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烬焚天不知何时出现在池边,短斧上的赤色火焰熊熊燃烧:“不管什么轮回,敢挡我者,焚尽便是!”他纵身跃入池中,火焰化作一条火龙,蛮横地冲撞着虚影群,为林峰开辟出一条通往石台的道路。
“你居然会帮他?”银灰长袍人看向雷烬焚天,眼中闪过诧异。
“我只是不想让你这种玩弄时间的家伙得逞。”雷烬焚天的火龙掠过一道轮回之环,环上的银色符文被火焰灼烧,竟露出底下金红色的纹路——那是焚灭之力的本源印记,“何况,我还没亲手夺回焚天戟。”
林峰抓住机会,踏着能量巨桥冲向石台。焚天戟的金色纹路突然亮起,与池中一株虚影植物产生共鸣——那是上一个轮回中,某位平衡者用生命培育的“共生之花”,花芯中藏着一块与焚天戟同源的碎片。
“原来你也在等这一刻。”林峰低语,焚天戟轻颤,主动吸收那株虚影植物的能量。雷霆纹路与金色轮回印记融合,在戟尖形成一道“破环之刃”,这刀刃既非纯粹的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带着“既斩断束缚,又保留根基”的奇特特性。
当破环之刃斩向最内侧的第十三道环时,奇迹发生了——圆环没有破碎,而是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的不再是灰败的能量,而是带着勃勃生机的七彩光流。这些光流顺着缝隙蔓延,在收缩的圆环间织成一张新的网络,将即将消散的第一道环重新稳固。
“不可能……轮回之环怎么会自主修复?”银灰长袍人后退一步,时序罗盘在他手中剧烈震颤,“这不符合时间的法则!”
“法则从不是一成不变的。”林峰的声音透过轰鸣传来,他的身影与焚天戟、青灵剑完全融合,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金灰光柱,“就像这池水,既能承载轮回,也能孕育反抗轮回的力量。”
光柱散去时,轮回之环停止收缩,十三道环之间多了一层七彩的能量网,网眼处不断有新的光点诞生又湮灭,像是在模拟着“平衡与失衡的动态共生”。银灰长袍人的时序罗盘彻底碎裂,他望着那些新生的光点,眼中的狂热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茫然。
雷烬焚天收起短斧,赤色火焰收敛了不少:“看来这场博弈,是你赢了。”他瞥向那株带着雷霆纹路的植物,“但这新生命里藏着焚灭之力的余烬,迟早会成为新的麻烦。”
本源之池的水面渐渐平静,只是池底的沙粒中,多了一些会自行移动的金色颗粒——它们是轮回之环裂痕中渗出的能量结晶,每一粒都藏着一个微型的“平衡与失衡共生”的世界。
那些从本源之池捞出的金色颗粒,被林峰安置在新界的生命之树中。颗粒在树汁的滋养下,竟膨胀成拳头大小的透明球体,每个球体里都包裹着一个微缩的界域——有的球体内,星辰在有序运转,却在轨迹尽头藏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陨石;有的球体内,魂河平缓流淌,河底却沉着无数带着未来记忆的魂灵;还有的球体内,草木疯长,根系却在悄悄修复一片古老的战场遗迹。
“这些微缩世界,是轮回之环裂痕的投影。”灰袍人凝视着其中一个球体,里面的平衡者正用与林峰相似的方法化解失衡,“它们在模拟不同的‘共生可能’。”
但平静并未持续多久,三日后,所有球体突然剧烈震颤,球体内的微缩界域同时出现崩塌的迹象——有序运转的星辰撞上了隐藏的陨石,平缓的魂河因魂灵记忆爆发而泛滥,疯长的草木撑破了战场遗迹的地基。
“是银灰长袍人在影响它们!”灵荧少主的玉剑指向球体表面,那里浮现出淡淡的银色符文,“他在用残存的时间之力,放大每个世界的‘共生弱点’。”
最令人心惊的是,球体内的崩塌正在反向影响现实界域——星辰界的那颗偏移行星轨道波动加剧,幽冥界的魂河再次出现逆流的苗头,新界的生命之树树叶上,同时发芽与落叶的现象比之前更频繁。
“微缩世界与现实界域通过轮回之环的裂痕产生了共振。”林峰的破妄之眼穿透球体,看到银色符文的源头指向无妄渊深处,“他躲在本源之池的暗涌里,那里的能量乱流能屏蔽我们的感知。”
焚天戟突然指向其中一个即将崩塌的球体,戟身的雷霆纹路与球体内的能量碰撞,竟在崩塌的废墟中催生出一颗新的恒星——这颗恒星一半是炽热的火焰(焚灭之力),一半是冰冷的星云(虚无本源),却能稳定地提供光和热。
“共生的弱点里,藏着新的平衡方式。”林峰恍然大悟,将焚天戟与青灵剑同时刺入生命之树的根系,“让现实界域的能量顺着根系流入微缩世界,不是阻止崩塌,而是引导它们在崩塌中重生!”
当现实界域的本源能量注入球体,奇迹再次上演:陨石撞碎的星辰碎片凝聚成新的星环,泛滥的魂河冲刷出更广阔的河道,撑破的战场遗迹下,露出了能滋养草木的灵脉源头。每个微缩世界都在崩塌后呈现出更稳定的形态,球体表面的银色符文随之淡化。
银灰长袍人的声音从无妄渊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你总能在毁灭中找到生机……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微缩世界的重生,是以加速现实界域的能量消耗为代价?”
林峰看向生命之树,树干的光泽确实黯淡了几分,但根系处却生出无数新的须根,正在吸收空气中的游离能量:“消耗不是枯竭,是循环的一部分。就像人呼吸会排出废气,却能换来生命的延续。”
微缩世界稳定后,球体表面的银色符文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焚天戟相同的金灰色纹路。这些球体不再依赖生命之树的滋养,而是自行吸收天地间的失衡能量,转化为维持自身运转的动力——它们成了“小型的平衡发生器”。
灰袍人将一个球体捧在手心,感受着里面的能量流动:“这些球体,或许能成为监测轮回之环的‘预警器’。若哪一天它们再次崩塌,就说明轮回的裂痕在扩大。”
林峰望着无妄渊的方向,焚天戟的金色纹路中,微缩世界的画面与现实界域的景象渐渐重叠。他知道,银灰长袍人并未放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观察——他在等待这些“平衡发生器”出现无法重生的崩塌,等待那个连共生之力都无法逆转的“终极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