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师父……我回来了“希儿的事，你不必太挂怀。”前往量子之海的路上，符华看着身旁眉宇间总凝着一丝郁色的叶初，缓缓开口：“希儿……也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那样做了。”
说实话，她也一直没有想到一向老实的希儿胆子居然会这么大。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一向乖巧内敛的希儿，竟有这般大胆的心思。
“多半还是另一个希儿在旁边撺掇。”叶初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前些日子两个希儿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当时没太在意，如今想来，怕是就在盘算这事。
“说起来，希儿如今也不小了，她自己心里怕是早有准备。”符华看着远处翻涌的量子之海，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透。
“话是这么说……”叶初有些无奈，“可我毕竟比她大了不少。有些事，同龄人做来顺理成章，换了我，总觉得不太妥当。”
符华挑眉，忽然摆出一副老资历的架势：“一百年前，希儿这个年纪，早就嫁人生子了。”
“师父，您不是前文明人吗？”叶初被她逗笑了，“平时说您老古董，您还不高兴，怎么这会儿反倒往老古董的思路上靠了？”
符华轻咳两声，耳根微红：“我当了五千年的古代人，现代生活不过占了五十分之一。有些道理，老祖宗传下来的，总没错。”
叶初知道符华一直都很想撮合他和希儿，但没想到已经开始为老不尊了。
他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等从福洛斯回来再说吧。”
其实他心里清楚，如今的希儿，年纪与前文明的黑希相仿。只是那时的自己，身体年龄与黑希相当，便没什么顾虑；如今面对眼前这个纯粹干净的希儿，那份跨越年龄的负罪感，总让他犹豫不前。
或许，去福洛斯的这段日子，能让他想明白些什么。
正思忖着，叶初忽然停下脚步：“到了。薇塔之前传消息说，她们已经到了。”
“她们？”符华有些疑惑。她一直不解，为何叶初要让自己护送他去福洛斯当“双料特工”，听这语气，那边似乎不止薇塔一人。
“嗯，这就是我要给您的惊喜。”叶初的眉眼舒展开来，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符华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位贵人，更是传道授业的师父。若能为她做点什么，让她拥有更圆满的未来，他由衷地高兴。
叶初取出一枚羽毛饰品——那是薇塔留下的通信器，对着里面说道：“薇塔，我到沈阳大街了，你tm人呢？”
“嗨嗨嗨，小薇在这儿呢！”话音刚落，一道红光闪过，薇塔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不远处，正冲他们挥手，淡灰色的长发在量子风里飞扬。
“就你一个人？”叶初盯着薇塔，要是薇塔翻脸的话，他立马就带着符华跑……
至于打她？没看到薇塔之前一直像个抖m一样让叶初打她吗？打得越狠她就越能摆脱娑的控制。
“当然不是啦。”薇塔眨了眨猩红的眼瞳，目光转向符华，突然敛了玩世不恭，郑重地躬身行礼，“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赤鸢仙人吧？久仰久仰！”
符华微怔。她与薇塔素未谋面，对方怎会认识自己？何况听叶初说，薇塔来自太阳系之外，难不成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了外星系？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薇塔——这张脸，竟与苏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跳脱。或许，只是客套话吧。毕竟对方有求于叶初，说些场面话也正常。
神州的客套文化，她早已烂熟于心，便没再多想。
“我们这边，有位同伴可是您的铁杆粉丝。”薇塔话锋一转，语气夸张起来，“每天每夜，朝思暮想，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呢！”
“不至于吧。”符华失笑，只当是薇塔的夸张修辞，这马屁未免拍得太响了些。
“未必不至于。”叶初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是程立雪，还真有可能如此。
符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俩，该不会是合起伙来耍我吧？
“总之，既然来了，去见见便是。”叶初笑着提议。
“也好。”符华点头。她倒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朝思暮想”。
三人来到一片临时搭建的基地前，金属帐篷在量子之海的微光里泛着冷光。薇塔指着其中一间最大的帐篷：“她就在里面呢。说起来，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害羞，今天倒是扭捏得很。”
符华迈步上前，心里嘀咕：害羞？难不成真是我的粉丝？
她轻轻转动门把手，帐篷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帐篷里的光线有些暗，却足够看清里面的人——墨蓝色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英气的脸庞两侧；灰色的眼瞳在看到她的瞬间，猛地睁大，随即被泪水充盈；身上穿着一套略显陈旧的作战服，针脚细密，样式熟悉得让符华心头一颤——那是她当年一针一线为徒弟缝制的。
“师父……”
女子的声音带着哽咽，轻轻唤出这两个字，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
符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个哽咽的“嗯”字。视线渐渐模糊，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的成年女子，在她眼中，竟与几十年前那个孑然一身、怯生生跟着她回家的小女孩重合了。
“师父……立雪不孝……”程立雪快步上前，双膝微屈，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思念，“漂泊十余载，终于……终于能回到您身边了。”
符华伸出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触到温热的泪水，心中积压多年的牵挂与自责，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暖流。
“没事……回来就好，立雪。”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坚定。
叶初站在帐篷门口，看着相拥而泣的师徒，心里百感交集。
他忽然想起西琳——当年程立雪事情，终究与西琳脱不了干系。只是自己接下来要跟着薇塔去福洛斯，眼下怕是没时间调解。
“等我回来再说吧。”他轻声自语，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阔别十余年的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