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踉跄着走到叶苼身边，看着她凄惨的样子无奈道：“清醒了没？”
叶苼伸手摸去她嘴边的血色，笑道：“我一直很清醒。”
齐暖了然，将她扶起，药丸不要钱似的喂到她嘴边，叶苼将药吞下，然后才扭头看向地上的顾御成。
顾御成此刻却有些过于凄惨了，不仅断了一只手臂，胸口还挨了她一刀，身上的白衣已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当然叶苼和齐暖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叶苼还是开怀大笑起来。
如银铃般的笑声充斥在几人耳边，她虽然被心跳声控制，却也并不是全然没有自己的意识，当高空中的那枚心脏被他们摧毁之后，她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
不过，能伤到他们，她为什么要手软呢，毕竟羲和神君可没有半点放水的意思，而且之前她和齐暖与他们交手无数，受伤自是难免的。
她们落到这个地步，说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当然她知道，这不能全怪于他们，立场不同，没有对错，但那些伤害并不是就能一笔勾销的。
她和齐暖相伴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她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秘密了，如今这个局面，她知道齐暖在想什么，也知道她要做什么？
齐暖这人说是心软其实不然，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没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她也什也不在意，万物可弃，生死可抛，但是她不能。
齐暖可以坦然接受一切，能理解所有人，她知道姜郁和顾御成在乎她们，也知道他们不会因为这点小情小爱而放过她们，更多的是看她们由蝼蚁般自我挣扎，这便是神明的爱意。
高高在上。
可是她不能像齐暖那般理解，不能像她那样坦然接受，她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好在她太了解她了，只要她出手，齐暖便毫无理由地站在她这一边。
这样便足够，她看到姜郁眼中闪过的痛意，顾御成那一瞬间的错愕，她不禁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快意。
齐暖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陪着她，等她冷静下来。
高空中的姜郁已然落到地上，他没有管地上的顾御成，只是静静地看着齐暖，但是齐暖并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垂头，看向她怀中的叶苼。
待叶苼笑够之后，将嘴边的血迹一抹，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姜郁和顾御成嘲讽道：“两位神君可还是要跟着我们？”
说完也不待两人回答，和齐暖转身离开了，当然姜郁和顾御成是不是要跟着她们，她们毫不在意。
这几日她过得可谓是憋屈极了，她讨厌她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讨厌这种爱恨不能，犹犹豫豫的局面，他们既然不能帮助她们，那么她们又何必再给他们好脸色看。
要打要杀，尽管放马过来，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便好，至于是死是生她已经不在意了。
不过出了心中的恶气，她现在却是好受极了。
看着叶苼轻盈的步伐，齐暖的心情也放松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两人，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随手掏了些药丸扔给二人。
“诺，给你们的谢礼还有歉意。”
如果不是他们二人她们可能不会这么容易破了这个秘籍，当然他们无辜受伤也算是她们的过错吧。
不过，他们毁了她们要找的核心源也算是两两抵消吧。
她语气轻快，笑意明媚。
让身后的两人微怔，却又很快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时之间，四人的气氛倒是无比愉快。
也许这边是不破不立吧，之前他们四人的关系是沉默而又别扭的，如今却是很好，她们做她们想做的事，而他们做他们该做的事。
叶苼自然是知道齐暖的动作的，不过她倒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齐暖冷哼了一声。
齐暖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捂着胸口道：“哎呀，伤口好疼，走不动了……”
说完，转头看向姜郁，颇有些可怜巴巴地道：“阿郁，伤口疼……你背我好不好？”
走完立在原地，等姜郁过来，姜郁一愣，复自然蹲下，齐暖贴在他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体温，然后看了一眼叶苼，果然在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笑意，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用头轻轻磨蹭了一下姜郁的肩部，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垂，心底由衷地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眼假寐。
暗自在体内运转着灵力，治疗着内伤，当然她说的疼也不是假的，毕竟她伤得确实有些严重。
几人出了山洞，正是晌午，洞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但照在身上却是暖洋洋的，叫人十分舒服。
齐暖抬头看了看天，道：“找个地方疗好伤再出秘境。”
她的声音懒懒的，听着倒有些有气无力的，姜郁有些担忧地看向她，“没事吧？”
齐暖摇头，笑着说：“没事，小问题，比起你以前伤我的，可轻了许多。”
听到这话姜郁抿嘴，没有说话，当然齐暖说这话的本意也并不是要他愧疚还是什么的，只是他们的关系，不用回避过去的。
她捏了捏他的耳朵，“以后对上时，你可要轻一点，我怕疼。”
“没有以后，我不会伤你。”
青年的声音很轻，却也很郑重，齐暖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道：“别心软，因为我不会心软的，这样就很好。”
心脏被毁了之后，现在秘籍中并没有什么危险的。
几人随处找了一个地方打坐疗伤，顾御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被异兽咬掉的手臂处虽然没有流血了，但看起来却是血肉模糊的，有些可怕，不过这对几人倒是小场面了，倒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叶苼看着他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过却不显。
走了过去用脚轻轻踢了他一脚，“你不是神君吗？怎么这么没用，连手臂都丢了。”
顾御成看着她有些好气，笑道：“怎么？不装了。”
和轮回轮中一样，一点亏也不吃，下手真狠，他的胸口还隐隐作痛。
看懂了他的眼神，叶苼笑道：“这便是佛家所说的因果了。”
“所以说，这是你该受的，实力不强，可怨不得别人。”
“确实，实力不济，怨不得别人。”
他这话意有所指，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叶苼也没和他计较，疗伤要紧，毕竟出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想到这里，她原本还有些温度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