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落在乔戏央肩上的雪越来越多，担忧地问道，“要不先回去吧？一会再下大了路不好走。”
她倒是无所谓，“你不是在这附近有个酒馆吗？我们去那儿再喝点？”
也行。
地上有些滑，我的手悬空扶在她的腰侧，“今天没加班？最近不忙了？”
乔戏央“嗯”了一声，“最近没什么要我盯着的大单子。”
酒馆离这里没多远，我们俩就在这细雪中走着，偶尔她也会脚滑一下，不过我在护着，没什么事。
推开门，风铃被推响，店里的员工看了过来。
尹东且不在，还好不在，不然又要怀疑我和乔戏央旧情复燃了。
现在在看店的，也是个老员工了，当然还有吕焰紫在驻唱台上。
她正在休息，看到我进来跟我打招呼，“老板。”
我微微颔首，“辛苦。”
“这是……老板娘？”
我和吕焰紫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她也不认识我身边站着的乔戏央。
可能是看乔戏央穿着我衣服，她就想当然地以为是我女朋友。
我笑着解释道，“不是，朋友，我上赶着人家还不要我呢。”
乔戏央白了我一眼，“嘴贫，你好。”
后半句显然是对吕焰紫说的。
简单地休整之后，乔戏央来到了吧台，“来吧大老板，能否给小女子挑选一杯酒。”
“可以啊，想喝什么？清新一点还是烈一点？”我走进了吧台里面。
“你这老板还兼职调酒？”乔戏央惊讶地看着我。
一旁的调酒师看上去有些尴尬。
我手撑着吧台，“先看看，如果我会我就给你调，不会我就让别人调。”
“不，我就要你调。”她撅了撅嘴。
“行，喝哪个？”我冲洗了下摇酒壶。
“你给我挑吧，清淡一点，最近有点腻了。”乔戏央把选择权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双手摩擦着摇酒壶，“行，那我自己发挥了。”
我打算给她调一杯“国槐树下”，这是秦鞘留下来的作品，他走之前我自然让他教会了我。
槐花淡淡的香气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看着我行云流水的操作，乔戏央的嘴角微微上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至于我把酒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酒好了。”
乔戏央眼睛恢复了清明，“在想这么帅的男人以后便宜了谁。”
我知道她在拿我打趣，替她把酒端到一个窗子旁的座位，回头跟调酒师说，“威士忌酸，辛苦。”
因为外面在下雪，虽然可以有大型遮阳伞可以撑起来，但是还是太冷了，且防不住侧面飘来的雪。
屋里透过透亮的玻璃也能看见雪景，吕焰紫的歌声也很好听。
店里没什么客人，我点的酒很快就送上来了。
我举杯向她示意，“工作之后还经常去酒吧吗？”
乔戏央尝了尝我亲手调的“国槐树下”，摇了摇头，“多少年不去了，年轻的时候爱玩，现在玩不动了。”
我有些好奇，“有那么好玩吗？我也去过几次，不是很喜欢那种氛围。”
乔戏央抿了抿嘴，“看个人吧，有的人喜欢热闹，有的人喜欢安静。”
我记起那段我还为情所伤的日子，因为她总是去酒吧玩，我带着好奇心也在朋友的带领下去过几次。
经过那几次之后，我还是搞不懂有什么意思。
一群可能互不相识的男女聚在一起，喝一些完全没有性价比的洋酒，玩一些低俗的小游戏，亲一些不知道被多少人亲过的小嘴，甚至做一些……
我在那样的场合，属实是有些格格不入。
也不是说我的思想觉悟有多高，我也很恶俗，只是我实在喜欢不上那种环境，实在无法共情他们的趋之若鹜。
也可能是我的建模不够好，所有没有得到好的体验？
不懂。
也不想懂。
这个话题过了之后，我和她突然不知道聊什么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喝着酒，两双眼睛都有彼此的存在。
我突然觉得，就这个瞬间，足以铭刻我心。
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她就看着我不说什么话，我为了这个瞬间已经等很久了。
窗外的雪花落在屋檐，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台上吕焰紫轻声地演唱就像是一段漫长的旁白。
而我和她对望着，这时间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们的。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对面的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只想让这段时间无限期停滞下去。
乔戏央的酒量很好，感觉似乎比我还要好。
我爸不是很能喝，我也一样，白酒最多喝六两，再多就要神志不清了。
而此刻的乔戏央，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看着见底的酒杯，“换个别的尝尝？我们家还有很多特色。”
乔戏央拒绝了，“不了，喝多了明天起不来。”
我打趣道，“你一个老板，逼自己那么紧干嘛，晚到一会又不会怎么样，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揽下来吧？”
乔戏央没改变她的决定，“没，我明天真有事。”
我也没再劝她留下来，便掏出手机打算给她打车。
动作停在了输入的那一刻，因为我好像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
“你家在哪儿？”我问道。
她报了个地址，“我自己打吧，今天的酒全蹭的你的。”
“哎呀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给你打好了。”我不由分说就下了单，没再给她犹豫的空间。
乔戏央伸出的手无奈地收回去。
我看着她上了车，才坐回酒馆里。
我套上了刚从她身上脱下来的我的衣服，内层还留着她的体温。
吕焰紫看乔戏央走了，过来悄悄问我，“老板，你在追她啊？”
不是，怎么又来一个爱脑补的？
我说要不然你们这些喜欢脑补的都去当编剧吧，当那种无脑短剧的编剧，保证大火。
我严肃地跟吕焰紫，“只是一个老朋友，还有，今天这件事别跟别人说，夏亦莹也不行。”
我盯着她看她的反应，见到她在我的“威逼”下不住点头之后我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