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像触电似的，猛地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坏了！”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跑，可刚迈出去几步，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退了回来。
他一屁股墩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刚才他一直在气头上，脑子一片空白，回来后才回过味来，吴春明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啊！
就吴春明刚才在院子里的那副德行，明摆着是不打算和他家一起办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帮他说话呢？
再加上杨文江提到王寡妇在吴春明家做饭，他就算再笨，也该想明白了。
吴春明这是找了帮手，用不着他老伴帮忙了。
本来他还想去问问吴春明到底咋回事呢，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还去问啥呀。
闫阜贵坐在椅子上，仔细琢磨着刚才的事，这才发现原来一大爷早就看穿了真相，也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就是自己没证据啊。
还有杨文江最后说的那句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今天这事他太冲动了，应该好好计划计划，等有了证据再动手也不迟啊。
闫阜贵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哎呀，自己咋这么不稳重呢！
吴春明刚走到后院，就看到王寡妇在自家门口收拾着，一看就是刚做完饭。
吴春明乐呵呵地打招呼道：“王家嫂子，太感谢你过来帮忙了！”
赵小芳微微一笑，“春明，你太客气啦，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没啥事了，我得赶紧回去吃饭了！”
这时候徐春妮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王家嫂子，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呗？”
赵小芳笑着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可没多做，家里也都准备好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你快回屋歇着吧，大着肚子可累着呢。”
等赵小芳走了之后，吴春明小心翼翼地扶着徐春妮进了门。
徐春妮跟吴春明聊起赵小芳的事，她过去一说，赵小芳立马就答应了。
本来徐春妮打算等生完孩子再叫赵小芳过来，赵小芳却觉得可以先做顿饭，让他俩尝尝合不合口味，有啥不合适的她再调整一下，省得到时候坐月子还得改来改去的。
吴春明尝了尝桌上的菜，感觉还不错，虽然算不上特别好吃，但也不难吃。跟厂里食堂的饭菜比起来是差了点，不过也还可以。
“春妮，我觉着咱不用非得等生完孩子再让王嫂子过来，咱加点钱，让她从明天开始就照顾你咋样？”
徐春妮点点头，“行啊，那我明天跟她说一声。”
吴春明笑着说：“等会儿我去吧，正好跟二大爷说一下不和他一起办的事儿。
而且，今天我已经跟食堂的王师傅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定好时间，让他过来做菜！”
徐春妮有点好奇，“王师傅？没听说过呀，你不是请赵师傅吗？”
吴春明笑着解释，“他也是柱子的徒弟，就是没来咱院子里做过菜，他和赵师傅一块儿拜的师。
你忘了，那天不是来的三个人，其中就有他。”
听吴春明这么一说，徐春妮就放心了，既然是一块儿拜师的，那厨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她还以为何雨柱不愿意让人来呢。
至于王师傅长什么样，她早就记不清了。
一想到赵小芳，徐春妮就叮嘱道，“你到了王家嫂子家，就在门口说两句就得了，别进屋坐着了。
今天王家嫂子也跟我说了，你在家她就不过来了，等你回来她也得走，免得大家说三道四的，对咱们两家都不好。”
吴春明点点头，“知道了，我明白！”
饭后吴春明收拾好饭桌，准备先去倒座房，再去二大爷家。
路过中院，就听到何家小院子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心里不禁好生羡慕，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个小院子该多好啊！
要是没从村里出来，说不定还真能有个这样的院子呢，一家人晚上在院子里纳凉聊天，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不过，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给压下去了。真要是在村里种地，哪还能有自行车骑啊！就他家那条件，估计徐春妮也不会嫁给自己。
他进城那两年刚解放，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地里刨食，还不如出来闯荡闯荡。这不，运气好，稀里糊涂就进了轧钢厂。
要是搁现在，就他当时那副模样，别说是进轧钢厂了，就算是去城里挑大粪，都不一定能轮得到他，更别提成为六级工了。
在扫盲班努力学习，在车间里任劳任怨。说起来，刘海中也算是他的贵人之一呢！只可惜，他师父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
等他媳妇生了孩子，可得提着礼物去师父家走一趟。一来是看看他们家最近过得咋样，二来也是送个信儿，让人家来参加满月席。
心里这么盘算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倒座房王家。
敲了敲门，婉拒了进屋的邀请，和赵小芳说了说自己的打算。
赵小芳当然是满口答应，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子吗？
随后，又来到闫阜贵家里。
闫阜贵自然是没给什么好脸色，他现在可算是体会到刘海中的心情了。要不是他脾气好，这会儿估计都要打人了，叛徒太可恶了！
吴春明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来闫阜贵家肯定得遭人白眼。
“二大爷，昨天我跟春妮商量了一下，觉得咱们两家一块儿办这事儿不太合适。
再说了，于莉这边也得有人照应着，让二大妈两边跑，可太累人了，这两家又要做饭又要洗尿布啥的，肯定忙不过来，还是让二大妈专心照顾于莉吧。
我这边已经找了倒座房的王家嫂子来帮忙，她可有经验了，肯定不会出啥差错。”
闫阜贵鼻子里“哼”了一声，“你都安排好了，还跟我说啥。”
吴春明笑了笑，“那成，二大爷，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了！”
说完，吴春明转身就走了，不就是不一起办嘛，这二大爷，用得着这么说嘛，他还特意跑来说一声。
等吴春明走后，二大妈无精打采地从屋里走出来，说实在的，这又要照顾家里，又要照顾于莉那边，她这两天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吴春明那边不去也好，不然她都不知道得累成啥样。
就是要花十五块钱请人，再加上准备肉、菜啥的，这一趟下来少说也得二、三十块钱，这么多钱花出去，真心疼啊。
“当家的，要不这次咱就别请人做菜了吧，要不我来做得了，我这手艺也还不错呢。”
闫阜贵没好气道：“咱家又不是请不起，再说了，那院子里都传开了，说咱请了大师傅，回头你做这算咋回事。
都怪那个傻柱，嘴闲得没事干，乱讲啥。”
二大妈撅撅嘴，也不知道她老伴咋想的，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要面子，回头说人家有事来不了不就行了。
不过，她也没继续劝说，这事也和她有关，要是她在院子里听到了，第一时间制止，也不至于传的人尽皆知。
闫阜贵长舒一口气，“你先歇着吧，我出去溜达一圈。”
二大妈好奇地问：“当家的，这大晚上的你出去干啥呀？”
闫阜贵说道：“还能干啥，出去钓鱼呗。白天太热，鱼都不咬钩，这会儿凉快，我去钓会儿鱼。”
二大妈不放心地嘱咐：“那你可得小心着点，早点回来啊！”
闫阜贵满口答应：“知道了！”
然后，他拎着水桶就出了门，其实他本来想叫上闫解成的。
可是，一想到贾东旭上班的时候没精打采出了事，他就不敢叫了，这好不容易有了大孙子，可别再把大儿子给弄没了。
还是等闫解成倒班或者周末的时候再叫他一起去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闫家办满月的前一天。
许大茂推着车子来到了何雨柱的小院门口，“砰砰砰”地敲起了门，“柱子，快出来看看，我弄的这个大冬瓜咋样，够大不？”
何雨柱在院子里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哟呵！可以啊大茂，你这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许大茂得意地拍了拍绑在后座上的冬瓜，“那接下来可就拜托你了，明天我可要尝尝你的全素宴，我倒要看看你这冬瓜做的东坡肉是啥味道。”
何雨柱笑着说：“肯定不如真的肉好吃，再怎么做它也只是冬瓜，顶多就是有点像。
要不你在这儿吃吧，等会儿我要做猪嘴巴，到时候你可以尝尝。”
许大茂连连摆手，“还是回家吃吧，等我吃完了，再过来，把老王也叫上，一起看你做这个猪嘴巴。”
何雨柱笑着说：“行，那先把冬瓜请下来吧！”
说着，他就和许大茂一起把大冬瓜搬进了院子里。
前两天，眼看着闫家要办席了，许大茂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说要给闫阜贵送猪嘴巴的事儿呢。
拎着些杂粮，就颠儿颠儿地来找何雨柱了。
何雨柱被他找来，也想起之前和许大茂聊起素菜的事儿，灵机一动，嘿，这不可以用冬瓜来模仿肉嘛！
用菜多便宜呀，用杂粮多浪费粮食啊，主打就是不能让闫阜贵尝到甜头！
他倒是知道功德林做仿荤菜挺厉害的，可问题是，现在的功德林还在沪市呢，没在这边。
这可难不倒他！四九城那可是皇城根儿，以前皇上祈福的时候也会吃素菜呢，为了让上面的人吃得好，专门有人做这个的。
他通过师父留下的老关系，找到了一个在鸿宾楼的师傅，过去请教了两招。当然了，也不能白请教不是，他用炸鸡跟人家换的。
何雨柱这种把鸡分开炸鸡翅和鸡腿裹粉炸的方法，让老师傅眼前一亮，也仅仅是眼前一亮而已。
何雨柱还建议，剩下的鸡头、鸡脖子可以烤着吃，鸡架可以炸也可以卤。
这次交流双方可以说都有收获。
从鸿宾楼出来后，何雨柱心中一乐的，想着要是以后韩式炸鸡流行起来，结果发现早在中国六十年代就有了，那些追逐潮流的人不知道会咋想。
吃完饭，等许大茂和王文林来了，何雨柱这才开始动手。挑了一块，拿着刀，慢悠悠地刻出了猪嘴巴的样子。
许大茂乐颠颠地说：“柱子，你还别说，这可真像啊！
这要是再给你找个大的，是不是能弄出个猪头来？”
王文林直摇头，“你这冬瓜就够大的了，弄个猪头可够呛，毕竟这里面是空心的，弄不出来。”
许大茂可不服气，“可以组装一个嘛，又不用非得用一整个。
你看这不是有了嘴巴，我看这一块可以做舌头，那一块可以做脸子肉……”
何雨柱没好气地说：“好了，做个猪嘴巴就够我忙活的，你居然还想着做个猪头。
做那个干什么，你是要拿去上供还是干啥。”
他的刀工倒是不错，不过那也只是切菜的水平，对于雕刻那可真是一窍不通，还是让王建君画了一张猪头的画像，他照着刻的。
工具都是借的呢，明天还得还回去。
许大茂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夸你手艺好嘛，这种小事对你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刻完猪嘴巴，何雨柱又处理了一些冬瓜，顺便把豆腐切好准备油炸。
许大茂直咧嘴，“柱子，你这还要油炸啊，那不是便宜闫阜贵了！”
王文林也说道：“可不是嘛，这豆腐可贵得很呢，还不如按我说的用杂粮面做个猪嘴巴给他蒸熟了送过去呢。”
何雨柱说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不是说要做素肉嘛，我今天先练练手，剩下的一些汤料用来煮那猪嘴巴给它上个色。”
许大茂撇撇嘴，“那我觉得还是有点浪费呢，你准备这么多调料，还是让他占便宜了。”
何雨柱笑着说：“你呀，真是一点亏都不想吃，那总不能一点都不出吧。
反正汤汁剩下的也没啥用，给他用用也没啥关系。
这又不是真正红烧肉的汤汁，可不会有那么香的。”
听到何雨柱这么说，许大茂这才点头，“柱子，那明晚咱们咋个吃呢？
不会每道菜都这么麻烦吧，那可真是要费大劲了。”
何雨柱说道：“想得美，明天最多做个素东坡肉，其他的就炒炒吃就行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我觉得可以多做几道这种仿荤菜，看上去还不错呢，吃起来应该也挺好的。
再说了，这也能提升你的厨艺嘛。”
他知道何雨柱特意去请教过老师傅呢，这会不赶紧让他做，啥时候才能吃上啊。
王文林也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提升厨艺，这可是好机会呀！”
何雨柱撇撇嘴，“得了吧，我想做也得有食材啊，不是蘑菇就是豆腐，还得用油炸，吃起来比肉都贵，还不如吃肉呢。”
许大茂马上接话：“我那还有些香菇呢，你不是让我泡上了嘛，我多泡点咋样？”
何雨柱琢磨了一下说道：“行啊，我明天试试清炒素鳝丝，我就听了一遍，也没见过人家咋做的，正好琢磨琢磨。
还有素蟹粉也可以试试，反正现在春种的胡萝卜和土豆都下来了。”
王文林眼睛一亮，“老何，是螃蟹的那个蟹吗？”
他们这边虽然有螃蟹，但是也不多，一般人从河里捞上来不是自己吃了，就是卖了，不管是海蟹还是河蟹都可贵了。
何雨柱点点头，“可不是嘛！”
许大茂听后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柱子，那可太好了，不就是胡萝卜和土豆嘛，你要多少我给你弄多少，只要能吃到这个素蟹粉！”
何雨柱见他俩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天知道以前看的那张穷得吃螃蟹的图是从哪来的，要不是在丰泽园待过，他还真以为螃蟹很便宜呢，这东西是奢侈品。
“不过呢，也别抱太大期望，我也是头一回做，肯定不能一下子就做出螃蟹那味儿来，调料啥的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王文林一拍大腿，“不就是胡萝卜、土豆，这都好说，我们出食材，你只管做就成。”
何雨柱说道：“还得用香菇呢！”
许大茂拍着胸脯，“那我把我存的那些香菇全泡上！”
何雨柱摆了摆手，“那不用急，慢慢来嘛！”
王文林咽了咽口水，“老何啊，还慢慢来，你之前不是说要做煎饼果子吗，到现在也没做。
还有那烤炉……”
许大茂在旁边一个劲地点头，可不是嘛，好多好吃的呢。
何雨柱翻了个白眼，“两位大爷，咱们还得盖房子呢，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动工了，能省点是点吧！”
两人听后脸色一垮，可不是嘛，要是不盖房子，他们就能做这些好吃的了。
何雨柱笑着说：“我又没死，等这段时间过去了，这些东西再做也不迟，迟早有一天能吃到的。”
许大茂听后赶紧“呸呸呸”，“柱子，你这说的啥话，赶紧呸！”
王文林也说道：“就是，可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被两人这么盯着，何雨柱只好也呸了呸，都说了不要迷信，还信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