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见的……”神斗走到身后，轻声道。
“我真的连自己想做什么都决定不了吗？！”应龙淡淡道。
“不会真想和九天打一仗吧？！“神斗想开句玩笑，喉咙却有点发涩，“是不是冥皇来过了？”
“你猜的？”
“嗯！”
“还没想好！”
“那它们怎么办？”神斗回头瞅瞅，好像听见了心儿月儿风卷残云的抢菜声，“不想带它们平平安安回到自己的星群吗？！”
“我们都被打落了，”应龙自嘲地一笑，“怎么帮它们？”
“其实你们有未想过，九天也许没有那么无情？！”
“？”
“你们也好，它们也好，只是为了磨砺，”神斗徐声道，“或是为了彻底解决了天地的恩怨！”说着笑了笑，“或是一段情缘……”
应龙一怔，好久，“你什么时候走？”
“普明宗我恐怕是一时半会不好意思回去了，就先赖在你这吧！”神斗笑。
日下，朝阳谷。
巨大的土坑深不见底，能隐隐听到汩汩的海水声，岩洞里，石案旁，大羿拄着头，面容憔悴，须发又长又乱，曾经伟岸的身躯微微佝偻着，醉眼朦胧，前襟尽是污渍，酒气熏天。
逢蒙小心翼翼收拾了狼藉不堪的酒坛，垂手而立。
大羿恍若不觉。
“师父！”逢蒙轻声唤道。
半晌，大羿抬眼瞅了瞅他，“你来干吗？”
“自弟子出关后，天天侍奉！”
“不用来！”大羿含糊不清。
“师父，几千年了！”逢蒙终于鼓足了勇气，颤声道，“总不能永远如此啊……”
“什么意思？”
“已经过去了，即使不能忘怀，也该振作，或有可为！”
“振作？！”大羿颓唐一笑，“你想说，继续修炼，直上九天，去月辰找她吗？”一边说一边笑，越笑越大声，直笑得剧烈咳嗽不止，犹然不停……
“师父！”逢蒙急步近前，想伸手抚背，大羿一甩袖，猛地跌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岩壁。
“咳咳，滚！”
逢蒙默默爬身，稽首而退。
“等等！”
“师父！”
“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
“说！”
“都传言应龙四人便是象祖，一旦苏醒，必会抗天！”
“还有呢？”
“神斗晋升至尊，”逢蒙迟疑了一下，“但为了维护应龙等人，竟不惜与整个道宗为敌，我亲眼所见，而且好像……”
“嗯？”
“好像能为不啻于剑圣赤圣！”
“终于来了！”大羿摇首笑道，手一晃，掌里已多了两样东西，一个古色古香小小的木匣，一个旧箭袋，刚刚乍现，蓦然一道旋涡，久久不散，“灵印我早已抹了，拿去！”
“师父……”逢蒙双眸倏然一亮，瞬即如常，惶恐俯首。
“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若打上九天，凡接近月辰者，杀无赦！”大羿浑浊的眼睛恍惚有了一丝神采，又渐渐黯淡，低沉问道，“能做到吗？”
几十年后，应龙无语：“我说你还真把这当成四御殿天师院甚至王城了？”
“嘿嘿！”神斗一笑，对牧童道，“那四座山可有什么动静？”
“很安静！”
“告诉周围郡邑天师，无论多久，都不得松懈！”
“是！”
“什么四座山？”应龙问。
“冥界之门！”
应龙不语。
“虞余，”神斗又对身前始终沉稳侍立一年轻人道，“孟涂治理冀州如何？”
“政绩斐然，尤其稳固水土，拓荒垦田！”
“嗯，”神斗沉吟片刻，“伶伦，你回宗一趟，告诉魁钺华光他们，不可因他宗谤我，便去生事！”
“嗯，”伶伦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些渣滓说话太过分了！”
“理他有用？！”
“好！”
“行了，你们都去吧！”
三人刚走一会儿，心儿月儿蹦蹦跳跳拉着一个少女跑进殿里，身后跟着娄金狗，头顶，小白盘旋。
“神斗，你妹来看你了！”二女喊。
“这回更热闹了！”应龙长叹一声。
“你怎么来了？”神斗忙笑着迎出。
“你都多久没回去了？”云华嘟嘴。
“来了陪我们多玩几天！”心儿月儿特高兴。
“好啊！”
“呃！”
“神斗，”一人朗笑，“猜猜我是谁？”
“你能不无聊不？”神斗无语。
“听说你把整个道宗都得罪光了，早想来恭贺，方有余暇！”
“行了，这里归你们了，我去找监兵待会儿！”应龙，惹不起我躲得起……
一片喧闹。
“你打算一直住这里了？”叶光纪问神斗。
“我了解应龙叔叔，他肯定依旧耿耿于怀，”神斗道，“问了几次，始终不愿吐露冥皇！”
“你也觉得冥皇一定会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