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意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摸向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一看，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她猛的睁大眼睛，然后就瞥见了坐在一旁沙发上对着电脑的季砚。
宁意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季砚你怎么不叫我啊，都十点多了。”
季砚闻声抬眼，屏幕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轮廓，他抬手按了下键盘暂停，声音放得很轻：“醒了？”
“看你睡得沉，没舍得叫，昨天演出那么辛苦晚的又睡，想让你多睡会儿。”
宁意还没完全清醒，掀开被子道：“可是今天还要看私展。”
“不急。”他笑了笑。
“我早上问过主办方，私展到下午五点后才关闭，咱们慢慢收拾，来得及。”
他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床边时顺手替她拢了拢被子：“要是还困，再躺会儿也没事，私展人少，下午去反倒清净。”
宁意摇摇头，揉着太阳穴往床头坐了坐，发丝随着动作散下来：“不睡了，已经睡够了，昨天你比我还晚睡吧？今天还起这么早，真够自律的。”
季砚拿过热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习惯了，到点就醒，你先喝点水，我去点早餐。”
宁意接过水杯抿了两口，温水滑过喉咙，舒服多了。
“你吃了吗？你每次都醒的早，也不叫我。”宁意道。
季砚正拿ipad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她时眼里带着点笑：“我吃了点东西的，想着等你醒了一起吃热乎的，你想吃些什么？老样子？”
宁意点点头：“老样子，那你都被我带坏了，跟着我作息不规律。”
季砚点早餐的手指顿了顿，抬眼时眼底漾着笑，走到床边揉了揉她刚睡醒有些乱的头发：“哪是被你带坏，是跟你在一块儿，连作息都觉得松快。”
“你先去洗漱吧，早餐一会儿就送上来。”
宁意把水杯放在一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在季砚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早安吻，那我先去洗漱啦，一会儿吃早餐。”
季砚眼底含笑：“好。”
……
“你等一下我。”周驰野跨步追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允夏的胳膊。
允夏一脸的不耐烦：“周驰野，你有病吧？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被拍到，我怕。”
周驰野把她拉进一处拐角，他手背抵着冰凉的墙面，将她圈在臂弯与墙壁之间，呼吸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急：“我问你，昨晚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说什么以后别再找我，允夏，你把话说明白。”
允夏仰头看他，嗤笑一声：“字面意思，周驰野，我们本来就不该有牵扯，你是大明星，我是素人，就因为那一晚我们稀里糊涂犯下了错，才有了更多的牵扯。”
“一开始你我不都只是想玩玩吗？走肾不走心，周大明星现在这么快就忘了？”
周驰野圈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指节抵着墙面泛白，喉结滚了滚才压下声里的涩：“玩玩？允夏，你把这两个月的事都归成玩玩？”
他低头看她，睫毛垂着阴影，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我让助理给你送胃药的时候，你说我是玩玩？上次你加班到半夜，我绕路去你公司楼下等你，就为了递杯热奶茶，也是玩玩？”
允夏别开脸：“不然呢？周驰野，那些不过是你新鲜感没褪尽的添头，你粉丝要是知道你跟我这种素人纠缠，你事业还要不要？”
“何况你本就不是能收心的人，周驰野，你圈子里那些绯闻，真真假假我没兴趣深究，但我清楚你从来不是会为谁停留的人。”
允夏终于转过头，眼神里没了方才的不耐烦，只剩一片凉淡淡的清醒：“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各取所需，别扯感情，现在新鲜感过了，及时止损不是挺好？”
她抬手想推开他圈着自己的胳膊，指尖刚碰到他手腕，就被他反手攥住。
周驰野的掌心烫得惊人，攥得她指节发疼，他低头看她，眼底是翻涌的情绪，像被搅乱的深潭：“新鲜感？允夏，你看着我。”
他喉结滚得更急，声音哑了些：“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给你送胃药、等你下班，哪一样是装的？你难道真看不出来吗？”
允夏被他攥得手腕发紧，却没再挣扎，只是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烫，像要把人烧穿，她却偏要扯出点冷意来：“看出来又怎样？周驰野，你是活在聚光灯下的人，我要的是能踏实地走在太阳底下的日子，你给的那些，是深夜里不能说的热奶茶，是藏在快递盒里的胃药。”
“这些东西暖得了一时，能当日子过吗？”
周驰野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方才翻涌的情绪沉了下去，只剩些微的涩：“不能当日子过？”
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那你要我怎么做？把那些藏着的，都摆到太阳底下？允夏，你说句话，只要你说，我能。”
“你疯了周驰野？”允夏猛地抽回手，指尖被他攥过的地方还泛着红。
“你知不知道你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你那些粉丝，你的团队，你背后整个公司，你把我们的事摆出去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她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明明是想拉开距离，却觉得那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反倒让她更清醒了些：“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活过聚光灯也不想沾那些光，但我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
“周驰野，你不能为了我这样，我也不需要……”
“为了你怎么了？”周驰野打断她，往前追了半步，阴影重新落回她身上，眼底那点涩意被一种近乎执拗的亮取代：“允夏，我从不是会为谁停留的人，可我停在你这儿了。”
他忽然笑了下，那笑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执拗：“你总说我们一开始是各取所需，可我早就不算数了，允夏，你能不能……也不算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