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多小时后。
顾衍安全抵达上京，
这座以白色为主基调的城市。
被大雪覆盖得很透彻。
加油站里。
随着油枪跳枪。
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最终停在了875。
顾衍倒抽一口冷气。
“请问是现金还是数字支付或者是油卡？”
加油站工作人员的笑容很是真诚。
但却抵不过顾衍嘴角的抽动的频率。
他的心在滴血。
大G这辆车看着是挺硬朗的。
开起来也格外顺手。
推背感十足。
很顺他的心。
可相比较于他加92的破面包车。
只吃95，且一次接近900的油费。
还是让顾衍心疼的要命。
“滴！”
“欢迎下次再来。”
付完钱，顾衍上了车，嘴里嘀咕道：
“还是别了吧，我承受不起。”
规矩他懂。
人家把车借给你，就是信任你。
不说付租金。
人家大业大的可能也不缺他这点。
但起码得给人加满油送回去。
况且，人家还有恩于他。
心疼钱归心疼钱。
道理总得分得清。
打开导航。
顾衍发现。
自己要去的那家医院。
顺路会经过汪家老宅。
正好可以把车还给人家。
想到这。
顾衍把车开到一处僻静地方停下。
围着车子仔仔细细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任何剐蹭。
这才重新上车，往汪家老宅驶去。
球球早在津门的时候就睡着了。
一路上都没醒过。
只是偶尔吧唧两下嘴巴。
这都得归功于大G的稳定性以及顾衍的开车技术。
一想到小豆丁未来将会彻底摆脱心脏病的折磨。
顾衍就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
到了汪家老宅。
眼前的景象让下车的顾衍，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这才一昼夜的工夫。
地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坑。
已然就被全部填平。
和夜晚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白天的汪家老宅。
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威严。
即便它已经破败地不成样子。
可俗话说的好。
烂船还有三千钉呢。
即便它没落了。
也是顾衍想都不敢想的所在。
单凭这一座汪家老宅。
顾衍就能窥探见汪家祖上曾经的辉煌。
就在顾衍暗自感叹之余。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衍身边。
“车子不用还，他说了，你在上京需要一辆车代步，这车就算借给你的，车里有油卡。”
顾衍被吓得抖了个激灵。
好悬没把怀里抱着的球球给扔出去。
“我靠！”
他猛一回身。
就看到一个头戴貂皮帽。
面上蒙着口罩。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正饶有意味的打量着他。
“你是？”
顾衍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唐，排行老三，是唐昭然和唐豆的三叔，那天晚上，是我把你带回这里的。”
顾衍眯起眼。
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位自称是唐豆三叔的男人。
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不光外形。
就连声音也很耳熟。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闻听此言。
唐老三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
而是点点头打趣道：
“你没见过我，可我却见过你，不然你也不会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了。”
顾衍挠挠头。
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人到底像谁。
索性也就不想了。
伸出手来对唐老三连声感谢。
他的确得谢谢人家。
要不是唐老三。
那天晚上，他估摸着就要被冻成人形冰棍了。
“三哥，唐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车我不能再开了，这份情，我受不起，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要是再这样，我怕是得卖身在这里了。”
唐老三却摆摆手，“消息我通知到了，开不开是你的事，我只是个传话的，还有，唐豆让我跟你说一句，委托依旧有效。”
顾衍一愣。
心的话说都这样了。
唐豆居然还惦记着让自己去救她那位姨妈呢。
不说汪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扒他的皮。
自己一个外人，掺和进人家的家事。
这总归是不太好的。
他虽然也心疼唐豆口中的那位姨妈。
可汪老太太对他也有救命之恩。
他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唐老三似是看出顾衍的犹豫。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去或不去，决定权在你。”
顾衍想了想。
拿出车钥匙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唐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等球球的手术结束，我一定会登门道谢。”
说完，他把钥匙放进唐老三的口袋里，鞠了一躬后，抱着球球，转身就走。
“等一下。”
唐老三叫住顾衍。
迈步上前。
递给顾衍一张信封。
“这是我们老太太给你找来的全国最好的主刀医生，按照上面的地址，你寻过去，把这封信给他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顾衍接过信封一看。
眼珠子好悬没瞪掉在地上。
上面的地址赫然写的是上京军区养老院。
下面还写着姜淮亲启。
这不胡闹呢嘛。
他当过兵。
上京军区养老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他比谁都清楚。
随便拎出来一个。
身份都高得吓人。
汪沁让他去养老院？
估计还没等他靠近呢。
就得被卫兵拿枪顶脑门上给赶走。
“这……这不大好吧……我怎么进去啊……还是算了，帝海那边的医生给我推荐他的老师，我去那就行了，谢谢老夫人的好意。”
“你说的那个人，姓赵是吧？”
顾衍一脸诧异的看向唐老三。
“你怎么知道？”
“他死了……下班路上被人割喉而死。”
顾衍的瞳孔一阵收缩。
颤巍巍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来上京的当天晚上。”
唐老三说的不咸不淡。
好像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赵医生……死了……”顾衍喃喃道：“那他的女儿呢？”
“他没有女儿……”
顾衍顿觉心里像压了块巨石。
赵医生没有女儿。
上京也没有他所谓的老师。
他在骗自己？
为什么？
就为了把他骗来上京？
顾衍在重重迷雾中。
抓住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顾衍将手中的信封越攥越紧。
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
所有的一切。
全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东岛这个地方。
唐老三见状，从兜里将车钥匙拿出来，重新抛给了顾衍。
随后转身朝老宅内走去。
边走边说道：
“拿着吧，你在上京总得有个代步工具，你皮糙肉厚不要紧，总不能让孩子也跟着你受罪不是。”
顾衍抿了抿唇。
看了眼怀里睡得正香的球球，最终还是上了车。
迎着茫茫大雪，朝着上京军区养老院驶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