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没待多久就从校史馆楼上下来了。出电梯的时候感觉她的表情并不怎么好。
姜鹿也没想到黄老会这么快，所以急匆匆放下早餐就迎了上去。
“黄老，怎么样？和老伙计们聊得可还行？”
黄老面带不屑地摇摇头：“原本还有所期待，没想到搞成这个鬼样子就来接待校友。”
“现在的校领导还真是不尊重校史。”
姜鹿和南北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他们知道，校史馆是学校耗资500万打造的，里面各种花里胡哨的声光电技术。
老照片、老物件也都是精心呵护的。
这样，黄老还是不满意吗？
黄老意兴阑珊，让姜鹿陪她在学校里随便走走。
上午的启动仪式和参观校史展览馆，她都没兴趣参加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所有志愿者都要跟着大部队，随时做好服务准备。
姜鹿思考片刻，发消息给裴静说明了情况。
裴静也知道，很多老前辈老学究脾气古怪，不喜欢这种集体活动，所以也同意了姜鹿的要求。
“走吧，去数学院看看。”黄老说。
另一边在大礼堂里，校领导和一些院士级别的人物都已经在主席台就坐。
主席台中间区域是陈傲和几名院士，此刻他身旁的位置还空着。
再往两边分别是校董和校长们。
下面则都是金陵大学的毕业生。
这次座位的安排也算是妥帖，按照入学年份从前往后排，没有人有异议。
最后几排才是学校各个院系的院长、主任。
宁安如和陆从文都坐在中间位置。
他俩虽然是近20年毕业的，但其实更古早一点的校友，很多人都来不了了。
要么身体不便，要么已经G了。
眼看活动要开始，陈傲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副校长许立国急忙找到校长言辞。
“言校长，黄院士还没有到。”
言辞虽然也有些焦急，但他也知道黄院士向来不用手机，来去随心。
此刻不知道一个人在哪里溜达。
根本没人能联系上她。
“算了，时间到就先开始吧。”言辞无奈道，“回头不行把黄院士p上去。”
启动仪式很快结束，黄院士始终没出现。
一群人从大礼堂出发，准备步行到校史馆参加第二个活动。
刚走到校史馆楼下，负责的老师便着急忙慌从楼上跑下来找言辞：“校长，不好了。”
言辞表情微变，忙问发生了什么。
“校史馆…被人破坏了，里面…一地狼藉…”
什么？
言辞环顾左右，把老师拉到一旁，有些恼怒：“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现在才汇报！”
老师支支吾吾，说其实9点启动仪式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是发现的人担心被骂，所以没有汇报，想着自己先快点恢复好。
结果破坏比较严重，恢复不好了。
“妈的！”言辞竟然罕见地爆了粗口。
这次校庆的所有活动，他都是一一审核把关，会都开了十几场，就是为了把最好的效果呈现在荣誉校友面前。
这个校史馆更是投资的500万精心改造。
他可以非常自信地说，这是全国所有大学里最好的校史馆。也是这次活动他最满意的一个环节。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几百人已经到了校史馆门口，难道不让他们进去？
言辞气得恨不得把负责人撕了。
但眼下这几百人该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先拿下午的校友论坛环节出来顶一下。
陈傲似乎也发现出了问题，上前问言辞。
言辞急忙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刚才有只猫跑了进去，搞得有点乱…”
“乱怕什么！”陈傲笑呵呵，“我们又不吹毛求疵，只是看看老照片、老物件的。”
说完，陈傲竟然带头往里面走。
后面的大部队也跟着陈傲进了大楼。
言辞索性心一横，也跟着进去了。
他只知道乱，但不知道多乱。也许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糟糕呢。
校史馆在二楼和三楼，一群人坐电梯的坐电梯，走楼梯的走楼梯，在三楼入口处碰了头。
原本安排的讲解员非常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傲以为讲解员是紧张，让她放松一些。
“没关系，你不用讲。”
“这里的都是在金陵大学待了至少4年的人，对这里很熟悉。”
“你让我们自己走走看看都没关系。”
说完，陈傲再次迫不及待带头走了进去。
结果，进去的所有人都如同中了招一样，瞬间停住脚步，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言辞赶紧挤进去，立刻头皮发麻。
那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现场一片狼藉，仿若被风暴席卷过一般。原本整齐悬挂在墙壁上的照片、图册歪歪斜斜，有的掉落在地，上面还有或大或小的划痕。
展示台上的一些老物件也是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面目全非。
宁安如在人群里，原本面色平静，但下一秒她似发现了什么，突然捂住了嘴。
那墙上竟然贴了许多姜百川的照片！
陈傲也发现了，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还没等言辞发飙，陈傲竟然出人意料地率先吼了起来：“他的照片怎么会在上面！”
“给我拿下来！拿下来！”
传言，陈傲一向温文尔雅、内敛低调，这副模样倒也让众人颇觉奇怪。
在场的人都好奇，陈傲说的照片是谁，于是踩着一地狼藉，纷纷上前去看。
许多人当场就变了脸色！
这里，大概有三成的人是听说过姜百川的，自然也知道他学术造假被开除的事。
他们也能理解，为什么陈傲发这么大的火。因为姜百川当年抄袭的就是“陈傲猜想。”
这么一个败类，竟然出现在金陵大学的校史馆内，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宁安如拉了拉陆从文的衣服，压低声音：“我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妙啊。”
“百川绝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会是谁呢？”
陆从文也不清楚，但他那种隐隐的不安和宁安如一样。
沈意眼中神色复杂。
姜百川，这个害了自己姐姐的人，竟然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不知道这次，到底又会发生什么。
工作人员连忙上来解释，昨晚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照片，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现的。
“查…去给我查！言辞！”陈傲怒火中烧，“我立刻就要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的照片挂在了墙上！”
言辞立刻就着人去调监控。
至于其他人，言辞并没有作安排。
愿意在这里继续看的就继续看，愿意逛校园的就逛，想回房间休息的，学校也安排了。
几百人各自散去，但沈意、宁安如、陆从文几个人没有离开。
甚至听说了情况的韦东和张重山也赶了过来。
他们最关心这件事的结果。
另一边，正在数学院陪逛的姜鹿接到了一通陌生。
“姜鹿！我是校长言辞，你现在在哪儿？”
“我？”姜鹿挺奇怪。
堂堂校长，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接待校友吗？
“我在数学院呢。”
“限你五分钟内，赶到校史馆！”言辞语气很威严，充满了不可置喙的威压。
五分钟…
什么事这么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