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淡淡一笑，“做生意嘛，各凭本事。”
盛正宣站在一旁，更是笑道，“小越，郭家这么有信心，更是全国范围内的涨价大采购，你就算输了也没事，咱不丢人。”
他不知道郭鑫在得意什么。
一个大财团，用财力企图垄断一个药品，只为了与一个私人药企比拼？
他们不嫌掉价？
盛正宣瞅了钱庄一眼。
这老头找女婿的眼光不太行，这郭鑫也有四十左右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浮躁，拿什么和他的小越比？
以后可别找他哭！
听了盛正宣的话，郭鑫有些得意。
瞧，陆越的老丈人都不看好南山制药，他郭氏集团这一次定然势在必得。
却听见盛正宣又道，“要是你侥幸中了，也不能得意知道嘛，咱要低调。”
郭鑫：“......”
“老盛啊，都当老丈人了还不改爱说笑的毛病，走走走，咱们去找几个老朋友喝几杯。”
眼看着快剑拔弩张起来，钱庄赶紧当和事佬，将盛正宣拉去了别处。
陆越留在原地，轻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嗯，这鸡尾酒也不知道是谁调的，未免太甜了些。
没了长辈在场，也没了钱芝看着，郭鑫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
望着陆越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陆越，小门小户就要有小门小户的自觉，一个孩子抱着个金疙瘩，在路上是走不远的。”
他的视线又滑到了盛正宣的背影上，“即便是你傍上海市首富的闺女又如何？人家这次可帮你采购药材了？”
“说到底，外人就是外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也是有限度的。”
陆越好整以暇看着长篇大论的郭鑫，“你和你侄子还真蛮像的，郭家人都你们这个德行？”
郭鑫冷笑，“面对不自量力的人，谁都是这个态度，你该早点习惯。”
说话的档口，好几个人都往这边瞧。
边瞧边靠近，目光里皆是八卦。
郭鑫更加兴奋，“陆总，以后学聪明点，别去争什么好项目大项目，你一个小小南山制药搞不定的。”
陆越“哦”了一声，眨眨眼，“你就这么自信？自信到结果还没出来，就预判了胜利？”
“板上钉钉的事，还需要预判？”
郭鑫上下扫了陆越一圈，啧啧两声，“年轻人，果然天真。”
“好心奉劝你一句，有些规则是不能被打破的。”
说完，他直接离开，再度朝钱芝的方向凑了过去。
陆越摇着酒杯，一饮而尽。
周围悄悄围观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眼波流转。
这郭氏集团当真是朝着药品方向下手了，凭他们一贯进入某入行业就想要垄断的手段，真的是狂且强啊。
陆越这个药企新秀，居然敢与郭氏集团竞标，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没看清局势？
看来这一次关于龙清颗粒的竞标毫无悬念，又该归了郭家了。
这南山制药还真是倒霉，本来都要一飞冲天了，却碰上郭家这个程咬金，当真是惨。
不过郭鑫说的没错，规则就是如此。
挣钱的项目，永远都是被大财团紧紧捏在手里的，就算人家一开始不在意，但只要足够挣钱，那么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大财团掌控着，从无例外。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间，陆越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
他与几个相熟的客户也聊上了，期间还被顾一帆灌了一杯酒，十分镇定自若，丝毫也没有竞标结果马上出来的紧张感。
很快，网络上就有了竞标结果的公示。
盛正宣快步走回到陆越身边。
“小越，恭喜恭，爸爸就知道你一定行。”
陆越笑着道，“爸，凑巧凑巧，咱不能骄傲。”
一席话，让一众过来道喜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望着远处郭鑫的目光也是隐晦不明。
怎么办，有点爽啊。
郭鑫正在和钱芝说着什么，这时钱庄却走了过去，不知道又说了啥，三人一起朝陆越走来。
“陆越，刚才竞标结果出来了，你的南山制药中标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钱庄笑着恭贺。
钱芝也跟着他爸上来敬了一杯。
郭鑫面色难堪，见状更是尴尬的朝前举了举杯，想要糊弄过去。
不料，陆越却偏偏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的酒杯与他手里的酒杯轻轻一碰。
高档水晶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更是让郭鑫的面色尴尬到了极致。
他正欲喝酒，却听到陆越朝他笑着道，“不好意思，郭总，承让。”
这陆越还真是睚眦必报。
郭鑫悻悻一笑，“做生意嘛，各凭本事。”
他的这一句各凭本事说的可是无奈至极。
正欲喝下手里的酒结束话题，陆越却偏偏还不肯放过他。
“可是，我好像打破了郭总您说的规则？这可如何是好？”
陆越认真说着，“要不，我去跟主办方说一声，先不签合同了？咱们捋清了关系再论？”
郭鑫面如土色，却不敢发作，只得干笑二声，“陆总说笑了，我刚才说错了话。”
陆越望着他，唇边荡开笑容，“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那看来，有些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又朝众人一笑，“都说外头来的到某地，都需要给地头蛇拜码头，是这样的吗？”
一众人齐齐笑道，“陆总真爱说笑，都什么社会了，可不兴旧社会那一套。”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敢公然挑战“规则”，力压“规则”。
大快人心。
郭鑫活到这个岁数，还不曾遭受过这么多带有深意的目光。
总觉得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自己。
他忍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朝钱庄告辞，“钱总，公司还有点事，我改日再来拜访。”
一离开酒店，他就急奔郭氏集团大楼顶层。
一进办公室就急吼吼道，“爸，小棋怎么回事？花了那么多钱，居然没能拿下项目？”
郭家掌权人郭镇已经收到消息，见他这样，略有些诧异，“你怎么忽然关注这事了？”
郭鑫当然不会说因为这个项目旁落让他装逼失败，只是拧眉道，“小棋也太没出息了。
爸，你得想个办法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