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空荡,四壁萧然,唯有一人一蒲团。
那人盘坐于蒲团之上,瘦削如枯松,身着一袭灰袍。
宋文脑中,瞬间闪过此人的情报。
巫家九长老——巫栾,炼虚初期修为;突破炼虚已有两千余年,但始终未能进阶炼虚中期,所剩寿元已不足五百年;性情阴狠歹毒,行事不择手段,以折磨寒狱中的囚徒为乐。
“两位小友,造访寒狱,不知所为何事?”巫栾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宋文和柯正。
柯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的宋文。
宋文翻手取出一个储物袋,上前两步,递到巫栾面前。
“前辈,晚辈两人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笑纳。”
巫栾没有去接储物袋,只是目光阴鸷的盯着宋文。
“区区一介元婴小辈,胆量倒是不小,竟敢贿赂本座,而且还是足足一万上品灵石!看来,你们所图之事不简单啊。”
宋文见对方不接储物袋,干脆收了回来。
“不知前辈能否关闭石门?有些话,不便被太多人知晓。”
石屋外的那个竖洞,所通向的地下深处,显然就是寒狱所在。
但其中有层层禁制,宋文的神识无法探入;因而,只能让巫栾带路。
“可以,本座答应你。本座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巫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屋子的石门便轰然关闭。
“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巫栾原本还阴恻恻的眼神,陡然变得惊惧起来。
只见,那名元婴期修士的身上,陡然迸发出一股恐怖气势,手掌化为利爪,直逼他的咽喉。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且距离又近在咫尺,巫栾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甚至连护体法力都没能凝聚,便被掐住了咽喉。
一股汹涌的法力,顺着那只铁手,直接灌入了他的体内,将经脉中的法力冲得散乱无章。
“噗!”
巫栾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嘴角,也染红了宋文的手臂。
柯正立于一旁,眼底闪过一缕后怕。
他原本以为,‘姜玉山’应该是名炼虚期修士;乃至他曾盘算过,在见到巫栾后,或许可以向其求救。
然而此刻,看到巫栾被生擒,他心头剧震。
这才意识到,‘姜玉山’至少是炼虚期中顶尖的存在,甚至很可能是合体期大能!
柯正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不由庆幸,在进入石屋后,没有轻举妄动。如若不然,他此时恐怕已经是具尸体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右手小臂,断裂的骨头已经复位,但时间匆忙,他还没来得及疗伤修复,只是用衣衫刻意遮掩起来。
宋文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依旧还盘坐在地的巫栾,如同鸡仔般给拎了起来,双目冰冷的盯着对方。
“带我进寒狱。”
“前辈修为通玄,晚辈不是对手。不过,此地乃我巫家地界,前辈这般强闯,就不怕我巫家的两位老祖察觉?”巫栾言辞强硬的说道。
宋文眼神越发冰寒,裂魂刃陡然显现,缓缓逼近巫栾的眉心。
短刃寒芒四溢,刀锋未至,巫栾便觉一股凌厉的金锐之气袭来,刺得他生疼。
更令他慌乱的是,那金锐之气竟直接侵入他识海,在识海中四下乱窜,神魂顿遭凌迟之痛。
\"住...住手!”剧烈的痛苦,让巫栾的面容扭曲,声音颤抖,“我带你去!”
宋文随手一扔,将巫栾如破布般扔在了地上。
“给你十息时间,整理仪容和调整气息,若被旁人看出你身上的异样,我即刻取你性命。”
巫栾连忙暗自运转功法,梳理体内暴乱的法力。
十息时间转瞬即逝,他的气息平稳许多,虽还是有些虚浮,但寒狱中的巫家之人,修为皆在他之下,是绝看不出任何异常的。
他嘴角的鲜血,也已被擦掉;颈部被宋文捏出的五道血痕,也已退散。
“带路。”宋文的声音响起。
为何防止巫栾有什么脱身的手段,灌入其体内的法力,宋文并未收回,而是直接侵入了其丹田,环绕在其元婴周围。
若巫栾有任何异动,宋文随时能引动法力,绞碎其元婴。
“是!”
巫栾不敢违背, 掐出一道法诀,打向石门。
顿时,石门开启。
石门之外,那名元婴期女修尚未离开,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巫栾开口道。
“属下领命。”女修回应一句,便转身往山洞外而去。
待其退到洞外,并重新凝聚了洞口的屏障后,三人这才动身,由巫栾在前领路,进入了竖洞。
下行约莫十里,便有一道屏障横在竖洞中,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巫栾取出一面黑色令牌。
微微注入法力后,令牌泛起乌光,屏障也随之消失。
三人继续下落,在解除了五道屏障后,终于抵达了竖洞之底。
这是一个方形的洞厅,洞厅中有十数名巫家修士,修为从筑基到元婴不等。
“拜见九长老。”
三人刚一落地,那些巫家修士便围上来行礼。
巫栾随意摆了摆手,屏退这些人。
然后,他面向宋文,传音问道。
“不知前辈来这寒狱,到底要做什么?”
“找人!两百余年前,巫亳送了一个化神期神魂进来,带我去找她。”
宋文一边传音回道,一边四下打量。
洞厅的四壁,各有一条幽深黑暗的通道。
通道的两边,是一间间牢房。
但牢房上有禁制,宋文也无法感知牢房内的情况。
巫栾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惶恐。
“你果然是来救人的。”
巫栾心中,对此其实早有所预料;但在亲耳听到后,仍不免一阵胆寒。
凡被押入寒狱的人,哪有不遭受折磨的。
对方在看到要救之人的惨状后,必会勃然大怒。届时,他怕是难有生还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