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方的开口,王墨和王皓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忌惮地朝着他看了一眼。
凌云也耸了耸肩,表示不会再继续发生冲突。
裴钱虽然有几分迟疑,但最终也停下了飙升的气劲。
虽说五人在地位上算是平等的,也都因为通过天元山的考核,拿到了继承人,亦或是极其重要的家族地位。
但萧厌生可不跟你讲这些。
用凌云的话来说,这个家伙就是疯子,一个嗜血为生的精神病患者!
比凌云和裴钱更早上山,即便是裴钱这种高傲到极点的人,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胜算。
和凌云那种平等的斗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单纯按照实力来算,萧厌生才是最有资格当老大的人。
只是萧厌生当初就像是一只孤独的野兽,眼中没有领袖之类的概念,只是单纯的享受杀戮的快感。
要不然这首领之位哪里还轮得到凌云和裴钱两个天天争抢。
“嗖——”
破空声突然撕裂了寂静。
三发刻着繁复符文的狙击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分别射向凌云、裴钱和萧厌生。
这是专门为了针对武者,由天罗经手研究,特地用来针对武者的特殊子弹。
裴钱冷哼一声,两根手指闪电般夹住了子弹。
金属接触皮肤的瞬间,“滋啦”一声腾起白烟,子弹瞬间熔化成一滩铁水从指缝滴落,在青砖上烧出一个焦黑的痕迹。
几乎同时,远处的山顶传来一声惨叫。
那名狙击手浑身燃起橘红色的火焰,像被投入熔炉的蜡像,短短三秒钟就化为一滩冒着热气的液体,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三尺深的腐蚀坑。
凌云的反应则更为直接。
他屈指一弹,将那颗狙击子弹像打羽毛球一样扇飞出去。
子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接击穿了百米外的山体。
“轰”的一声巨响,岩石碎裂处露出了狙击手藏身的掩体。
那名狙击手当场被子弹贯穿眉心,半个脑袋嵌进了岩壁里。
最诡异的是黑白双子这边。
子弹穿过他们的身躯,却像穿过了虚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倒是在他们身后的立柱上留下了两个冒烟的弹孔。
王墨和王皓对视一眼,同时结印,空气中泛起阴阳鱼的光影。
刚才穿过他们身体的子弹突然倒飞回去,精准地钉入了另一名狙击手的瞄准镜中。
而射向萧厌生的子弹则更为离奇。
子弹在飞入凉亭的刹那间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擦着龙天佑的头皮飞过,将他束发的玉簪击得粉碎。
冰凉的碎玉片划过脸颊,龙天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脖颈间瞬间渗出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流淌。
“告诉你们的人,别再耍什么花样。”
萧厌生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甚至没有看龙天佑,只是盯着远处的密林,“如果他们继续发动进攻,我不介意让下一颗子弹出现在你的心脏里。”
龙天佑猛地抬起手,用力摇晃了几下,示意那些埋伏在暗处的影卫不要轻举妄动。
这些影卫是禁军当中,精英的精英,能在百米外射穿蚊子的翅膀。
再加上特殊制造的子弹,可以说是狙杀宗师都不在话下。
但面对眼前这几个怪物,他们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
继续下去,也不过是让他们白白送命罢了。
“好了各位,他们不会再出手了。”
龙天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从你们的对话中,不难判断出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我想告诉你们,这只是一个误会……”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夏天,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大司马,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凌云等人的实力确实强大,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但龙天佑心里清楚,如果是准备充足的话,并非没有反击之力。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稳地在帝位上坐这么久。
当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喊司天痕过来。
在这位武林神话面前,就算凌云这些人再强,也不可能是其对手。
但他更加清楚的是,在自己开口的刹那。
凌云这群人估计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毕竟眼前这些人,是国际上佣兵组织的成员。
虽然是大夏人,可自己却没有任何和其相关的资料。
也就是说,对方在国内没有任何顾忌。
真要动起手来,自己的死亡几乎是必然的。
而一点自己死了,失控的可就不光是眼下的局面了,而是整个大夏。
所以,现如今,好好说话,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
萧厌生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冰冷道:“我不管是不是误会,如果今天老师死了,我不介意让你陪葬。”
“放心,绝对不会。”
龙天佑在心里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
如果还按照原本的方式,誓要击杀夏天,那么今天恐怕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之后整个凉亭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和外面那群人一样,所偶人都在静静等待着夏天的到来……
残阳如同一炉正在倾颓的赤铁,将玉虚山脉的万仞雪峰浇铸成血色琉璃。
已停歇许久的雪粒忽然又在山风里打起旋儿,细若盐沫的冰晶簌簌飘落,堆积在人群靴底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那声响像极了老木碾过冻土层的呻吟,明明轻得如同耳语,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这节奏阵阵发紧。
酉时三刻,稀疏的风声仿佛还在山谷间回荡,但空气早已凝固成冰。
“看!山顶!是夏无敌!”
一声破音的呐喊突然从人群后排炸开,数百颗头颅如同被线牵引的木偶,齐刷刷扭向云海翻涌的玉虚绝顶。
只见一道身影正似出海蛟龙般,在鎏金晚霞与乳白云海的交界处穿梭。
他周身缠绕的淡金色气劲如同一圈燃烧的火环,将飘落的雪花尽数蒸腾成虚无。
时而扎入云层深处,时而足尖轻点一缕游云,每一步都在雪幕中踏出淡青色的灵气轨迹,宛如仙人描云作画。
不过十个呼吸的功夫,那身影已稳稳立于平台之上。
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一杆插在血玉盘中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