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怔了怔，又想起她说过的话，“如果连真心喜欢的都不争取，我就像没来过一样。”她来普世集团争取过机会，是自己将她拒之门外的。
“她去鸣望教育是为了回到普世集团。”朱明又说，“我听她亲口跟我讲过，她跟鸣望教育的老板有一年之约，她想在这一年里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然后赁本事回到普世。”
“原来如此。”尚云陷入沉思。
“最近我妈身体不太好，让我瞒着九月。另外，我爸妈真心将九月当成亲闺女一样，非常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怕自己有个什么......我妈想早点看到九月成家有归宿。”
尚云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明又说：“前段时间家里给她安排了个相亲对象，条件可不一般。对方是我爸老同事的儿子，家庭背景挺不错的，父亲是省级高干，母亲是大学教授，那小子出国留学毕业后做了几年机长，后来经营一家航空公司，不知为什么老大不小了也不愿意结婚。长辈们一聚会聊着聊着就搭上线了，上次安排要他们见面被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瞧这压箱底的筹码，老头老太太肯定还会再催促安排。”朱明看着他，见他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又道：“你怎么想？还坚持三年前的选择吗？”
尚云语气里多了一份沉重：“我没得选。”
“如果用一个荒谬的梦作理由，错过一生至爱，我真觉得太遗憾了。”朱明试图劝醒他。
“已经用我全家的命，她全家的命验证过了，就连她本人也差点死在我手里，还能称之为荒谬吗？”尚云跳下水泥台，像是在说服自己：“至爱又如何？错过又如何？还能比失去她更惋惜痛心的吗？”
“就算她嫁给别人，你也无动于衷？”朱明刺激他。
“我会祝福她。一次惊心动魄已经太多，那种恐惧我不想再尝试。”尚云内心有了一丝酸楚，依然嘴硬，坚决不迈雷池。
“这次，你恐怕会后悔。”朱明也跳下水泥台，抛下一句话，朝天台出口走去。他实在想不明白，堂堂普世集团的董事长，决策手段雷霆万钧，雄心壮志能决胜于千里，唯独涉及自己的感情时像个没有安全感的青涩男生，畏首畏尾。
“你去哪儿？”尚云朝他背影喊道。
朱明没好气地回道：“回家。”
尚云跟在他身后：“我送你。”两人住在一个小区，朱明住滨海香苑的高楼区，尚云则住在滨海香苑的独立别墅区。
天一亮，人们在清晨里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九月通常步行上班，她喜欢节奏由自己把握的感觉。不用担心堵车，抢不到车这种情况。住处离公司近，这让她增添了一丢丢幸福感。
普世集团建筑群是她上班必经之路的风景，每次经过，她必行注目礼。
这可见的目标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努力的方向。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加入鸣望半月有余。
这天，九月跟米莉被叫进章婕办公室。
“公司趁着空前热度，想打造一个新项目。这个项目九月应该很熟悉，主要方向是企业管理培训方面的。”章婕话没说完，米莉接着她的话说道：“企业管理培训？以前咱们不是试过吗？后来没做起来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非彼时，九月这不是加入公司了吗？得把她这方面的才能发挥出来。”
“可现在普世集团做得这么大，而且还有那么多主攻这个板块的专业公司，企业管理培训公司哪一家不比我们强，我们主攻教学项目和短期培训挺好的，还能扩大规模。怎能轻易改变方向呢？”米莉质疑道。
章婕居然没生气，换作是别人，她早就发威了。她稳了稳心绪，语调一贯的平和：“米莉，你说的没错，如果公司在那时候将企业管理培训做起来，也许现在已经非常成功了。外界在变，但你得看到公司也正在转变。教学项目成立半年，这是铁板既定的事实，是公司扩大规模的方向。我们像老牛拉车一样，一步一趋跟着规则走。在必要的时候须加足马力，弯道超车，否则永远只能落后于人。”
“章主任，抱歉，我还是没听懂。”
“普世集团最近一直在搜罗文化训练人才，凭借普世那样的声名，如果市场上有现成人才不会耗费这么久，哪一次放出招聘信息不是上百成千人争夺一个岗位？”章婕耐着性子解释。“也许这是我们的机会，强者影响弱者，我们反其道而行，主攻强者。避其锋芒，曲线救国，现在明白？”
“确实是个机会，别说普世从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就算给我们机会，我们哪来实力去......”米莉还想说什么。
“米莉！”章婕失去耐心，音量不高语气却很严厉打断她。目光落在九月身上，声音再次放缓：“能不能先听听其他人的观点？”
九月已经明白章婕要说什么，见她将目光转向自己，她也不能退缩：“虽然我也有米莉这样的担忧，担心公司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但只要是机会，都值得一试。章主任一定有具体计划了吧。”
“没错。先立项，成立企业管理培训组。目前这个组就由九月负责，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向普世集团提出合作。要想尽快破局，必须跟高光强者联结，跟普世合作之日，就是公司的出头之日。”
“这么说，这个项目组专门迎合普世而设立？”米莉插话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之前就想跟普世合作，但一直没能成功。九月的加入燃起新的希望。普世之所以急着要成立文化训练小组，正是因为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分公司团队小头领打着公司名义与客户签约，把客户变成自己在外面私自成立的公司客户。不过普世的董事长尚云不亏是行家，在事态发展之前，就扭转了乾坤。用了三步法，就从近到远挽回公司的损失与危机。这最关键一步正是成立文化训练小组。”
“如果连人才济济的普世公司都无法实现文化训练工作，那我们岂不是痴人说梦？”米莉将话再次推到了对话中的敏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