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给陈小妍打电话是想着打听姜琉璃在京城的事情,可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这样。
乐心现在惴惴不安,她怕傅承安会查到她的头上,那她该怎么办?
承认悔过还是矢口否认,还是寻求菁瑶阿姨的庇护?
可程菁瑶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很明显,她要承认是她指使的,哪怕她只是参与了,那...她在傅家还能待吗?
傅叔叔知道了会容她吗?
本来傅承安对她就是不冷不热的,她想和他在一起的希望不是更加的渺茫。
乐心想着事情,手里拿了支黄玫瑰。
程菁瑶:“乐心,你看这支粉玫瑰花瓣粉糯是不是很好看?”
“啊...嘶——”
乐心移开手指,一抹血珠落在黄玫瑰翠绿的茎秆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程菁瑶微皱了一下眉,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中午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有事情,不需要在这陪她的。
程菁瑶吩咐佣人去拿药,端过乐心的手。
亲自细心的将药粉洒在上面:“乐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程菁瑶生活得养尊处优,傅老爷子对她更是当女儿般娇生惯养。
卿本佳人,更养成了程菁瑶连说话的调子都是不疾不徐恬淡优雅。
闻言,乐心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身子。
程菁瑶端着她的手,感知很明显:“很疼吗?”
“不疼,”乐心忙摇头,说完又忙着点头,脸色有些白:“是有点疼。”
程菁瑶看着她想承认又纠结:
“你呀,不喜欢插花,下次就不要插了,不喜欢做的事情不要勉强,这手得休息两天了,钢琴弹不上了。”
“没关系的,菁瑶阿姨。”
一个佣人急匆匆的步子脸上却带着喜色:
“夫人,承安少爷回来了,我听见他问了您和乐心小姐在哪里,现在正往这边来。”
乐心打了个激灵,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平时很少回来,回来也不会问她在哪里。
儿子回来了,程菁瑶立马松开了乐心的手,完全没注意到乐心的异常。
“妈。”
说话间傅承安已经走进了花园。
“承安,你怎么回来了?”
“哦,听起来不怎么受欢迎,不欢迎那我回去了。”
话是这样说,脚步却没停,傅承安和母亲聊着天,淡淡扫过一旁的乐心。
乐心既忐忑,希望傅承安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又雀跃,他回来了,同在一座城市她好多天没看到他了。
“怎么不欢迎,你好多天没回来了,乐心都等你好久了,在家里吃晚饭,我吩咐早点开饭。”
“承安哥。”乐心尽量让自己笑得和平时一样。
傅承安没搭腔,程菁瑶正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你都忙什么呢?想见儿子还得助理转告,你把我电话拉黑了?”
“没,忙了点事情,不方便接电话。”
程菁瑶知道儿子的事情很重要,小小的撒娇似的抱怨了一下。
“承安,你看今年花园里的玫瑰开得特别好,我都不知道选哪朵才好?”
程菁瑶见了傅承安,也像个寻常盼望儿子回家的母亲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说了两句,才想起来差人去吩咐厨房。
“妈,”傅承安拦住她:“晚饭不在家里吃了,我回来接乐心去外面吃。”
......程菁瑶微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乐心的心不在焉。
原来是两人早就通过电话,乐心还不好意思告诉她,估计是自己坐那等的心急。
“啊..好啊,乐心,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换衣服吧,打扮得漂亮一些。”
“哦,惊喜来的太意外。”
他进来就扫了她一眼,她抓住机会同他问好,他都没注意到只顾着和自己母亲聊天。
“呃...承安哥,我去,去换件衣服,很快,马上就回来。”
傅承安还是不答,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欸,乐心,你手还在出血,小心点。”
“乐心,刚才等你等的心急,一不小心手指被玫瑰刺扎到了,你一会儿再给她看看,女孩子皮肤娇嫩,别感染了,那双漂亮的手还要弹琴的。”
“嗤!”傅承安从鼻孔里扯出一个很淡的笑意。
随即他想到了另一双手,春葱玉指,手如柔夷,在他心中如此的完美,嘴角不自觉的漫上一抹温柔。
“我跟你说话呢,乐心乖巧又懂事,对我和你爸爸还孝顺,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程菁瑶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知道傅承安听得懂。
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有主意,凡事都不需要她仔细讲,脑子好使得一点就透。
“妈,您就别乱操心了。”
“臭小子居然用乱字,......好,我不操心,可你爸想抱孙子。”
“胡扯,他那大孙子都多大了,早过了抱孙子的瘾,您还年轻,以后有都是时间让您抱。”
“哼!”
程菁瑶嗔瞪了儿子一眼:
“希望不是等到我七老八十,那我过些天筹备个晚宴,邀请各家名媛千金你再看看?”
“算了吧,我真不需要,您消停消停,咱们家飞机就停在那,您和爸出去玩玩。”
儿子不领情,程菁瑶看看他,有些话即将脱口而出,但她又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旦挑明,不好收场。
直播的澄清发布会,那是堵悠悠众人之口,真实情况,姜琉璃是个私生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和身份。
她当初之所以去找姜琉璃不止因为这个,还因为她忌讳姜琉璃曾是傅景宁的女朋友。
自己的儿子她了解,傅承安从不滥交。
和姜琉璃,肯定是动了真感情的,不然不会将她领回叠翠山,所以她只能去找姜琉璃。
叔侄俩交往同一个女人,她不想儿子被人在背后非议。
她对姜琉璃其实说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也许是先入为主的错觉。
那天,受邀发布会,程菁瑶见到的姜琉璃,即使有思想准备,那样一个迷人自信的女子也让她在心底唏嘘惊叹。
甚至她在台下看着她,心底居然涌起一丝空落,好像这些年她只做了一件事—傅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