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踏上这次的救援之路时,美纳斯的心中确实未曾动过丝毫的歪心思与杂念。
无论是最初通过羁绊连接,接收到徐钰那混杂着决绝、焦虑与一丝孤注一掷的求救意念,从而不顾一切冲破特制封锁装置时;
还是在冰冷幽暗的管道中急速穿行,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赶到训练家身边时;
亦或是后来,只身护卫着意识模糊的徐钰,在那迷宫般的仓库通道中左冲右突,躲避明枪暗箭,应对层出不穷的追兵时……
美纳斯的精神始终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极致。
它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每一分力量,都倾注在了“保护徐钰”和“带她离开”这两个最核心的目标上,根本无暇他顾,更没有余裕去滋生任何超出战斗与守护范畴的情绪。
然而,当它成功地、或者说半故意地偏离了原定与妮莫汇合的路线,驮着背上那具滚烫而柔软的身躯,朝着一个事先并未规划、完全陌生的方向越逃越远…
当身后工厂的喧嚣、喊杀声还有爆炸声如同退潮般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之时……
一种奇异的静谧笼罩了一人一精灵。
危险似乎暂时远离了,而在这片突如其来的、近乎诡异的宁静中某种潜藏在美纳斯心灵最深处———
平日里被理性与克制牢牢封印的隐秘欲望,却在持续不断的交融状态以及那弥漫在精神连接中、无孔不入的烈性春药药力的共同催化下,如同被唤醒的深海怪物,悄悄地地探出了触角。
其实,若纯粹以能量的角度衡量,那所谓的烈性春药,对于继承了部分玄武遗产的美纳斯而言,其直接效果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几乎难以撼动它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精神力所构筑的精神壁垒。
但是……有些东西,比药物本身更具“杀伤力”。
徐钰此刻正无力地趴伏在它冰凉光滑的背脊上。
她那灼热得吓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已略显凌乱虚幻的蓝色水礼服,清晰地传递过来。
而那空气中厚重而急促的喘息,更是因为近在咫尺而不断如羽毛一般搔刮着美纳斯的神经,在痛苦与难耐之间,裹夹上一抹令人心动的脆弱。
路途漫漫。
每一次因为美纳斯游动时的轻微颠簸,
她喉咙深处便会溢出一两声极力压抑的颤音。
这些细微的、无意识的声响和触碰,组合在一起,似是成为了炸药桶旁燃烧的火焰,丝毫不顾及一旁的危险物般,失控、自顾自地汹涌燃烧着。
自从上次,因为那次实在有些过分的越界行为,徐钰是真的对它动了怒,甚至还为此短暂地冷落了前者一段时间。
美纳斯自诩在后来的日子里已经相当克制,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死死摁在了心中最深层的角落。
可是……那毕竟不过是它自己的克制与隐忍,是将欲望进行伪装才换来的平和罢了。
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
眼下,训练家意识模糊,身陷由药物引发的欲望泥潭,而自己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可以贴近的对象。
一种混合着报复、占有欲以及某种黑暗愉悦感的邪恶念头,如同毒藤般在美纳斯的心底悄然萌生、缠绕,最终完全占据了主导。
“如果…这一次,是你主动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野火般难以遏制。
于是,在之后边打边退,逐步击退那些零星的、试图阻拦它们的敌人期间———
美纳斯便开始以一种极其精密、极其隐晦的方式,如同最高明的调音师,一点点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削弱了通过交融模式传递给徐钰那蕴含水属性之力的 “净心”效果对那股邪火的压制力度。
它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这个“阀门”,让那炽热的火焰不至于立刻吞噬徐钰,却又足以让她在欲望的浪潮中慢慢地越陷越深,逐渐失去最后的清明。
最终,当美纳斯确认已经彻底摆脱了所有追兵,带着徐钰成功逃出了那片如同钢铁囚笼般的巨大仓库区域,置身于外界相对开阔的空间,并且感知范围内确实空无一人时。
徐钰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终于在美纳斯这番隐秘的“推波助澜”下,彻底沉沦在了由自身欲望与药物共同编织的迷梦之中。
……
放眼望去,这里似乎是工厂区的边缘地带,再往外,便是荒芜的待开发土地和零星的树林。
冬夜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刀锋,掠过枯黄的草丛,发出萧瑟的呜咽。
地面上残留着前几日未化的积雪,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远处城市的霓虹如同模糊的光晕,将天空的一角染上暧昧的颜色,却丝毫温暖不了此地的荒凉与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废料与泥土混合的冰冷气息,唯有美纳斯周身散发出的微弱水汽与寒意,以及它背上那具滚烫躯体所散发出的异常热度,在这片死寂中构成了一个矛盾而引人注目的焦点。
随着美纳斯那对蓝红异色的妖异瞳孔中,一抹极快闪过的、混合着得逞与愉悦的狡黠光芒划过,它开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