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加隆颤抖的双手,紧握着那柄铭刻着魔纹的长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略带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鹰隼般的双眼死死盯着,魔钢墓门旁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窟窿。那只先前鼻子受伤的敖犬此刻身形暴涨,浑身腾起数尺高的熊熊烈焰,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玄武岩地面烤得噼啪作响,坚硬的石块在高温下纷纷爆裂,碎石四溅。
“这…这不可能…”
老加隆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语,眼睁睁看着那只凶兽挣脱了束缚它的最后一道锁链。敖犬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如同两轮血月,死死锁定了老加隆。它后腿一蹬,裹挟着烈焰直扑而来。老加隆本能地挥剑刺去,剑尖却在接触到那燃烧的皮毛时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随即被弹开。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便从小腿传来——敖犬锋利的獠牙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血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的年轻声音突然响起:“死狗,别弄死他,快停下!”
敖犬的动作应声而止,但它甩头的力道仍将老加隆整个人抛向空中。老人重重撞在墓室的石壁上,伴随着清晰的骨骼碎裂声,他像破布娃娃般滑落在地,口中溢出鲜血。
“哟,这不是加隆伯爵吗!”
凯萨斯故作惊讶地喊道,轻快的语调与这血腥场景形成诡异反差。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好,伤势不算太严重!”说着,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得像在检查一件珍贵瓷器。
凯萨斯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探查着老加隆的伤势,每触碰一处伤处,老人就痛苦地抽搐一下。
“加隆伯爵,你就断了五根肋骨,一条手臂脱臼了,另一条手臂骨折了。”他如数家珍般报着伤情,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腿上的伤没有大碍,就是肌腱被咬断了,腿骨上有几个小缺口!”
凯萨斯一边说着,一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几个兽皮包裹,包裹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他动作轻柔地解开其中一个,露出里面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粉末。
“你是谁?”
老加隆艰难地挤出这句话,鹰隼般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与恐惧。这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分明认识他,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伯爵大人,现在不是说好的时候,我先给你治疗一下!”
凯萨斯微笑着,右手突然泛起诡异的灰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指尖,随后缓缓飘向老加隆的身上。与此同时,他的左手迅速从兽皮口袋里抓出一把粉末,精准地撒在老人血肉模糊的小腿伤口上。
“唔——!”老加隆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了。那粉末接触伤口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却又在转瞬间化作麻木。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连抬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凯萨斯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
一旁的幼犬兴奋地抽动着鼻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飘散的粉末香气。它咧开血盆大口,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那是凯萨斯特制的调料,混合了好几种珍稀香料与魔法材料。
“加隆伯爵,现在正式的向您介绍我自己。”凯萨斯慢条斯理地说着,动作优雅地取下老人手上的储物戒指,对着火光仔细端详。“我叫凯萨斯,以前北地高塔的养蛇人。”他的声音突然转冷,“您的儿子小加隆,就是被我放出的金眼黑魔蛇咬死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老加隆心头。他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凯萨斯继续剥去他的贵族长袍、里衣,最后只给他留了一条沾血的裤衩。老加隆保养的极好,肌肉均匀的身躯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健壮。
“死狗,要加蜂蜜吗?”
凯萨斯突然转向敖犬,语气亲昵得像在询问一位老朋友。幼犬欢快地哼唧了一声,尾巴拍打着地面,激起一片火星。凯萨斯从戒指中取出一个水晶瓶,里面盛着金黄色的粘稠液体。他小心地将蜂蜜倾倒出来,然后均匀地洒落在老加隆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制作一件艺术品。
蜂蜜的甜香在墓室中弥漫开来,混合着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香气。老加隆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蜂蜜黏腻的触感覆盖全身,而敖犬灼热的鼻息已经近在咫尺…
“死狗,再忍一忍。等我抽出他的灵魂,这老家伙肯定还藏了不少宝贝!”
为了完整抽取老加隆的灵魂,最佳的时机莫过于他濒死之际。凯萨斯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魔法之刃,刀锋在昏暗的墓室中泛着幽蓝的寒光。他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刺入老加隆略带皱纹的额头,又闪电般抽回短刀。随着老加隆的身体剧烈抽搐,凯萨斯低沉地吟诵起古老的咒语,只见一缕灰白色的灵魂物质,如同烟雾般从垂死的躯体中缓缓剥离。
抽取灵魂之后,凯萨斯缓缓起身。他熟练地摧毁了控制机关的中枢,随后在阴森的墓室里展开仔细的搜刮。每一件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收入囊中,甚至连厚重的墓门也被他整个收走。最后,他施展闪现术,身影瞬间消失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墓室中。
“死狗,吃吧,看你口水都流成河了!”
凯萨斯远去的声音,在幽深的墓道中久久回荡。尽管老加隆是他毕生最痛恨的仇敌,他仍不愿目睹幼犬啃食尸体的场景,转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到两刻钟,凯萨斯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墓道出口。他在距离洞口不远处找了块平坦的岩石坐下,开始仔细检查老加隆的储物戒指。戒指内部空间里堆满了各色魔晶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几个装满金币的箱子随意堆放在角落,旁边还整齐码放着几个保存完好的草药箱。
“黄金参!”
当凯萨斯清点到草药时,两株通体金黄、根须完整的黄金参让他不禁发出惊叹。不过现在还不是吸收炼化灵魂的最佳时机,不然黄金参的来历他能追查出来。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将注意力转向其他战利品。
两幅兽皮地图吸引了凯萨斯的注意,一幅是苦水农场的完整地图,连几条地下密道都绘制在了上面。甚至连翡翠河下面的地洞,这幅地图上也标出主线。
苦水农场的对面,中间隔了一条翡翠河,是以前索伦伯爵的领地,在那片领地中,居然也有两条隐秘的地下通道。
另一幅是黑石山脉以西的地图,上面标准一条地下通道。地洞的入口离这里不算近,应该在北部十多里远的地方。
偷偷摸摸去无尽森林采药,既要有躲避精灵巡林者的能力,又要有能从高级魔兽的嘴下活命的本领,凯萨斯猜测采药的人至少是高级潜行者。
实力越强的人,灵魂力就越强,凯萨斯需要这些灵魂能量。
下午,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广阔的大地。体型已然暴涨数倍的幼犬终于蹒跚着走出幽暗的墓道,周身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焰此刻已完全熄灭,只在暗红色的短毛间偶尔迸出几点火星。
凯萨斯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忍不住上前用力拍打它那如岩石般隆起的背部肌肉,手掌与厚实的皮毛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家伙!”凯萨斯吹了声口哨,“这哪还是什么幼犬,简直比最壮的蛮牛还要肥硕!瞧这背脊,都能当肉案板了!”
幼犬突然敏捷地闪到一旁,那双与庞大身躯极不相称的小眼睛警惕地瞪着凯萨斯,鼻翼不停地翕动。
“嘿!死狗,你这什么眼神?”
凯萨斯被它这副戒备的模样逗乐了,“放心,我可没打算把你炖了吃。不过…”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以你这个体型,当坐骑倒是再合适不过。不,说你是马都委屈了,这背宽得怕是能躺下两个人!”
他忽然压低声音,指向北方:“听着,那边有个地洞,藏着个狡猾的潜行者。那家伙身上肯定囤了不少食物…”话音未落,幼犬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湿漉漉的鼻头不停抽动,咧开的大嘴里滴下几滴涎水。
“成交?”凯萨斯挑了挑眉毛,幼犬立刻从喉咙里挤出欢快的哼唧声,粗壮的尾巴在地上扫出一片尘土。
可当凯萨斯跨上那宽阔如平台的背部时,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暗红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得像抹了油,根本无处着力。幼犬刚迈开步子,他就像个笨拙的布娃娃般左摇右晃。等幼犬加速奔跑,他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重心了。
“慢点!你这蠢…”话音未落,幼犬突然一个急停,四只利爪深深抠进地面。凯萨斯却因为惯性继续向前飞去,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施展漂浮术,这才避免摔个狗吃屎。
“死狗,你绝对是故意的!”
凯萨斯落地后气得直跳脚,幼犬却歪着脑袋,那双小眼睛里写满了无辜,甚至还委屈地“呜”了一声。
“少装傻!”
凯萨斯一脸不满地重新爬上了幼犬的背部,他紧紧地抓住幼犬的皮毛。皮毛不太好抓,容易滑手。
他用力地扯了扯幼犬的耳朵,幼犬立刻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呜咽。然而,凯萨斯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他继续威胁道:“死狗,你要是再不好好跑,我可就要给你戴两个耳环了。我会用绳子穿过耳环,就像给马匹套上缰绳一样,这样你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听到这话,幼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它可不想耳朵被绳子拴着。不过,它并没有完全停下脚步,而是小心翼翼地小跑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稳健。
就这样,幼犬带着凯萨斯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前行。这段路大约有十多里长,但由于幼犬的速度较慢,他们足足用了两刻钟才跑完。
地图上标注的地洞的入口,就在前方百余米处。那是在一棵巨大的、仅剩五六米高的枯树根部,周围还专门种植了一种藤蔓来进行遮蔽和伪装。从外面看,只能看到纵横交错、密不透风的藤蔓,根本无法发现地洞的存在。
凯萨斯跳下幼犬的背,指着藤蔓的位置对幼犬说道:“死狗,你变回原来的大小,不然你可进不了这狭窄的地下通道!”
幼犬似乎对这个要求有些不满,它调皮地咧着大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尖牙。当它看到前方的藤蔓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原来,它已经嗅到了一丝烤肉的香味,而这股香味正是来自于不远处的藤蔓之中。
在红色的魔法光芒中,暗红色的幼犬逐渐变小,变回了原来的大小。都不需要凯萨斯发令,它压低了肥硕的身体钻进了草丛中,杂草像一道波浪一样,渐渐靠近了那片藤蔓。
凯萨斯使用了法系的隐身术,也悄悄的跟了上去。法师的隐身术有时间限制,只能维持两分钟左右的隐身状态。隐身的效果也不算好,比刺客的潜行术差远了。
凯萨斯还没接近那一大堆茂密的藤蔓,可藤蔓中却有了很大的动静,像是爆发了激烈的争夺打斗。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皮甲的人冲出来藤蔓,他右手拿着短刀,左手只剩鲜血淋漓的手腕。
这是幼犬一贯的风格,它喜欢直接咬掉戴着储物戒指的手掌。
凯萨斯因为施法隐身术被破除了,随着灰绿色的魔法光芒闪动,痛苦诅咒和死亡缠绕已经命中了目标。这穿着皮甲人突然全身抽搐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向前跑了几步,因为咒法攻击而再次抽搐。这次他已经跑不动了,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紧接着就全身抽搐的倒地不起了。
凯萨斯走上前,不等这位刺客彻底死亡就开始搜刮战利品了。他的元素系已经快要晋升魔导师了,以后的法术攻击强度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