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冥谷的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唯有楼羽额间四颗贤者之石流转的暗红微光，映照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诧。
“极光界域？”
楼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眼眸紧紧锁定张可凡。
“那个地方........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已沉入禁忌之海，化为忌灾的巢穴了吗？你说那里有无数灵魂？”
由不得他不震惊。
极光界域，随着杨宵的身死，已在“忌”的降临下化为乌有，那片海域如今是生命的禁区，是连八阶级别强者都不愿轻易涉足的诅咒之地。
当初裁决代表团为了裁决无极君，横跨禁忌之海可是遭受了大量的损失。
张可凡立于谷中，死神面具下的目光平静无波。
“不错。”
他淡淡开口，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当年极光界域即将被吞并，我曾在那里，斩了几只八阶灾厄。”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段被血色与极光充斥的过往。
“当时界域崩毁在即，城内三百万生灵的灵魂即将湮灭。
我以那几只八阶灾厄的灵魂为核心，辅以我自身部分力量，化作了一道特殊的囚笼——【极光魂狱】。
它将那三百万灵魂强行拘束封存，避免了它们瞬间消散的命运。”
楼羽瞳孔微缩。
以八阶灾厄之魂为基，强行保住三百万将逝之魂！
这是何等霸道而精妙的手段！
绝非寻常九阶能够做到。
他看向张可凡的眼神中，忌惮之色更深了一层。
这位“盟友”的过去，远比他想象的更为神秘和强大。
“所以......”
楼羽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去天枢界域制造新的杀戮，而是去极光界域旧址，取出你当年封存的那些灵魂，用以凝炼贤者之石？”
“正是。”
张可凡颔首，“那三百万灵魂，虽因封存而陷入沉寂，但其数量，提炼出两颗贤者之石，绰绰有余。
而且........”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死寂冥谷的结界，望向了天枢界域的方向，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这样，你就不必再去面对苏知微。
虽然你应下了她的条件，但若你此刻再去屠戮其他界域，难保她不会改变主意，提前来找你清算红尘界域那三百万的血债。
在‘永恒界域’建成之前，我想你也不愿多生枝节，尤其是面对一位状态完好的九君。”
楼羽闻言，陷入了沉默。
张可凡的话戳中了他的顾虑。
苏知微的实力他深有体会，自己之前在她手中吃了大亏，如今虽有四颗贤者之石，但面对含怒而来的红尘君，他并无必胜把握。
能避免与她正面冲突，自然是上策。
只是……
“禁忌之海，忌灾的领域........”
楼羽缓缓道，语气凝重，“那里即便有你引路，闯入其中，惊动‘忌’灾，风险依旧巨大。”
张可凡闻言，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那声音透过死神面具，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怎么？堂堂九君之一的无极君，也会害怕一个藏头露尾，龟缩在深海之中的‘忌’灾？或者说，你更愿意去天枢界域试试运气？
我可以事先声明，如果你去了，在苏知微反应过来之前，没能快速斩杀两百万人凑齐六颗贤者之石，反而被她当场打爆，我可不会拉下脸去拜托她对你手下留情。”
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直接将楼羽的退路堵死。
去天枢，要面对苏知微的雷霆之怒，胜负难料。
去极光界域旧址，虽然危险，却有张可凡这个曾经的“布置者”引路，目标明确，且能避免与另一位九君即刻开战。
楼羽的脸色变幻不定，权衡着利弊。
他确实需要剩下的两颗贤者之石，越快越好。
与苏知微再次开战的风险，是他目前极力想要避免的。
相比之下，禁忌之海虽然恐怖，但张可凡既然敢提出，必然有所依仗。
犹豫片刻后，楼羽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好！”
他沉声道。
“就依你所言，前往极光界域旧址。但愿你那【极光魂狱】依旧稳固。”
见楼羽答应，张可凡不再多言。
“跟上。”
淡漠地吐出两个字，张可凡率先前往，深红斗篷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流光。
楼羽深吸一口气，四颗贤者之石光芒微闪，随即一步踏出，紧随其后。
两道身影化作流光直冲极光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