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海风吹着，浪压着浪，层层叠叠，拍打着海岸。
王朋扶着高崖上的栏杆，一直没有离去。
赵无有坐在靠后一点的地上，陪到了现在，肚子已经叫了两次，实在撑不住了，“你到底跳不跳？再不跳我可走了。”
王朋回头看他，“我要跳下去了，你会不会难过？”
“会呀。”赵无有肯定地点点头，“账户、银行卡密码都没告诉我呢。”
“为了给你留点念想，我不跳了。”王朋转身走回来，站了小半天，又被风吹着，腿有点木，走了一段距离才缓过来，“饿了吧？去郑家蹭点饭吃？”
要命的饭谁敢吃？
赵无有爬起来问，“想学卧龙吊孝？舌战孝子贤孙的本事有没有？”
“孝子贤孙？”王朋笑笑，轻轻摇头，“那就不去了，毕竟关系没那么熟，咱们自己找个地方吃点算了。”
“叫顾辰么？”赵无有盯着他问。
“叫他干嘛？只会添乱。”王朋拒绝了这个提议，想了想，“叫两个美女怎么样？”
“啊？”赵无有愣了愣，忍不住感慨，“看来受点刺激还是有好处的。”
“少废话，去开车。”王朋踹他一脚，又问，“你地头熟，找个东西好吃，又不那么俗气的地方，关键别太热闹。”
“要求还挺多。”赵无有拍去屁股上的脚印，“东西好吃，怎么可能冷清？不俗气的倒有一家，在老城区清宁街上，叫‘吃不够’，去的话我订位子，再晚就没地方了。”
“订吧。”王朋也没更好的地方可去，况且对那地址很满意，就是店名有点，“这店名挺雅。”
“那是，大俗即大雅。”赵无有说着，拨通那边电话，应该是常客，报上姓名，那边就知道怎么安排，所以很快定下来。“走吧。”
王朋点头，同他往车子那边走去，边走边打电话。
私人电话，赵无有没怎么好意思偷听，但顺风刮耳朵里的，他也拒绝不了，“清宁街吃不够……嗯……车钥匙在鞋柜上……好……”
真有美女？
诧异看他一眼，赵无有开始期待起来……有两个呢，多想点没事。
他们跑到海边浪，离清宁街比较远，又赶上车流高峰期，到了地方，天已经黑透了。
停好车，两人下来，赵无有问，“你的美女到哪儿了？需不需要咱们在外面迎接？”
王朋看也不看他，朝另一边招招手，“这里。”
循声看过去，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四条大长腿，赵无有咽口唾沫，差点趴地上去。再往上看，一样的细腰，一样的身长，一样的模样，一样的漂亮……一样的要命！
他瞬间不淡定了，“这样的你都找的到？还要不要脸了？”
怎么就不要脸了？
懒得揣摩他的逻辑，王朋只解释一句，“都是同学。”
这时两姐妹已经走近，安拾叁上来就抱怨，“你家床板太硬了，就不能加张垫子啊！”
赵无有死盯着某人，“这也叫同窗？”
都同床了！
“是啊。”王朋推他一把，“前头带路……他叫赵无有，除了多情好色，没别的毛病，还算可交。你们我就不帮忙介绍了，他自己肯定会问。”
赵无有回头，目光幽怨，“下次介绍我的时候，能把优点藏严实点么？咱总得给美女留点发掘的乐趣，对不对？”
“行。”王朋答应的痛快，“下次只说缺点。”
“……”你大爷！赵无有不想再搭理他，过去搭讪美女，“我的匪号两位美女已经知道了，公平起见，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打劫芳名了？”
“拾叁。”
“拾肆。”
不看僧面看佛面，两姐妹没驳他面子，报上不怎么“芳”的名字。
“呃。”赵无有没能反应过来，但他有急智，“我排的那么靠后？有插队的机会么？”
弄拧巴了。
两姐妹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笑点这么低？
赵无有求助地看向某人。
王朋站到两姐妹中间，指指左边那个，“安拾叁。”又指指右边那个，“安拾肆。”
两姐妹特别配合，齐齐点头，“是的。”
“……”赵无有觉得没脸见人，蹭蹭蹭，先进酒家里边去了。
“嘻嘻。”安拾叁笑的得意，手搭上王朋肩膀，“你朋友挺好玩的，反应快，说话也风趣，比你有意思多了。”
“那你随便玩，不用跟我客气。”王朋在卖队友这方面，还是比较大方的。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不遗余力。
安拾叁看看他，摇摇头，“还是算了。”
“怎么？”王朋不理解，送上门的大玩具，干嘛嫌不好？
“根据和你打交道以来的经验分析，但凡你强力推荐的商品，都是那种利润高，效用低的，还不耐用。”安拾叁做了总结，“换而言之，性价比太低。”
“竟然连你都看出来了。”王朋摇头感叹，“我的业务水平有待提高啊。”
“去死！”安拾叁抬腿踢他，但人太狡猾，已经跑店里去了。在外面她还是注意形象的，没追进去接着打。
“姐姐。”落在后面的安拾肆拉拉她胳膊，“待会儿一定要记得问。”
“忘不了。”安拾叁回头，眨下眼睛，示意她放心，“他刚刚表现是挺反常的，肯定有事，但也不用着急……说不定不用问就有人告诉咱们。”
说最后一句时，她们也到了里边，是看着赵无有说的。
赵无有若有所感，朝这边看过来，两姐妹都回以甜甜的微笑，让他如沐春风，忍不住跟某人确定，“真是同学？”
王朋白眼一翻，懒得回答。
“反正我问过了，以后弄出什么事来，也都是你的问题。”赵无有说着，往那边迎过去，“我去给美女引路。”
“我也不认路。”
“谁管你。”
赵无有走到安家姐妹面前，指着门侧狭小通道说，“我们走这边，后边小院里别有洞天。”
有王朋在，两姐妹也不怕给卖掉，一起点点头，随他往那边走，剩下那个慢悠悠跟在后面。
两人宽的甬道，转了两个弯，红漆大门赫然在前。兽首铜环，黄铜铆钉，古朴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另一种风景，不要眨眼哦。”赵无有说着，伸手推门。
吱、吱、吱……
门一点点被推开，直到豁然开朗。
“来了。”
有人发出低沉的声音，表示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