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从座位上站起来，灯光随即跟上，照亮了她气质绝佳的脸庞。
场馆内“哇”声一片。
所有参赛队员都知道，姜鹿曾经击败过苏染，是现在华夏公认的全国最强。
那姜鹿VS竹中佳纯，就是华夏和樱花国最强之间的碰撞。
樱花国为了求稳，在第一场就派出竹中佳纯是可以预料的。但向来奸猾的姜百川却没有选择避其锋芒，反而同样派出对等的姜鹿正面硬刚，倒是没有料到。
“我去，派鹿鹿硬碰硬啊…”宇文蓓关闭了手机屏幕上神田千绪的资料，又开始为姜鹿捏一把汗。
“也不知道她老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一不小心让两人碰上了。”
说者无心，听到这话的韦东倒是陷入了沉默。
八成是故意的吧…
场上，竹中佳纯平静地看着姜鹿。但我孙子一郎却气急败坏地从座位上离开，大步流星走到姜百川面前。
“姜百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姜百川反问。
我孙子一郎压低声音：“我已经让了你们一场了，安排竹中佳纯上场也只为了求稳而已。”
“你有什么必要让姜鹿现在上场？让她压轴不好吗？她是你们华夏最强，理应要压轴的…”
陆从文也听到，皱着眉头说道：“教授，如何排布是我们的事，您越界了吧。”
“况且什么叫让？苏染和桑千慧杀得龟田兄弟家都不认识了，怎么能说是让呢？”
姜百川不怒反笑：“怎么？急了？你觉得竹中佳纯会输给姜鹿？”
我孙子一郎语塞。
如果对手是苏染，他可能没这么担心。但姜鹿前不久刚赢了苏染，而且还有了一个重大科研成果，这让他感觉有些心虚。
只不过面上还是要强装镇定：“怎么可能怕，我们竹中佳纯可是樱花国第一天才…”
“那您来找我做什么？”姜百川咄咄逼人，“你安安心心在主席台上看着竹中获胜不就行了？”
我孙子一郎气得浑身发抖，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南北来打这一场！”
“改不了了，你们定的规矩。”
“我可以去跟组委会说明情况…”
“用不着，怎么安排人是我的事。”姜百川打断，“况且就算是南北，竹中也未必能赢。”
我孙子一郎自知理亏，只能灰溜溜离开。
“老头。”姜百川突然叫住他，我孙子一郎疑惑地半转过身，却看到姜百川眼神肃杀。
“你知道20年前，你为了一己之私做的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吗？”
“这些账我都会讨回来的。”姜百川阴沉着脸，“你越害怕失去什么，我就越要抢走什么。”
“以此，告慰卿言在天之灵。”
…………
我孙子一郎被姜百川瞪得有些慌，急忙回到了主席台，再也不往这边看。
离比赛开始还有5分钟，姜鹿做着最后的准备。
对上竹中佳纯，是她和姜百川商量的结果。来樱花国之前姜鹿就已经决定。
“你们不用当我小孩子。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所有事情都知道。”
“就是那个樱花国人，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勾结张重山，诬陷你学术作假，害了我们一家。”
“前世我们是怎么死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辈子我要抢走他的一切！”
姜百川知道，他无法改变姜鹿的决定。
所有的比赛，他都可以用田忌赛马的战术。唯独这一场，必定要赢得堂堂正正。
姜鹿接了点水，去了趟洗手间。
谁料在门口居然被我孙子一郎给拦住了。
“有何贵干？”姜鹿知道对方有事。
“想和你聊聊竹中佳纯的事。”提到竹中佳纯，我孙子一郎脸上竟然出现一丝内疚。
“我没工夫听。”
“只耽误你1分钟！”老头慌忙伸手要拦，然后急匆匆说道，“其实，竹中是我从贫民窟带出来的…”
“打住。”姜鹿立刻打断，“怎么，说服不了我爸，又来说服我了？”
“你该不会想说，竹中输了这一场就要回贫民窟，而我依然是衣食不愁的沈家大小姐。到时候她一代天骄就此陨落要赖在我头上，所以让我放水吧。”
“你这招，当时我和苏染第一次比赛的时候已经用过了，你看我理你们了吗？”
……我孙子一郎觉得姜鹿真的是鬼精鬼精的。
“我觉得，你应该更善良一点、替竹中考虑考虑，这场比赛真的对她非常重要…但对你没这么重要…”
“既然重要，那就让她好好准备吧。”姜鹿平静地说，“一切凭本事说话。她赢了我，我自然认。”
姜鹿抓着老头的手一把甩开，让老头不禁趔趄了几步。走之前，姜鹿一字一句地说：“我爸和我妈的债，我这做女儿的会亲手讨回来。”
一郎心中一颤。这父女二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姜鹿径直向赛场走去。
对竹中佳纯很重要？要替她考虑？说得真是冠冕堂皇。那前世，这孙子替姜百川和沈卿言考虑过吗？
姜百川被学术界除名、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他们这些善良的人在哪里？
他一个名校的天才，送着外卖、看着大门独自艰难抚养女儿的时候，他们这些善良的人在哪里？
他重病吐血、死在送考路上，自己被丁鸿父女逼迫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他们这些善良的人又在哪里？
劝善？
不好意思，这辈子我并不想做个善良的人。
身后，我孙子一郎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姜鹿，这可是你逼我的。”
回到休息区，众人基本都已经进入隔间，离正式比赛还剩1分钟。
“怎么去了这么久？”姜百川问道。
“那孙子找我了，劝我善良。”姜鹿一边翻自己的背包，一边回答。
“又来，有完没完啊。”姜百川不耐烦，但又偷偷瞄了一眼姜鹿，“你要善良吗？”
姜鹿白了他一眼，继续翻包：“我东西呢？”
“都拿进去了。”姜百川指了指隔间，“你去时间太长了，我怕来不及。”
“哦，棒棒糖也拿了吗？”
“拿了，凤梨味的。”
姜鹿点点头，捧着水杯走进了隔间。竹中佳纯已经坐在对面的电脑旁，一脸平静地等着姜鹿。
姜鹿放下水杯，撕开棒棒糖的包装，把糖塞进嘴里。瞬间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扩散开来。
随着倒计时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我孙子一郎看着屏幕上叼着棒棒糖的姜鹿，突然嘴角不怀好意地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