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请帖,笑道:“一定,一定。”
聊了一会,感叹道:“你真是女强人,这边开着瑜伽馆,那一边,又开了家酒馆,简直是女中豪杰。”
丽枝笑:“范老师,你太夸张了。我觉得吧,你才是高人。”
我拱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丽枝说:“对了,瑜伽馆,我已经转给别人了。以后,你要去练瑜伽,提我的名字,应该还可以打折。”
我一惊:“瑜伽馆生意很好,怎么说转就转了?”
丽枝说:“瑜伽馆生意再好,我也分身乏术,还不如听仙哥的,集中精力,办好一件大事。”
我惊问:“仙哥让你转让瑜伽馆的?”
丽枝答:“对啊,仙哥这人真不错。”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转换话题,问我:“对了,杏花的包子店,生意不错啊,听说,你在其中,出了很多力喽。”
我说:“我都是纸上谈兵,不值一提。”
丽枝笑:“谦虚是个好品格,很多姑娘都喜欢。”
我说:“黄老师太会说话了,甘拜下风。”
丽枝说:“哎啊,快别调侃我。”
言笑间,告了别。回到客厅,想起丽枝的瑜伽馆,总觉得太可惜了。
丽枝的酒吧定在周六开业。
头天晚上,我跟西施讲了此事,说住我隔壁的邻居,再次创业,问她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西施起先答应了,临近十一点时,发来信息,称临时有事,就不去了,让我多讲点祝福语,多取点经。
开业时间,是晚上六时。中午,我问曹超,有没有收到请帖,曹超一脸懵。我想再问问杏花和素琴,想了想,忍住了。
下午三时,接到杏花电话,开口就说:“晚上要去喝酒吧。”
我嗯了一声。
杏花说:“店里事多,太忙了,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和表嫂,各送一个红包吧。”
我问封多少。
杏花说:“一千吧。”
顿了一会儿,又说:“这是我和表嫂商量的结果。”
我答应下来。
找出三个红包,封了两个一千,另一个则封了二千。随后,找出笔,在红包封皮,写上一句祝福的话,落了三个名字款。
傍晚时分,我准时出发。到了酒吧,远远地,就看到门口摆了一长溜花篮。
行至近处,祝福语五花八门。去之前,我有点担心,仙哥会在现场,见到面,难免尴尬。
好在,我没看到仙哥。陪着丽枝张罗接待的,净是些陌生人。
不知是她请的,还是合伙人。
丽枝穿着蓝色旗袍,满面欢喜。我奉上红包,讲些祝福辞。随后,便被人引导,进入酒吧。
入了酒吧,差不多已经宾客满堂。大约十分钟后,丽枝在众人簇拥之下,进到厅堂。
看她的模样,已经颇有酒吧老板娘的气势了。
丽枝行至表演区,站在中央,拿起话筒,从袋子里掏出一张卡片,开始致辞。
丽枝致辞时,讲了许多感谢。其中,最先感谢的,是仙哥。讲到这里,丽枝朝台下深深弯腰,台下掌声不断。
接着,丽枝的致辞里,还出现了一些我未曾听闻的名字。出乎意料,我的名字,竟然也出现在丽枝的感谢名单之列。
我有些愧疚,明明没做什么事,怎么会在致谢名单中呢。
听她细说,才知道,与她为邻的最初那段时间,她从这里,得到了许多温暖。
她讲了一个风铃的故事,引起全场掌声。这时,我真庆幸西施没跟我一起来,要不然,回家恐怕要跪榴莲了。
丽枝致辞后,退场离开。紧接着,音乐响起,几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走上舞台,开始献艺。
宾客们一边看表演,一边和身边人饮酒碰杯。碰了几杯,我身边无一个相熟者,不免有些不自在。
这时,人群里挤出一个绿衣女子,对我说她是黄总派来的,说黄总待会还有表演,派她来陪我喝两杯,以免我不自在。
有人闲聊,便舒服多了。我不必一个人,傻呆呆地站着。
尽管我就是傻站着,也不会有人关照。毕竟,酒吧灯光暗淡,众人都在找欢喜,没人会留意一个,不知所措的陌生人。
喝的是威士忌,我有些不胜酒力。绿衣女子颇有海量,一看就是酒场高手,有过诸多历练。但她还算善解人意,没有逼我喝酒。
就像她说的,黄总派她过来,是陪我聊天放松,而不是饮酒。
首个表演结束后,舞台中的灯光亮起,有人喊麦,说黄总要亲自给大家表演,请大家欢迎。
麦声刚落,众人就鼓起掌来。十几秒后,丽枝现身了。但我看不清哪一个是她。
因为出场的,并非一人,而是七八个,全穿着瑜珈服。
原来,她们在表演瑜伽钢管舞。
这样的表演,当然让人欢欣鼓舞。只是,音量嘈杂,过于刺耳。
看来,杏花和表嫂,不来也真有先见之明。
倘若没有绿衣女子,或许,我也早就开溜。
说到底,我还是不习惯过于喧嚣的场所。
当然,KtV则是另一番场。人少,你也有目标,不必像个傻缺一样,站在那里,对陌生人微微,和陌生人饮酒。
表演快要结束时,我才发现,站在舞台中间的那个人,是丽枝。
她的好身材展露无遗,赢得了阵阵掌声。
这时,底下有人喊了一句:“老板娘美不美?”
人群中自然回答:“美。”
“要不要再表演一个?”
“要!”这时,我看到蓝衣女子,不知何故离开我。
我长出一口气,放下酒杯,悄悄走了出来。
外面已被夜色笼罩,屋里屋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从那一排排花篮前经过,感觉恍若梦境。
我摸出手机,解锁屏幕,立即弹出好几条消息。
酒吧声音太吵,根本听不到消息的丁当。不但有微信,还有电话。
消息是杏花发来的,电话也是她打的。
打过去,杏花带着哭腔:“表嫂病了,肚子痛得受不了,汗水像黄豆那么大滚落下来?”
我赶紧说:“你别慌,我马上过来。”
赶到租屋,进到屋里,看到表嫂躺在床上,双手捂住肚子,嘴上没喊痛,但额上的汗球,不断滚落下来,她的衣服,已濡湿一大片。
我俯身,问了几句,随后,对杏花说:“送医院吧,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事态紧急,我顾不得许多,弯下腰,将表嫂托在背上,背着她往屋外走。杏花锁上门,紧紧跟在我身后。
到了路边,我后背已被汗水浸湿。稍作停留,杏花招手,拦下一辆的士。坐上车,直奔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