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低低应了声，牵着她往卧室走。
他侧身躺下，把宁意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渐渐放轻。
宁意被他圈在暖烘烘的怀里，鼻尖蹭着他睡衣上淡淡的皂角香，听着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
宁意知道他是真累了，连圈着她的手臂都慢慢松了些，呼吸也从起初的轻浅变得沉缓，带着疲惫的暖意落在她发间。
她不敢动，怕扰了他的睡意，只悄悄抬手，指尖轻轻搭在他胳膊上，像安抚似的轻轻蹭了蹭。
窗外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屋里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半小时后，手机闹钟在床头柜上轻轻震动，宁意刚要起身，就被季砚收紧手臂圈得更紧。
他没睁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蹭着她发顶呢喃：“再等五分钟。”
宁意的心又软了几分，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放得像棉花般软：“不用等啦，你好好睡，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多睡会儿才有精神，公寓离学校很近，别担心。”
季砚却没松劲，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手臂却把她圈得更牢：“不行，说好送你。”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睡衣领松了一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声音还带着哑意却格外坚定：“等我两分钟，马上好。”
宁意还想劝，季砚已经掀了被子下床。
季砚动作快，两分钟不到就换好衣服，连头发都随意拢了两下。
他拎起宁意的包，又顺手拿过玄关挂着的薄外套，不由分说披在她肩上：“晚上凉。”
宁意看着他眼底未散的惺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季砚牵着往门口走，电梯里灯光亮得晃眼，他指尖还带着刚醒的微凉，却牢牢攥着她的手没松。
电梯缓缓下降，宁意指尖碰了碰季砚泛着青黑的眼下，轻声叹道：“早知道不答应陪你躺了，瞧你困的。”
季砚侧头看她，拇指蹭过她手背，声音还带着倦哑：“不亏，多抱了你半小时。”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雨丝还在车窗上织着细痕。
季砚单手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眼副驾上系安全带的宁意，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明天你上完课，我来学校接你。”
宁意点了点头：“好，那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车子稳稳停在学校门口，雨刷器停了下来，车窗上还凝着细碎的雨珠。
季砚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备用雨伞：“外面还在下雨，伞拿着。”
宁意接过雨伞，指尖刚碰到伞柄，手腕就被季砚轻轻拉住，他倾身靠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季砚没多停留：“快进去吧。”
宁意弯起唇：“知道了，你快回去补觉。”
宁意撑着伞下车，走到校门口时回头，还能看见车里的人望着她的方向，直到她挥了挥手，走进了校门后。
那辆黑色轿车才缓缓掉头，消失在雨幕里。
……
另一边，吃饭那会儿允夏并没有吃多少，孕吐了一次之后彻底没什么胃口。
“你怎么还不走？”允夏道。
周驰野察觉出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喂，你不会吃错东西了吧？你这样子我怎么敢走。”
允夏靠在沙发上无力摇了摇头：“放心，死不了。”
周驰野没跟她争，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玻璃杯碰着桌面轻响，一杯温温的柠檬水放在她面前。
周驰野：“瞎说什么。”
允夏接过他递的柠檬水：“我先前吃饭的时候孕吐了。”
他瞬间蹲到允夏面前，视线紧紧锁着她的小腹，声音都比平时急了些：“怎么不早说？吐得厉害吗？”
允夏被他这阵仗弄得一愣，指尖捏着杯壁，小声道：“就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现在好多了。”
周驰野却没松气：“孕吐的时候闻点清淡的气味能缓解，厨房还有新鲜的柠檬，我再去多切了片泡在水里，一会儿你多喝两口。”
周驰野说着就要起身，手腕却被允夏轻轻拉住：“不用了，这杯就够了。”
他顿住动作，回头看她，见允夏垂着眼，拉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周驰野慢慢坐回她身边，视线落在她攥着杯壁的手上，声音放轻：“以后你想吃什么不想闻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我听说孕期口味变得快，也闻不得重味，只要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学，可以去买，不能委屈了。”
允夏抬眸看向一脸认真的周驰野，倒有几分正经样，突然有些恍惚，他好像真的就像是自己孩子的爸爸，是她的……老公。
允夏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只低声“嗯”。
过了一会儿，周驰野准备起身走了，因为允夏一直都不允许他住在她家里。
“等等。”允夏突然喊道。
周驰野转头看向她：“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允夏抿了抿唇，像有几分难为情一样：“太晚了，外面又下着雨，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还要下，这样就会耽搁你给我买早餐了，所以今晚你可以留下。”
周驰野像是没听清般，喉结动了动才回头，眼底的错愕几乎要溢出来。
他盯着允夏，声音带着惊喜：“你说我可以留下？”
允夏撇开脸：“你睡另一个房间。”
周驰野的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敢信的雀跃：“好，我睡客房，保证不打扰你。”
他没急着动，视线落在允夏垂着的侧脸上，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以前每次他想多待一会儿都要被她赶，这次竟主动让他留下，哪怕只是睡客房，也高兴。
允夏喝了一口水：“客房平时没人住，没收拾，你自己去整理一下吧。”
周驰野眼底的笑意瞬间更盛：“好，我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