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事问起来也尴尬,秦夫人、秦老爷哪怕有好奇心也识趣的憋着,一个字儿没多问。
等客人们都散干净了,许知春、梁明朗自然要问的。
梁明轩有些尴尬,小脸努力的紧绷做出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然而说着说着耳根子和脸颊都微微泛红了,说话也有点儿磕磕巴巴。
他到底年龄放在这,还小,读书明理开智比常人更甚,但对于这种男女之事也仍然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何况他还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动过心思。
结果冷不丁的开了个大,差点儿就被算计到了,岂有不吓着的?
许知春和梁明朗两口子又是心疼、又是想笑不敢笑努力忍着。
“过去了,都过去了,幸好没事儿。”
“我们家明轩呀,没准儿真有文曲星保佑呢,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梁明朗也点头:“你大嫂说的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也算提了个醒,以后在外、在你们那县学里,多留心。”
梁明轩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大哥大嫂。”
如今想来,是他疏忽了。
告诉他六太爷找他有事儿的那个人,不知道是哪家的亲戚,总之面生,他现在都想不起来是谁了。怎么就轻易信了别人的话呢?
幸好,在路上的时候没有被人抓个正着,不然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
更幸好,玉佩就是普通的玉佩,没有属于他的标记。他发誓,他以后绝对不戴什么带有标记、名字等的物件,玉佩、香囊、扇坠、巾帕等都不行。
用就用最普通大众的。
梁明朗拍拍他肩膀:“行了,累了一天,歇着去,今晚咱们晚点儿吃晚饭,到时叫你。”
“嗯。”
梁明轩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真的累,心也累。
梁明朗眼神“唰”的锐利,哼了一声。
许知春看他:“你也怀疑白氏?”
梁明朗讥讽道:“我以为咱们这位二伯母老实了,没想到她胆子更大了。居然敢算计明轩!”
他们家和白家不熟,大喜事儿白家上门道贺归道贺,如果没有人挑唆,绝不敢如此铤而走险。
这一点,梁明朗只要看一眼白云鲜,就大致明白了她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挑唆上猛药,她不敢。
许知春握着他手臂,“或许白氏觉得,读书人要维护体面,这事儿一旦闹开,咱们家无论愿意不愿意都得捏着鼻子认了,对她也是一种保障?”
梁明朗笑了,“那她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他不想吓到他媳妇儿,所以没有细说。
但即便真叫白家人算计了,人家不仁,难道还指望他义吗?他也是什么阴暗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许知春看着他。
梁明朗拥人入怀轻轻抚了抚,“明日我找我们那位好二伯母再聊聊。”
白家人欢欢喜喜的,带着十两银子很快就回家了。
十两银子啊,白兰氏可不得捂着,她甚至都不肯多留一会儿同白氏说话——她怕白氏打她这十两银子的主意。
碰上这样的人,白氏浑身手段也使不出,她想单独跟白云鲜聊聊都没有机会。
白兰氏带着一儿一女简直飞跑。
白氏气的眼前发黑。
不得已,白氏只好假装串门跑到村里有名的长舌妇花大娘家里不动声色打听一二。
花大娘巴不得有人同她聊这个,回味回味,眉飞色舞说的飞起。
但众所周知,长舌妇嘴里说出来的八卦与事实的契合度能达到七成就不错了。
白氏听得心惊肉跳,眼前一黑又一黑。
白氏脚步虚浮回到家,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
“怎么办、怎么办......”
心怀鬼胎喜欢算计作恶的人从来不会小看对手。
梁明朗和许知春八成想到了这事儿跟自己有关吧?
许知春也就罢了,梁明朗他、他那么凶恶,会不会对自己如何?
白氏如坠冰窖,根本不敢想。
要说后悔自然是后悔的,早知道就缓一缓、想周全了再做了。
白氏心里慌得晚饭都没吃。
大晚上的,她咬牙往自己身上泼冷水,湿淋淋的衣裳冷冰冰、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她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不去换。
她想,若是病了,他们就不能来找她了吧?病的时间长一些,这事儿也就淡了、没准他们便算了吧......
第二天,白氏如愿以偿的病倒了。发起了高烧。
人还算清醒,她便恹恹的告诉家里人不用请大夫,歇一歇就好。
自打她身体出问题以来家里就花了不少钱,又嫌弃她不怎么能干活儿,早就不满了,她自己说不用请大夫,巴不得呢。
没人会主动给她去请。
梁明朗还是来了。
白天里二房的人都出去干活儿了,他避人耳目进了二房的院子,直奔白氏卧室。
白氏听见动静下意识睁开眼,看到梁明朗的时候还当自己出现幻觉了。
发现真的是他,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惊叫。
无奈发烧卧病在床,嗓子嘶哑,根本尖叫不出来。
“你、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二伯母心里不清楚吗?”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二伯母真是心思敏锐、心细如发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二伯母就想到了吗?”
“......不是!”
“你害了许氏还不够,还敢动明轩。白氏,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不、不!”
白氏拼命摇头,紧紧攥着被角指节泛白,“我没有、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梁明朗目光森寒,冷意迸射,“不敢?我看你敢的很,除非死了,不然什么都敢。”
梁明朗“唰!”的拔出匕首,雪亮尖锐的刀锋直刺人心。
白氏“啊!啊!”惊恐的瞪着那匕首,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梁明朗嗤笑,这么怕死,偏偏这么恶毒。
梁明朗掐她人中把她弄醒。
白氏一睁开眼睛又看到那雪亮尖锐的刀锋,险些又晕过去,她崩溃了,“你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尖锐的刀锋瞬间抵在她脆弱的脖子上,“我想干什么?我想杀了你!”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白氏崩溃哭求,眼泪鼻涕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