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也离开,那我奶奶就真的一个人了。
但这里是我们的家,她不愿意去别的地方,只想待在这里,逢年过节还能亲自去坟前给我爷烧纸。
一整宿我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从前那些事就跟乱麻似的堵在我的心口根本就发泄不出来。
在我爸妈眼里我就是不想救我弟,所以他们带着天佑去找别人,除了周辛雅,他们也不认识别的术士。
不管她之前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天佑投胎到我妈的肚子里,总之我妈对于她来说那是言听计从。
我妈一定是去找周辛雅救我弟了,但是我知道我弟根本救不回来了,他的地魂被人给带走,而人魂也已经被莫名的力量给捏碎。
想到这里,我后背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竟然彻底的清醒了。
从我回家那一刻起,就有双眼睛无时不刻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么我去郑玉英家帮他藏身呢?
难道暗地里那双眼睛也知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吴老三还是周辛雅?
除了这俩人我实在是想不出另外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俩盯着我的命,全都想鸠占鹊巢,害我性命。
总之天佑这事儿跟这俩人逃不了关系。
只要一想到暗地里有双眼睛窥视我,监视我,我浑身的皮都绷紧了。
窗户外突然在这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我顿时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几乎立刻从黑暗中绷直了身子,警惕的在被子里掐了个指诀。
只要立刻有东西想要害我,我就立刻一跃而起,毫不犹豫地给它个大耳雷子附带五雷掌,我轰不死它的!
但窗户只是动了那么一下就再次陷入了寂静,我眯着眼缝看向窗户的方向,唯恐一不留神就让什么东西溜走。
又过了几秒,我清楚的看见有双漆白的手扒在了窗户的边缘,那双手透着不正常的白,毫无血色,只剩尖尖的长指甲。
那指甲长的几乎都能把人给扎死。
还好我奶奶今天晚上没跟我睡一个屋子里。
我掐紧了手诀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会打草惊蛇。心里面暗自盘算着,只要那玩意儿有想要攻击我的动作,我绝对立刻就抄起枕头下的铜钱剑砍断它的狗爪子!
跟它一决高下!
那玩意儿鬼鬼祟祟的从窗户上爬进卧室里,这他妈可是二楼!它还学会爬楼翻墙了。
只见这东西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窗外吹进来的迎风将裙摆吹的摇摇欲坠,它耷拉着脑袋,浓密的黑发直垂到地板上看不清脸,月光洒下来将它青白的皮肤照的更加诡异。
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比他妈的鬼故事还要恐怖。
我大气不敢喘,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探入枕头下摸住冰凉的铜钱剑,随时准备掀被而起跟它大干一场。
“唉。”它似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气,细微的叹气声在寂静的卧室里像是放大了无数倍,并且还能听见清晰的回声。
咋的?它难道跟张翠凤一样,不是心甘情愿给人做事的?
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再次一点点朝着它的方向看过去,月光下竟然看见了它落在地板上长长的影子。
我靠。
仅仅一眼我便飞快的眯紧了眼睛,这玩意儿看起来比张翠凤要凶的多啊,竟然还有影子。
要是真跟它干起来,我可不一定能赢啊。
就在这时,我感觉卧室里面的温度直线下降,哪怕盖着被子都跟在冰柜里似的,冰的浑身发冷,这种冷跟冬天的冷完全不一样,是一种阴冷的感觉,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脸上发麻。
我明显感觉到有阴冷的气息跟我近在咫尺,我半张脸都隐隐有些发麻。
突然,我感觉有冰凉的手摸上了我的眼睛,紧接着我就感受到那双手正要掰开我的眼珠子。
尼玛,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litty啊!还想扣我眼珠子!
看我一记五雷掌不把你轰地渣都不剩!
我立刻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冲动,打算从被子里拔地而起,让它见识见识我们老马家的杀鬼小妙招。
就在我心里自信达到顶峰的时候,跟它干架的计划就中道崩组了。
因为我刚有掀被的动作,就被它给警惕的察觉,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它一个过肩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被它按着脑袋在地上摩擦了。
尼玛!
这玩意儿有点东西,就连我要挥胳膊轰它五雷掌的意识都被它察觉,还没等我的巴掌挥过去,它就直接拽着我的胳膊给我来了个急速摩天轮。
“啊啊啊——”
我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自己好似滚筒洗衣机的衣服一样,在半空中飞快地转圈,好悬没有挥出残影。
被判官支配的恐惧瞬间涌上脑子,我感觉五脏肺腑被摇的都快要吐出来了。
它是把我给当成花手摇啊,哪儿这么大的牛劲儿?
幸亏卧室够大,这玩意儿哪儿能这么可着我一通祸祸?我早就在她甩膀子的第一圈就光荣牺牲了。
这大姐真是浑身的牛劲儿使不完,净开启滚筒洗衣机旋转功能了,关键是它也没觉得累啊。
我都快被它给甩死了,刚才还鼓足劲要跟它干架一场的心思,彻底歇菜了。
它终于停下来了,我被甩在床上嗷嗷干哕,感觉脑子都被它给甩成了一团浆糊,“不是大姐你谁啊呕!你上来就甩我跟甩麻绳似的,你也没把我给当成个人看啊!”
真是窝囊透了。
我活到这么大,竟然被个鬼给治住了!
它一屁股坐到我床边,很明显它没把我当个人,也没把它自己当成外人。
屋里的温度似乎回升了一点点,没有刚才那种阴冷的感觉了。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咱刚才设身处地地感受了一把啥叫无氧运动,别说喊救命了,那根本都没有呼吸的机会!
然后我看见它的脑袋在脖子上咔咔咔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一张青白没有血色的脸从浓密的头发下露了出来。
然而等到我看清楚它的脸时,整个人都当场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