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幕折，我们在一起吧。”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就好像在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没想过她会主动表白。
我记得她出国留学之前说过那时一直在等我开口，因为我一直没有开口，她便以为我不喜欢她，所以故事才没有了后续。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她，才能不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是不喜欢鹿文初，而是我感觉现在这个阶段我和她真的不适合开始一段感情。
我把我内心的想法委婉地跟鹿文初说了一遍。
鹿文初若有所思：“不适合吗？为什么？”
其实这个说法本来就很牵强，但我还是想尽力去圆：“因为……”
我还没有说出口，鹿文初就果断地打断了我：“我不想听，你说这个阶段不行，那哪个阶段可以？”
我沉默了片刻：“等我做完了我想做的事情吧……”
“做完什么事情？”鹿文初追问道，“濮召瀚的事情吗？给杜之焕报仇？”
“不光是这些……还有519计划。”我总感觉她是在套我的话。
“519计划……是什么？”鹿文初轻声问道。
我索性直接把我手机里记载的进度拿给她看。
鹿文初接过手机划动着看了一遍。
“等她5190天。”鹿文初眼神暗淡了些，“你还是忘不了乔戏央，是吗？”
我没有否认：“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如果你没打算走出来，就不要带人进去。”
“这好像是哪个电影里的台词，我记不清了，但我觉得说得挺有道理的。”
鹿文初点点头：“所以你压根就没打算忘记乔戏央？”
“也不是，”我纠正她的说法，“等我完成519计划的时候，估计对她的感情早就没了吧。”
“对不起。”我看着鹿文初的眼，认真地说。
鹿文初反倒是轻松地笑了出来：“你道什么歉？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我情你不愿，那就顺其自然。”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鹿文初打断了：“别多想了，刚才是个疑问句，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这件事也就翻篇了。追我的人还是很多的，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我跟她对视，她开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最后一句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我在想，如果现在的我，已经做到了年少时所幻想的每一件事，已经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面对鹿文初的问题，我是否还会逃避？
我很想往前，不再怀念从前的一砖一瓦。
但是每一次心跳的悸动，每一次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总是能把我拉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难以忘怀的感觉就会席卷我的脑子。
那些回忆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将我淹没。
鹿文初拿出了手机，翻找了一番。
“下一个我们去……”她停顿了一下，“算了，有点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察觉到了她不寻常的情绪，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们朝停车场走去，鹿文初走在我前面。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回头边倒着走边说道：“当初你说如果我在国外这些年，我们俩都没有谈恋爱的话，回来我们就在一起……”
我确实说过这个话，后面即使我和她断了联系，我还是做到了，因为我原本就没有开始一段感情的打算。
“当时我也没有答应，我也确实没有做到。”鹿文初继续说道，“所以这次，我们扯平了。”
我一边听着她说的话，一边注意着她身后的路，防止她踩到什么摔跤。
无巧不成书，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前面有个小石子，鹿文初踩在上面，毫无准备地一个踉跄。
我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肢，没让她栽倒下去。
鹿文初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在我怀里坏笑着。
我一脸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子：“我要是没接住呢？摔个狗吃屎你就开心了。”
鹿文初笑嘻嘻地说道：“我相信你。”
“刚才我倒着走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一直在盯着我脚下的路。”鹿文初认真了起来，“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我叹了一口气：“那你也没必要这样试吧？万一真摔了怎么办？”
现在的鹿文初早已站稳，我也早已撒手，是她一直赖在我身上。
“这样才最真实嘛！”鹿文初仰着头看着我。
后面我们去逛了超市，买了很多我平时没见过的食材，今天不打算在外面吃了，我想看看这些稀有的食材在我的手上能焕发出怎么样的风采。
逛超市的时候，我看见有福字和对联在卖。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自从生活不规律之后，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没几天就除夕了啊。”我惊讶地说道。
鹿文初的心思完全不在我说的话上面：“嗯呢。”
我有个想法还一直没跟她说。
“你过年在哪过？”我问推着购物车正在东张西望的鹿文初。
鹿文初木讷地抬起头：“跟我妈在海陵过啊，怎么了？也可能出去过。”
我听到她只是跟闵姨一起，立马提出建议：“我有个想法。”
“你说。”鹿文初拿了一袋零食放在购物车里。
“闵姨跟我妈之间不是有一些误会吗？”我提议道，“我想邀请你跟闵姨来我家过年。”
“去你家过年？”鹿文初愣了一下，“这会不会不太好……过年又是亲戚又是啥的……”
我没想到她考虑的是这些，不禁笑了出来：“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今年只有我和我爸妈在家。”
“你爸妈吗……这算不算见家长？”鹿文初紧张地看着我。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笑道，“闵姨跟我妈本来就认识，一起过个年而已。”
鹿文初的嘴里还是在嘀咕着什么。
我又问她：“那你这是同意了？”
“啊？”鹿文初恍惚地说，“哦，我可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