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跟着慕振国进了书房。
落座之后，秦阳忙给慕振国烧水泡茶。
慕振国则是摆象棋。
“从你回到润雨村，再到万沟镇，又到昌源县做的一切事情，其实我这边都清楚。”
慕振国面色认真道。
“嗯，我知道周书记都和您汇报过。”秦阳点点头，“说实话，如果不是您在背后帮我，我的很多工作都不好开展。”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可能还会继续在昌源县。”慕振国起手当头炮，面色凝重道：“原本我是打算，让你在昌源县再积累一年的经验，将昌源县的经济搞起来。”
“我明白。”秦阳点点头。
“目前来看，这一局好像是我略胜一筹，但是很多事情不得不防，比如你这次工作调动的事情。”
闻言，秦阳眉头微皱，抬头看向慕振国：“爸，说实话，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其实于我而言，即便不当县长，也没有关系，我内心还是想在昌源县再待上一年半载的。”
“不，你必须要离开昌源县！”慕振国摇摇头，忙说道：“你在昌源县这段时间的风头很猛，做了很多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事情，尤其在查贪反腐方面，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有人开始关注你了。”
“我明白，这次曹明洋去昌源县，就是针对我。”秦阳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政治博弈，说到底，如果不是我和齐宝山之间的事情，你可能不会有事，说到底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爸，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女婿，这是改变不了的。”秦阳忙说。
“即便是齐宝山被带走了，但是危机还在，你继续留在昌源县的话，肯定还有人会猫腻，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把你调离比较好。”
慕振国意味深长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您让我去鹿钢集团，是不是也有其他的意图？”秦阳说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没错！”慕振国端起茶抿了一口，“鹿钢集团这些年，前后三任董事长全都被查出了贪污腐败，而且据我掌握的情况，其中全都是齐宝山的人。”
“我让你去鹿钢集团，一来是为了保护你，让你暂避锋芒，二来就是要彻查鹿钢集团，从小倒下，甚至连分厂的车间都不能放过。”
“问题这么严重？”秦阳面露一丝凝重。
“可能比这还要严重！”慕振国面色凝重道：“底层工人的工资越来越低，但是各分厂中的中层领导，工资却异常的高，这些都需要你去亲自查。”
“我明白了！”秦阳满脸严肃的点点头：“到任之后，我先摸摸情况！”
“秦阳，你要知道，鹿钢集团是地方国企，这几年钢铁行业不景气，欠银行的贷款就高达三千多个亿。”
闻言，秦阳脸色骤变，“欠了这么多，还能挺到今天？”
“陆港集团几乎养了林溪一半的人，所以绝对不能轻易倒闭，不然的话，整个林溪市恐怕都要动荡了。”
慕振国的话，使得秦阳脸色再次发生变化。
“林溪市是重工业城市，不单单是鹿钢集团这样的钢铁企业，还有铝业集团等等一系列厂子。”
“尤其是依托着鹿钢集团，还有医院、幼儿园和学校，所以其实这次你肩上的担子不轻。”
“当然，如果真的能改变现状的话，那可是大功一件，对你下一步工作安排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慕振国说完这些，秦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如果真的如慕振国所以，那的确是比他当县长更出成绩，眼下唯一让秦阳难受的就是，去了鹿钢集团后，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一切都要重新培养。
秦阳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慕振国起身走到书架前，拿出一个小本子。
“这里面是鹿钢集团所有高层的人员情况，你一定要仔细记住了。”慕振国将小本子递给秦阳，“还有，这次鹿钢集团的纪委书记也换人了。”
“新的纪委书记？”秦阳眉头微皱：“也是从其他地方新调任的吗？”
“不是！”慕振国摇头：“原来是副书记，名字叫贺为民。这个人你可以完全相信，去了鹿钢集团他会告诉你鹿钢集团高层以及各分厂存在的问题。”
话不用明说，秦阳就猜到了其中意思，当即点头道：“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军！”
慕振国盯着棋盘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秦阳目光落在棋盘上，自己还有活路，但最终还是笑着夸赞道：“爸，你这棋艺越来越高了。”
“呵呵，你小子！”慕振国坐直身子，欣慰的望着秦阳，“我跟你说，你必须要尽快改变鹿钢集团的现状！”
“爸，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秦阳一脸自信。
“我相信你的能力，记住一点，你去了之后，直接大刀阔斧的干，其他事情我兜底！”
“谢谢爸！”
慕振国脸上闪过一抹阴沉，“敢动我慕振国的女婿，真是活腻了！”
看到慕振国的样子，秦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爸，你这可是有点护短了。”
“老子就是护短了！”慕振国冷声道：“齐宝山这次做的如此过分，我要不做出点回应，还真就对不起他了。”
“眼下让你暂避锋芒，不过都是暂时的，尽快做出成绩，同时也是扫清这些藏在企业中的余孽！”
“好的爸，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秦阳再次点头。
就在这时候，慕婉清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你们聊完没有，饭做好了。”
“好了，吃饭！”
慕振国笑着点头。
片刻，一行人坐在餐厅餐桌前。
“秦阳，好好干！”
慕振国端起一杯酒，朝着秦阳示意道。
“谢谢爸，您放心吧！”秦阳和慕振国碰了下杯,一口干了下去。
“爸，秦阳你干嘛不把秦阳直接提到市委？”慕婉清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懂什么！”慕振国面色凝重道：“鹿钢集团是地方国企，秦阳去了直接正厅，而且能快速的干出成绩，这不比直接提到市委强吗？”
“反正我不管什么级别，这次到了林溪市，开车不到一小时就能见面了。”
慕婉清开心的说道。
“这丫头……”胡雪梅忍不住笑道。
“本来就是嘛？”慕婉清直接挽住秦阳的胳膊，“我们俩才刚结婚，可是却长期两地分居……”
几人全都跟着笑了起来。
“秦阳，说到底，鹿钢集团内部的其实相当复杂，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儿！”
慕振国再次安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