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让你装大猩猩手臂试试，你去找老维订货了吗？”
荒坂学院门口，V和杰克正在闲聊——不错，虽然要出任务了，里尔竟然还要坚持把白天的课给上完。
里尔的说法是：钱都交了，总不可能白交吧？
再说巡逻时肯定是刚开始警惕，快换班时松懈。
这种要求，V习惯了，杰克只是觉得诧异，但一想到是里尔，也释然了。
唯独开车的这个六街帮内鬼和见了鬼一样：
大哥，你们在恶土上一眨眼就杀了十几个人，你告诉我你还在上学？
“嗯，定了——说到这个，V，你知道吗，老维以前是恶魔拳击俱乐部的，听说贼厉害，没准还是个拳王呢！
不知道后来怎么不打了，可能是打拳的都开始玩义体，他不想打了。”
V一脸惊讶：“我去，这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他喜欢看拳击，这消息保真吗？”
杰克继续说道：“订货的时候，我一直问他，他终于承认了，还告诉我他有一双本来给自己用的大猩猩手臂。
那双手臂还摆在他的珍藏里呢，他说等我攒够20万就把那玩意儿卖给我。”
“20万的大猩猩手臂？我还真有点信你说他以前是拳王了。
那你以后就能用拳王给自己准备的义体了，这可是买都买不到啊。”
杰克笑呵呵地亮了亮自己的肌肉：“不过我觉得咱这肌肉也不错，其实如果老维是不喜欢义体拳击，我还挺理解他的。
男人嘛，就该靠撸铁锻炼铁一样的肌肉！”
说着说着，里尔从荒坂学院里走了出来——这会儿荒坂学院的“假期”补习班开始上课了，能看到一些富家子弟。
不过他们出校门的时候都在讨论今天学校里的黑超梦贩子来了攒劲的新货。
里尔脑袋里则是今天学到的东西：
γ-狂犬病，一种人工改良的狂犬病。
致死能力减弱，增强了传染性，主要通过体液接触、进食感染的食物和水源造成消化道感染。
潜伏期症状不明显，体内病毒浓度上升，可通过结膜和其他类似组织进行传播，类似红眼病。
不过虽然致死能力减弱了，但要是发病后一周内不进行治疗，发病这周基本上也是最后一周了。
发病后发烧、抽搐都是很常见的，一般医生可能会误诊为癫痫。
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使用用于缓解中枢神经损伤症状的a-神经损伤缓释剂，防止病情恶化，等待身体免疫系统战胜病毒。
有统计证明，感染者在经过了最初也是症状最严重的5-7天之后，病情会开始转好。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则能大大提升恢复情况，挺过12天，康复率跳跃式上升，免疫力弱的人群需要再加一个10天，劳累人群则需要...
好吧，发病后还进行劳作的人群大多都会在前十天——更可能是前三天死掉。
这种病对不同义体化的改造人有不同的效果。
例如义眼改造者不会怕光——情况更严重，视觉神经会直接在复杂的人机交互作用下停止工作，导致义眼关闭，并且发热。
运气不好会导致视觉神经永久退化，义眼再也装不上去。
不过相对的，好的情况是，使用食道改造义体的改造人大部分情况下不会表现出恐水症状。
据说是某次公司战争中，生物科技为军用科技开发的生化武器...
当然，这就是荒坂数据库自己的说辞了——
“这狂犬病还真是被玩出花样来了，这种类型还是新品种。”
里尔运气不错。
今天的义体医生课程主要是救护方面的，有关于常见传染病的教学。
像是γ-狂犬病，首先就得直接关闭义眼注射缓释剂。
当然，开着也是可以的，你只要能忍受隔三岔五的图像混乱和黑屏，还有永远瞎掉的可能性。
γ-狂犬病还有个麻烦的事情：出问题的不只是视觉神经。
如果照了太阳，阳光几乎会同步干扰所有义体，程度只取决于其与中枢神经系统的链接紧密度。
对于义体化程度较低的人来说，情况并不会变得更好——恐水症这类并发症依然存在，在阳光照射时，可能直接导致呼吸肌痉挛，甚至是窒息。
“我们不会染病吧？”V担忧的说到。
里尔不置可否：“这还真不一定，不过巧的是六街帮帮我们解决了——来两针。”
那批抢来的货里有一罐是疫苗。
成人仅需注射1ml疫苗即可，也就是说，使用同样大小容器盛放的疫苗，可以支撑足足300人使用，是缓释剂的十倍之多，时间上也能撑一年。
里尔掏出填充好疫苗的气动注射剂给三人都来了一针，然后啧啧称奇：
“这玩意儿，明显更有用，所以价格上可是比缓释剂高了50倍，生物科技销售部可真会定价啊。”
“50倍？”
杰克和V异口同声道。
一罐缓释剂现在在圣多明哥都炒到8万欧了，同样数量的疫苗，50倍就是400万欧？！
不过里尔不觉得意外：药，是需要长期用的。
如果疫苗比药便宜，那么生病的人就会大大减少，那这药可就没处卖了。
相反，只要疾病反复爆发，虽然药比疫苗便宜很多，但总销量可不会少。
“所以我们是抢到六街帮大动脉了——罐子里有100ml，估计是花了大价钱来给小弟用的。
啧啧，所以你们看，要经营一个势力，多费钱啊。
我刚才买了一些常见的医药用品，三人份的，一下子就花掉2000欧。”
“等一下等一下——”V拍了拍脸，“这玩意儿单价比药贵那么多，生物科技怎么不去抢？！”
“你怎么知道他没抢。”
如果3周的缓释剂就能大大提高存活率，那么疫苗的价格肯定高于同效力药的价格，并且还会溢价。
药是给底层阶级用的，所以分期付款；疫苗是给更高层级的人用的，所以不仅要覆盖药价，还得溢价一些。
在中层阶级开始消灭这种疾病，还可以保证社会基本运转——属于是承担社会责任了。
至于溢价嘛，生物科技是没抢，但正常运转的六街帮不是帮他们抢了？
溢价能很好的在经济上鞭策六街帮好好干活。
里尔继续说道：“六街帮没病，就能正常去街上卖药——这批货，车里21罐药，1罐疫苗，20罐缓释剂，疫苗可是打一次就管一年，
缓释剂两周就卖完了——8万一罐，卖出去160万，基本上回本，只要生意不停，还是有得赚。
你看，大家都有的赚了，这下——当然，还是我们赚的多一些。”
V扳着手指头还没算清楚就得到了答案，然后嘴巴都张大了。
开车的六街帮小兵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缓释剂进来根本不用两周，5天就卖完了。
不过他啥也不敢说。
杰克那把金色狠婆娘可是狠狠盯着他呢，他什么话都不敢说，就连吐槽都不敢，生怕这大个子走火了。
里尔对这小兵问道：“怎么样，你老妈情况好了点吗？”
“还行...”小兵坐在副驾驶上东张西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金色狠婆娘的凝视下说了出来，“我叫阿奇多，你们躲好点，前面有人。”
车上里尔给几人科普，车子也很快进入了六街帮的地盘。
这会儿圣多明戈街上到处是六街帮的，不是骑摩托就是开车，或者干脆走路。
帮派核心成员大概两千多人，外围那种混子要多得多，搞得人心惶惶的。
中士——也就是六街帮的老大，给他们画了巡逻图，他们不仅要按照巡逻图巡逻，还得时刻用义眼扫描周围。
罗珊那种中立商人都能被悄咪咪吓得躲起来，其他人也有这种可能性。
里尔坐在副驾驶，杰克这大个子缩着身体躲在后座，V好一些，没那么壮，也躲在后面。
两人还套了一套破烂外套，遮住头和脸，就像是染病了一样。
这样一来，六街帮的巡逻人就只看得到前排开车的里尔和副驾驶的阿奇多——自己人。
至于流浪者的车嘛，圣多明戈也不是没见过——现在他们开的是霆威加利纳G240，31年上路的老车。
昨天三人就是开了一辆麦基诺和一辆霆威加利纳G240回来的。
麦基纳是两黑色大皮卡，据纳威说是出事之前部族刚和罗珊买的大家伙，还没拉过几次货。
一看就知道是二手，身上的零部件都是拼凑起来的——好在那车质量过硬，虽然跑得不快，但拉货能力一绝。
不然，G240这车只是载了4个人感觉就有些不行了，更别说拉那么多弹药和枪了。
看这车的样子，没准还真是31年首批生产的老车。
意外很快来了——骑着摩托车的二逼——里尔内心这么想的，骑着车来到了他们侧边。
“哟，你是哪个部族的，现在都没人敢进来。”
“红赭石——进来买药的，你们送的货呢？我们一直在等着，根本没见到你们的人！”
里尔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红赭石——看着就像得病的流浪者，色厉内荏。
他穿着的大衣也是破破烂烂的——实际上就是从红赭石顺来的，大衣下绑了一小圈战术腰带，里面放着弹药和医药。
被抢了东西的事还没传开，但六街帮自己的人倒是一直有在猜，是不是运输车队被抢了。
这下倒是对上了不少。
“所以你是来买药的？药没了，回去等通知。”
里尔看向了副驾驶的阿奇多，后者朝着自己的同帮兄弟摆了摆手：“他们要去工厂那边买物资，不然没病死就得饿死，你们也不想拉玛军械库的老板娘找上门问话吧？”
“那可不好说，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拉玛军械库的老板娘都跑路了——臭娘们，胆子真小。”
车子和摩托还在路上走。
摩托上的人想朝后座看，他看到两个家伙套在衣服里，好像那些得病了的人。
于是他打算再靠近一些仔细观察一下。
不过里尔却忽然咳嗽了一下，车子猛地冲了一下，方向盘也歪了歪，差点给这小子挤到人行道护栏上！
这一下子把摩托车上聚精会神的新兵吓得不轻，车子落后了一些，破口大骂：
“草！这样子了还开车，撞死你得了傻逼！”
两个六街帮的在车后面骂了几句，不过也没追上来。
车上三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里尔笑呵呵的把装着10ml缓释剂的气动注射剂塞进了阿奇多的手里：
“干得不错。”
阿奇多眼睛一亮。
他脑袋里，关于那天三人袭击车队的事情是一点没忘，属于是要是走在街上看见这三个恶魔，腿肚子都会打颤的地步。
但他坐在这里的原因和穿上六街帮衣服的原因是一样的。
他只是想赚钱给老妈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