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悠，你读过书，识得字，性子又文静，在世子身边伺候，我是放心的，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你应该也对世子有些了解，不必再那么拘谨了。”纪初禾淡淡开口。
“是，夫人。”林思悠立即回应。
“你是世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世子院里的事你来负责，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添喜和屏儿，或者，来问绵竹也行。”
“是。”
徐嫣儿死后，纪初禾让屏儿就留在萧晏安身边伺候，屏儿还算是机灵的。
“悠悠，冬苓，你们先退下，我有些话要对夫人说。”萧晏安突然开口。
“是。”冬苓和林思悠两人齐声回应。
走出纪初禾的院子，冬苓一把挽住林思悠的胳膊。
林思悠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躲开，生怕什么麻烦惹上身来。
她签卖身契的时候，夫人问过她，是想给世子当妾，还是当丫鬟，她选择当丫鬟。
她不知道，这个消息有没有传到世子府内。
反正，那个侧夫人已经横竖看她不顺眼了。
冬姨娘又是怀着身孕的，看样子，颇受夫人信任，她唯恐避之不及。
“悠悠，你这个名字好好听，刚刚听世子喊你悠悠，更觉得别有一番韵味呢！”冬苓说起话来也文雅一些了。
毕竟，跟着夫人这么久，她那么勤奋好学，也是有一点点学问的人了。
这一句话，让林思悠的心猛地一沉，连忙解释，“冬姨娘，你不要误会，只是一个称呼，世子喊奴婢悠悠，没有任何意思。”
“你是个清醒的。”冬苓又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就世子那声音，唤狗都深情。
谁要认真，谁就栽了。
她曾经也年少无知过，少女怀春过。
后来，睡了，得到了。
也就那样。
还好遇见了夫人，活成了现在这样，要不然，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但是，这些话，冬苓可不能和林思悠说。
“悠悠，我曾经也是世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很小就在世子身边伺候了，我最了解他，我和你说一些有关于他的事吧，这样你照顾起他来，也得心应手一些。”
林思悠见躲不开冬苓，只好一边防备着，一边听冬苓说。
……
冬苓和林思悠一走，小宥儿也被下人抱了下去，屋里只剩下纪初禾和萧晏安。
“夫人，这一次与长公主的明争暗斗，看似是我们赢了，其实，长公主会更嫉恨我们，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萧晏安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如果是冲着他来的，他一点都不怕。
可是，是冲着纪初禾来的，万一有什么闪失，那是他不能承受的后果。
“四舅舅那边的消息应该快传回帝都了，火烧胡贼的军粮是假，引得胡贼以为大夏偷袭是真，边境必定会有一场小混乱，到时候，就凭大舅舅和二舅舅三舅舅他们在朝中的运作，四舅舅便可临危受命，掌管北境大军。”
“夫人，你怎么就断定是一场小混乱，如果胡贼大举进攻呢？战火一起，输赢难料。”
纪初禾当然知道，只能发生一场小规模的混乱。
因为胡贼已经是强弩之末。
前世，大夏的兵力未见得强到哪去，出兵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大获全胜！罗家可以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皇上一举解决了边境之乱，然后，才放心地对付朝中的世族，第一个便拿国公府开刀。
“北境今年已经连下三场大雪了，那么艰难的环境下不可能大动干戈。”纪初禾解释了一下。
萧晏安也认同这种分析，不过，事情总有例外。
“若是真的打了起来，四舅舅刚好有立功的机会了，这个时候打对胡贼尤为不利，我们的军需还能供应得上，胡贼那边就难说了。”纪初禾又分析了一下局势。
萧晏安点点头，表示赞同。
在淮阳的时候，萧晏安对北境和胡贼这些都是很陌生的。
更别提朝中的局势了。
来了帝都之后，才认真的去了解了一下那边的情况，明白纪初禾和父王母妃还有几位舅舅的布局，更知道了这是一盘多大的棋。
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
纪初禾竟然能对北境的情况那么了如指掌！
她总说，一切皆从书中来，可是，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的聪明才智，绝不仅仅是靠着博览群书所得。
可是，如果不全是靠着书里的智慧，又是因为什么呢？
“世子，现在局势，还是我们的猜测，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如果真的发生了超出我们计划之外的情况，再作打算，要是能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那就更好了。”纪初禾又说了一句。
“也只能这样了。”萧晏安点点头。
“夫人，廖云菲被我禁足了，也省得她出来给夫人增添什么麻烦。”萧晏安其实是想解释一下，他不是为了林思悠。
“这件事世子已经处置了就行了。”纪初禾显然没放在心上。
廖云菲在她眼里占多大的分量，取决于萧晏安对廖云菲的态度。
现在，廖云菲在她的心里，危险程度几乎为零。
“世子，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些生意上的事，各行各业在帝都的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但是，衣食住行这些都更倾向于权贵。帝都的百姓们普遍比别处的百姓们要富裕的多，可是，他们有钱也买不到合适他们的东西，如果我们能将这个缺口抓起来，一定稳赚不赔。”
萧晏安的心里有些失落。
原本，他觉得，他和纪初禾是有一定的距离。
可是，他慢慢地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她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无法跨越。
她一直都站在他不能触及的地方。
“夫人，你想做的事情只管放手去做，你都看好，那一定没错。”
“好，我再细细斟酌一下。”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萧晏安转身离去，背影有些落寞。
纪初禾转身走到桌前，拨弄算盘继续核算她开铺子的成本和利润去了。
青萝看着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
世子和夫人之间，就这样吧。
要是夫人和世子突然谈起男女之间的感情来了，她兴许还受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