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看了眼一脸警惕的丁春秋,微笑道:“在下陈钰,可是聪辩先生?”
苏星河大喜,连忙道:“正是!说来惭愧,老朽隔绝江湖多年,竟不知这江湖上出了陈公子这样一位谪仙般的人物!”
不愧是颜狗派。
陈钰心中吐槽,这老登看见自己就两眼放光。
若非早已得知对方举办珍珑棋局的目的,还以为这苏星河是个老玻璃呢。
无崖子选择传人有两个要求。
棋局看悟性,若是悟性不够,自然学不会逍遥派的高级武功。
再者看脸,若是长相不够英俊,便很难打动李秋水那条顶级木...颜狗。
当年无崖子正是被李秋水丁春秋二人合力打成重伤。
担心自己的弟子重蹈覆辙,所以要求传人须得拥有超过当年丁春秋的颜值。
书中最终获取这份机缘的乃是那边的丑和尚虚竹。
陈钰余光瞥见对方,此刻虚竹正满脸欢喜,翘首以盼,希望他能够出手解救少林寺众僧。
心想若是书里的无崖子但凡有另一个选择,怕是也不会选择对方。
虚竹此人忠厚善良,朴实温和,的确是个好人。
可是指望他这般颜值搞定李秋水,还是难了点。
“陈公子,请入局吧。”
苏星河眼见着丁春秋忌惮陈钰到了这种地步,心中更是欢喜。
恨不得陈钰立刻破开珍珑棋局,进屋去见师父。
眼见着陈钰来到棋盘前,段誉立刻小跑着赶了过来,行礼道:“陈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段兄。”
陈钰打了声招呼,对方叹了口气,惆怅道:“陈兄,我按照你之前说的话,一直往南走,可始终没有寻见神仙姐姐的踪迹,你说她是不是不想见我。”
不远处的阿朱:(*≧▽≦)
阿碧也噗嗤的笑出了声,但见慕容复冷冷的目光瞧过来,立刻捂住了嘴。
“......”
陈钰面无表情,暗自捏紧了拳头。
心想但凡段誉这厮瞧出了什么端倪,自己就立刻打死这个逼。
“塞班,塞班!”
段誉双目紧闭,嘴角含笑,极为陶醉,又道:“我上早八,我上~早八~”
像是在朗诵诗词,又像是在呼唤挚爱。
动情的模样叫现场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阿紫有点被恶心到了,一时间打算放弃跟丁春秋的对峙,要丢蛇咬他。
“去去去!”
苏星河见段誉这般纠缠陈钰,老脸顿时一黑,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怒道:“你小子都下完了,不许干扰陈公子下棋!”
又摇摇头,低声吐槽道:“可叹,都说段正淳拈花惹草,是武林第一风流浪子,这儿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他,不孝之极,丢他老子的脸,沉迷个什么塞班,什么神仙的,没用的东西。”
“哼。”
段誉委屈巴巴的爬起身,揉了揉屁股,心想自己只是在想念神仙姐姐而已,为何惨遭diss。
却还是好心提醒道:“陈兄,这棋局不甚好破,你小心点。”
慕容复目不转睛,嘴角微微扬起,联想到自己方才的遭遇,已经准备看笑话了。
而丁春秋眼见着陈钰的目光开始锁定棋盘,双脚微微后退,打算开溜。
却被阿紫一眼识破,大声喊道:“丁春秋,你想逃走当乌龟儿子王八蛋了是不是!”
她这一声娇喝,现场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到了丁春秋的身上。
丁春秋极好面子,面对阿紫的大声辱骂,气的胡子都在颤抖。
眼神凶狠,却还是微笑道:“小阿紫,你岁数小,我不与你计较,你虽是星宿派的叛徒,却也该知道,老仙的武功天下无敌。”
远远的看了眼陈钰的背影:“要逃,也是你逃才对。”
他话音刚落,手底下的那群身着奇装异服的喽啰们立刻敲锣打鼓,吹嘘着什么“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丁老怪。”
陈钰背对着阿紫等人,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棋局,声音却传到了这头。
丁春秋自始至终的注意力都在陈钰身上,听他忽然喊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浑身内力凝聚,如临大敌。
“你替函谷八友以及少林寺众僧解了毒,放他们离开,今日我不对你动手...”
听见这句话,人群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与慕容复一样,在紫云山下见到陈钰出手的毕竟是少数。
不少从未见过陈钰的江湖中人睁大眼睛,只觉得此人说话过于放肆。
丁春秋这毒物,天下闻名,方才还在这珍珑棋局的现场耀武扬威,怎会...
然而叫这些人没想到的是,丁春秋几乎在第一时间便抬起头来:“此话当真!”
声音甚至有些喜悦。
或许是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丁春秋咳嗽了两声,微笑道:“陈公子,你想与老仙我化干戈为玉帛,老仙倒是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你要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钰拾起一枚白子,声音不咸不淡。
这边的丁春秋老脸一红,心里屈辱的厉害。
冷笑一声,却当真不敢说话了。
苏星河眼见着丁春秋在陈钰面前不敢逞凶,心中更是欢喜。
心想这陈钰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大本事在身上的。
愈发期待此人与自家师父见面。
此刻面带微笑:“陈公子慢点想,不用急着落子,来,喝点茶。”
周围的慕容复等人一听瞬间火冒三丈。
心想你这老登就双标的厉害,之前我们下棋的时候就一副司马脸,我们的茶呢?
陈钰婉拒了苏星河的茶,见阮星竹踮起脚儿,好奇的往棋盘山看。
于是转过头,笑眯眯道:“阮姨,不妨也来瞧瞧。”
话音刚落,秦红棉母女二人也从松树后边走了出来。
随着陈钰一声招呼,众人只见一群相貌极美,却又美的各不相同的女子纷纷走上前去。
叽叽喳喳,对着这怪异的棋局评头论足。
有人气不过,大声喊道:“这是作甚,不是下棋么,怎么还参观上了!”
还未等陈钰开口,苏星河便颤巍着站起身,怒道:“关你屁事。”
随手抄起一块二百多斤的大石头便丢了过去。
吓的那人拔腿就跑。
苏星河目光扫过陈钰身后那些娇美的面庞,越看越是狂喜。
有本事,有本事!
所谓大小通吃,能搞定这么多风格迥异女子,非风流浪子不能做到!
师父啊,你苦等三十年,总算是等到这么号人物了!
苏星河抹了把老泪,颤声道:“陈公子,还有各位夫人,慢慢看,细细看,定要,定要破开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眼泪又忍不住的流淌下来。
秦红棉正因苏星河的一句“夫人”羞恼不已,原本要发作的。
但见段誉那小子也在人群里,最终还是忍住了。
阮星竹托着下巴,仔细看了看棋盘上棋子的分布,在心里试着解了几下,发现开始还有点头绪,越到后面越想不通。
最后只能歉疚道:“对不住,钰儿,我解不开。”
康敏在棋艺上只能算是消遣,水平不高,自然也解不开,笑吟吟道:“哎哟,妾身棋艺不精,有些看不懂呢,好弟弟,只能靠你自己啦~”
秦红棉见阮星竹康敏都败下阵来,心中暗爽。
清了清嗓子,准备露个脸来着,可她对下棋一窍不通。
见陈钰用期许的眼神看向自己,当即俏脸一热,冷哼了一声。
轻轻的掐了掐木婉清的腰,示意她说。
女儿啊,咱们娘俩儿可是山里打野打过来的,可别丢份啊。
\"......\"
木婉清清冷的眸子满是专注,想了好一会儿,见阿朱她们都盯着自己。
跟着冷哼了一声:“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这么骄傲做什么!
(???)
周遭围观的人群齐齐的“吁”了一声。
气的木婉清掏出袖箭便要乱射。
阿朱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让阿紫过来看看,只是回过头,只见阿紫正一个人对着丁春秋及其手下一群人狂喷垃圾话。
那丁老怪的鼻子都被气歪了。
短时间内怕是帮不上忙。
慕容复见状,简直要笑死了。
此刻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心想这陈钰连第一个子都难落,还想破开这珍珑棋局,简直是痴人说梦!
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忍不住笑道:“陈公子,若是没有头绪,可试着落右下角,适才在下便是从那起步。”
陈钰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是么,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
拈住棋子,身后忽然传来段延庆的传音声:“陈帮主,且先按照那慕容复所说的落子,之后我来助你。”
陈钰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
在众人的注视下,右手的白子赫然落在棋盘上。
对面的苏星河脸色骤变!急道:“陈公子,你,你...”
“哈哈~”
阮星竹差点没绷住,娇笑着嗔道:“钰儿,怎能这般乱下,咱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合着你是来捣乱的。”
一时间现场议论纷纷。
只因陈钰这一手下的过于魔幻,将白子下到了一块被黑子围困住的白子里。
放在围棋里,这无异于是自杀的举动。
类似于上来就投子认输。
慕容复不禁摇头,笑着打趣道:“陈公子,天底下哪有你这般下法,慕容复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段誉等人也是摇头叹气,心道陈钰不该这般乱下。
倒是秦红棉母女恶狠狠的扫过众人,只听木婉清娇喝道:“都闭嘴,钰郎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关你们什么事。”
“不是关不关我们什么事,姑娘,你家钰郎这般落子,这局棋已经结束咧~”
有人调侃道。
“还以为是个高手,我还赌他能赢的,日你吗退钱!”
几个赌棋的赌狗懊恼不已。
对面的苏星河老脸漆黑,他是真心想要陈钰破开棋局,去见师父,可这下怎么办?
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他总不好明着包庇。
况且就算自己放水,让他过了又怎么样。
若是悟性不够,如何能继承逍遥派的衣钵!
于是面无表情的将那枚白子吃掉,跟着下了枚黑子。
声音冷了几分:“虽说异想天开,却也是入局的办法,公子还要再下吗?”
“下啊,为何不下,这才刚刚开始呢。”
陈钰声音平缓,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
跟着下了一子,正是在那下平位三九路上。
此子一落,现场骤然安静了下来。
苏星河面沉如水,只是一味落子,痛打落水狗。
而陈钰则不慌不忙,悠然应对。
那白子眼看着只剩一口气,可偏偏就是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转眼的功夫,双方就各自在棋盘山落了十几颗棋子。
一些人开始低头沉思,见陈钰表情一如既往,心中不禁打起了小鼓。
这小子莫非是当真的?
而其中一些棋艺上乘的,譬如段延庆,已经睁大了眼睛。
忽然用腹语干巴巴的笑了起来。
“妙,妙~”
“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如此!陈帮主,你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