼睛，正朝车子来的方向望。
徐志刚停稳车，季砚就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时带进来股冷冽的风。
宁意一下就从车里钻了出去：“你怎么能站在外面等？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
宁意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语气带着几分埋怨。
季砚却顾不上那些，只是把她拥入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道：“怎么不多穿点？”
季砚的手掌裹着她微凉的手背，往自己羽绒服口袋里塞，指尖还轻轻搓了搓帮她暖着。
这会儿徐志帮宁意把行李拿了下来，季砚松开宁意：“回公寓，外边太冷了。”
宁意点了点头，季砚接过徐志递来的行李随后就牵着宁意的手往里走。
进了公寓楼，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两人相扣的手，季砚掌心的温度透过针织手套传过来。
“累不累？”季砚低头看向一旁的宁意。
宁意摇摇头，目光落在他眼底的红血丝上：“你今天收工这么早？是不是跟导演请假了？”
季砚没否认：“想早点回来等你。”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因为季砚以前经常会在这边拍戏，所以直接买了一间公寓。
推开门的瞬间，暖风吹得人鼻尖发酥，空调早就调到了适宜的温度，玄关柜上摆着一双崭新的毛绒拖鞋，鞋尖朝着进门的方向。
换好鞋，季砚顺手接过宁意的包挂在挂钩上，指了指客厅：“我提前炖了银耳羹，温在保温锅里，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宁意取下手套，牵过季砚的手：“一起喝。”
保温锅掀开时，甜润的银耳香漫出来，他盛了两碗，小心吹凉了才递到她手里。
宁意捧着瓷碗小口喝着，银耳炖得软糯，冰糖的甜也恰到好处。
她抬眼时，正撞见季砚盯着自己，眼神软得像化开的糖。
“怎么这么看着我？”她咬着勺子道。
季砚没说话，伸手替她拂开垂到脸颊的碎发，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耳垂，带着点薄茧的触感让宁意微微瑟缩：“两个月没见，怎么好像又瘦了点？”
宁意把碗往桌上挪了挪：“哪有，是你总觉得我瘦。”
季砚：“还说没有，刚刚抱着都硌手。”
“哪有那么夸张啊？”宁意瞥了他一眼。
季砚的眼神更柔了些：“等拍完这部戏，咱们就去选婚纱好不好？”
宁意仰头看他，客厅的暖光落在他眼底，漾着细碎的亮：“好，都听你的。”
季砚眸色深了深，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深深的吻了下来。
银耳的甜混着他身上的好闻的气息，漫在舌尖，暖得人心尖发颤。
季砚的吻从轻柔渐深，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细腻的皮肤，将人牢牢圈在怀里。
宁意指尖不自觉攥住他的衣角，睫毛轻颤着回应，暖融融的空气里满是缱绻。
吻罢，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带着发烫的温度：“还有半个月这部戏就杀青了，到时候我们挑个好日子先把证领了。”
“然后再慢慢挑婚纱，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分开这么久了。”
宁意听他说完，眼底漾着软乎乎的笑：“好啊，反正家里有哥哥嫂嫂陪着爸妈，我在这儿待着也放心，还可以等到你杀青。”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蹭过他温热的脖颈：“之后等你收工回来还能吃热乎饭，省的你不好好吃饭，也算是给你改改伙食。”
季砚喉间滚出低笑，收紧手臂把人圈得更紧，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蹭了蹭：“那我可要提前跟剧组说，以后收工绝不拖沓，晚一秒都怕我的小厨娘等急了。”
“先喝银耳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喝完银耳羹后，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
这会刚到晚上八点半。
宁意洗了个澡穿着她的毛绒睡衣走了出来。
季砚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餐了。
宁意趿着拖鞋，轻手轻脚蹭到厨房门口。
暖黄的灯光裹着季砚的身影，他系着围裙，正低头切菜，刀刃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
她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温热的后背，声音还带着刚洗完澡的软糯：“要不要帮忙呀？”
季砚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她：“不用，你乖乖坐着就好。”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宁意道：“等你做完饭，我们一起看上次没看完的电影好不好？”
“好。”季砚答应道。
宁意转身走到客厅，蹲在投影仪前鼓捣。
指尖划过屏幕，很快找到上次看到一半的电影。
没一会儿，两菜一汤就端上了过来。
番茄炖牛腩的香气裹着热气飘过来，宁意感觉更饿了。
两人坐在地毯上，围着矮桌，投影仪的光在墙上投出电影画面。
季砚先给宁意盛了碗牛腩汤，又挑了块炖得软烂的牛肉放进她碗里：“小心烫。”
宁意吹了吹牛肉，入口是恰到好处的咸香，软烂得不用费牙。
她抬眼看向季砚，他正低头帮她挑掉汤里的番茄皮。
投影仪的光落在两人身上，电影里男女主正坐在巴黎街头的咖啡馆里，低声说着情话。
宁意舀了勺汤，暖意在胃里散开，侧头道：“我们下次我们一起去巴黎好不好？”
季砚抬眸，眼底映着投影仪的柔光：“好，等咱们领了证、办了婚礼，度蜜月就去巴黎。”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宁意碗里：“到时候带你去蒙马特高地看日落，去塞纳河坐游船，再去你上次说的那家百年甜点店，把你想吃的马卡龙都尝一遍。”
宁意吃了口菜，应了声“好”，心里已经悄悄开始期待了。
投影仪的光还在墙上流动，电影里的情话渐渐淡去，只剩下两人间细碎的碗筷碰撞声，和满室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