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薇狐疑。
她低下头，看向摆放在她面前的手机。
蒋朝在递过来时，顺手就把屏幕解开了。
屏幕上是他和温卿言的聊天记录。
占满了整个屏幕，还不够，最底下的那行字明显不是结尾，还得继续往下翻。
郁薇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蒋朝随意扬了扬下巴，“证据。”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你自己翻翻，我没瞎说。」
郁薇这才伸出食指，在屏幕往上拨了两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蒋朝起的头——
Aw：「1.」
温领导：「放。」
Aw：「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温领导：「只听好消息。」
温领导：「坏消息闭嘴。」
温领导：「要是关于想吃薇薇豆腐的坏消息，就拉黑。」
Aw：「……」
Aw：「郁薇考进年级前五十了。」
蒋朝这句话发出去后，温卿言那边迟了将近半小时，才发来了回复。
是一通语音电话。
郁薇特意看了眼通话时间，足足讲了半小时。
但这段时间里究竟讲了些什么，她也不清楚。
她只看到在通话结束后温卿言又发来了一句话。
温领导：「好了，你芬姨听说薇薇考了前五十很开心，我允许你说说那个坏消息。」
郁薇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越看越新奇。
她很难想象出平时对自己温柔如水的温卿言也会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更难把之前在梦境里满头白发的温卿言和这个结合起来。
她只看到蒋朝不到一分钟就回复了温卿言——
Aw：「今天能先不约法三章吗？」
Aw：「我能摸摸郁薇的脑袋吗？」
Aw：「我看她为了我努力成这样，很可爱。」
温卿言回得更快：「为你努力？你要脸吗？」
温卿言：「滚。」
郁薇看得噗嗤一乐。
忍不住又往上拨了两下。
五分钟后，蒋朝荣幸等到了温卿言的第二句回复。
温卿言：「只是摸头？」
Aw：「只是摸头。」
温卿言：「行吧，看在你补课有功，我今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摸头只能摸一下，而且不能揉乱薇薇的头发！」
三分钟后。
蒋朝还不满足。
Aw：「那我能再捏捏她的耳朵吗？」
Aw：「她的耳朵也很可爱。」
温卿言：「少得寸进尺。」
一分钟后。
温卿言：「我怎么有你这种厚脸皮还既要又要的儿子？」
又一分钟后。
温卿言：「你到底看薇薇哪里不可爱？」
温卿言：「恶心死了，你这个逆子！」
郁薇拨到底，蒋朝再也没有回过温卿言消息。
往下整整翻了两个屏幕，都是温卿言愤怒的质问。
而最后一句话，发自于十分钟前，就在蒋朝提着肯德基进来的前几分钟。
来自于温卿言的威胁。
「你要是再逼逼赖赖，摸头也别想了。」
「我会永远盯着你的。」
「永远。」
*
郁薇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
故意逗他：“可是温阿姨说了，只允许你揉我脑袋。”
蒋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挑眉。
郁薇抬手捏了捏被他触碰过的那只耳朵，声音很轻：“她可没说让你捏我的耳朵。”
蒋朝嘶了一声，满脸受伤。
“没想到我们家郁长官还是小气鬼。”
他起身，伸手在郁薇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而后指腹垫在眉心，往前轻推。
“你的成绩进步这么快，敢说我一点功劳也没有？”
“就忍不住提前收点利息也不给啊？”他挑眉问。
郁薇张了张嘴，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每科的学习笔记是蒋朝亲手复制，采取了她最快速适应，特意用各种标注笔做了重点的。
每本的练习册是蒋朝亲自跑去书店挑选的。
每一张卷子也是蒋朝的朋友带过来的。
每一个夜晚，还是蒋朝早早写完作业，陪着她在郁家的客厅奋斗到半夜的。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做题，改题，背知识点，以此循环，直到脑子里把这些东西都背到滚瓜烂熟。
这么说来，不止是一点功劳，一大半的功劳都是蒋朝的。
这么一比，摸摸耳朵这种利息好像也无足轻重了。
而且……
这是提前收的利息……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校服裤，耳朵红的发紫，“那你就只想要这个摸耳朵的利息吗？”
蒋朝闻言，忽然轻轻笑出了声。
他嘴角噙着笑，弯下腰来，凑到郁薇的耳边。
而后压低了嗓音，在纷扰嘈杂的教室里，只有滚烫的气息和独属于少年冷冽沙哑的声音喷洒在郁薇的耳边。
“郁长官，你好像把我当笨蛋了。”
“利息自然是越滚越高。”蒋朝笑了笑，上扬的尾调勾着魂，“很多利息我需要等到合法年龄再收。”
他抬手将郁薇散落在脸侧的碎发挽到耳后，“郁长官，心理年龄超过二十二岁在这里是不被承认的哦。”
郁薇喉咙微滚。
滚烫的指尖滑过脸侧，摩挲过耳朵，堪堪摩擦过脖颈那块最为细嫩的软肉，又收回口袋里。
她抬起眼皮，就这么撞进蒋朝还没撤回去的墨瞳里。
那双眼睛混杂着太多情感，黏黏糊糊的，一下子就勾住了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身体里。
恍惚间，她似乎在那些揉碎混合的情意里，捕捉到几缕没能及时藏住的欲念。
郁薇：！
这人说的合法年龄才能收的利息该不会是……
郁薇条件反射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比黄河还黄的水都给晃出来。
这个每次都把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书呆子不禁欲就不错了。
他怎么可能脑子里有这种歪心思。
郁薇心里涌起几分歉意。
她就是把人想得太坏了，还以为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满脑子装的都是这种颜色废料呢。
思及此处，郁薇抬起头，眸光微动，看着蒋朝那张帅到没有一丝邪气的脸，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
面前的少年一手撑在桌上，微微俯下腰来。
他的校服拉链难得没有拉上，卫衣领口往下坠，瞬间，郁薇眼前春光一片。
她狼狈偏开目光，怕再对着那块胸肌，鼻子里会不争气地淌下热流。
不料头顶却响起一声轻笑。
少年的语气里夹着几分愉悦。
“郁长官，看来你也很期待二十二岁以后的利息。”
“但在此之前，要不要先把你的口水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