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浓沉的困意才终于压过了辗转反侧的烦躁，徐林峰迷迷糊糊坠入梦乡。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天光已亮得有些晃眼。
刚支起身子，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他摸过枕边的手机点亮屏幕，扫了眼时间，心里暗啧一声：都这时候了。
拉开房门的瞬间，门外的人影让他愣了愣——谢可可五人，连带着陆沐雪，正齐齐站在走廊里。几人看清他的模样，不约而同地倒吸口气，眼里浮出明显的惊讶。
“主人！”谢可可最先挤进门，声音里带着急，“你这是怎么了？”其他人也跟着涌进来，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脸上：眼下挂着层青黑，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连眼皮都透着几分沉重的红。
徐林峰往床头一靠，懒洋洋地叹了口气，眼神里裹着点没睡醒的哀怨扫过她们：“后半夜才睡着，在床上烙了半宿饼……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少点什么。”说着，目光在谢可可几人脸上慢悠悠转了一圈。
……
郑心蕾往前挪了半步，眉头微蹙着，语气里裹着真切的担忧：“主人，要不今天别去水上乐园了？在酒店踏踏实实歇一天吧。”
徐林峰缓缓摇头，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持：“不碍事。”说着便撑着床沿起身，往洗手间走去，步伐虽轻缓，却没半分犹豫。
几人连忙跟上，谢可可已经伸手想去接他可能要拿的洗漱用品，徐林峰却抬手轻轻挡了一下，语气平静：“我自己来就好。”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已轻轻合上，留下外面几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眼底都带着点无措……
洗手间的门刚合上，几人便退到客厅，声音压得低低的，语气里却裹着藏不住的失落。
谢可可抿了抿唇，先开了口：“我们五个不只是主人的贴身女仆，更是他的女人啊。可你瞧——刷牙要自己来，上厕所不肯让人跟着，就连吃饭都非要亲自动手。”
谢悠悠指尖绞着裙摆，轻轻点头：“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半分不让我们插手。”
谢巧巧垂着眼帘，声音软软的：“我们本就是要贴身照顾他的，可总像插不上手似的。”
郑心怡和郑心蕾也跟着应声，脸上带着同款的茫然：“可不是嘛，每次想搭把手，都被主人轻轻挡回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紧闭的洗手间门上，眼底都浮着层无措的涟漪。
陆沐雪站在一旁，听着谢可可五人低语，眉头不知不觉蹙成了小疙瘩。“更是主人的女人”——这话像根细刺，轻轻扎在她心上。在她看来，她们分明就是贴身女仆，怎么忽然扯上“女人”这层关系？
她实在摸不透其中的关窍，只能抿紧嘴唇，安静地站着。目光落在那五人身上，看她们脸上交替浮起失落与怅然，却一句也插不上。洗手间里的水流声断断续续传出来，把客厅里这片刻的静默衬得愈发清晰。
……
洗手间的门咔嗒轻响，徐林峰走了出来。头发梳得服帖，脸上的倦色淡了不少，整个人透着清爽利落，显然已收拾妥当。
众人见状连忙行动，谢可可踮脚够下阳台晾衣架上的泳衣泳裤，布料带着阳光晒过的温软气息，被仔细叠好塞进……背包。
一行人出了酒店，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平稳行驶二十多分钟，最终停在水上乐园入口。徐林峰先下了车，其他人紧随其后，抬头便见大门上方醒目的卡通浪花标志，远处的喧闹笑声和哗哗水流声已顺着风飘过来，裹着盛夏特有的湿热气息……
一行人走进水上乐园，先到前台买了门票。检票入园时，闸机发出轻快的嘀声，迎面便见两条岔路——左侧立着“男士更衣区”的蓝色指示牌，右侧是粉色的“女士更衣区”。
郑心怡脚步一顿，眼尖地瞥见不远处的服务台，快步走过去轻声问：“您好，请问这里有没有……男女可以一起换衣服的地方？”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礼貌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歉意：“抱歉这位小姐，我们的更衣区都是严格分男女的，没有共用区域呢。”
郑心怡抿了抿唇没再追问，几人便按性别分头行动。徐林峰转身走向左侧通道，陆沐雪和谢可可五人则结伴往右边去，脚步声很快被不同方向传来的嬉笑声淹没。
……
徐林峰很快换好了泳裤，走进水上乐园的游玩区。他特意挑了张正对更衣区出口的长椅坐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目光落在那扇被厚厚塑胶帘子挡着的门上。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网格漏下来，在他手臂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耳边满是远处滑梯冲水声和孩童的笑闹。
这样正好。他心里想着，等会儿她们换好泳衣，一掀帘子出来，抬眼就能撞进自己的视线里……
没过多久，帘子忽然被人从里面掀开，几道身影鱼贯而出。
徐林峰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里，此刻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谢可可穿了件黑白拼接的运动风分体泳衣，上衣是简洁的抹胸款，下装是带点弧度的平角裤，透着利落的劲儿；谢巧巧的酒红色复古风连体泳衣格外惹眼，领口缀着小巧的蕾丝花边，后背交叉绑带设计添了几分柔媚；谢悠悠的蓝白条纹学院风连体款很是清新，圆领配着小翻边，像极了旧时校园里的模样。
郑心怡穿的是墨绿底缀白波点的裙摆式连体泳衣，指尖拂过及膝的裙摆，料子垂坠又轻盈；郑心蕾则是浅紫碎花款，及腰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而陆沐雪一袭纯黑高开叉连体泳衣，简约的V型领口衬得脖颈修长，侧边开叉恰到好处地露着腰线，布料贴肤却不紧绷。
徐林峰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原本准备好的招呼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怔忡。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乱糟糟的，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清晰地冒出来：她们……真漂亮，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