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我们班那个同学退学了。”
“啊？是这两天没来上课的那个吗？好像叫甄楚生……啧，这名字听着就有点不太好。”
“咱们班还没在学校大展宏图、创下什么辉煌战绩呢，就先折损一员大将，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啊！”
“不至于吧？我听说学校退学流程挺严的，除非出了什么大事。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不清楚啊。跟他住一起的那个室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人知道具体内情。不过，小道消息说他……好像是有点疯了。”
一班教室里，关于失踪同学的议论声嗡嗡作响。
炎阳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听着。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跟诅咒娃娃它们脱不了干系。虽然他们嘴上都说“没做什么”，但眼前的情形显然并非如此。
早泄的时候，炎阳特意去甄楚生的寝室看了看。人倒是没受什么明显的皮外伤，但整个状态……非常不对劲。畏畏缩缩，眼神飘忽，一看到炎阳就惊恐地念叨“不要杀我”。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像是装的。
炎阳心里有了数。这八成是幽灵系宝可梦最拿手的精神幻境之类的手段搞的鬼。
再后来，甄楚生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彻底办了退学。
这事儿闹的……炎阳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说一句：咎由自取。
他后来私下和甄楚生自己的宝可梦火岩鼠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
火岩鼠其实并不算特别憎恨这个训练家，事发时甚至还试图阻拦耿鬼它们。但甄楚生这个人，确实有严重的虐待倾向。
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折磨，而是心情不好就随意打骂宝可梦出气，对它们的要求更是严苛到近乎残酷。
火岩鼠说，那种严格简直令人窒息。训练时稍有不顺心，甄楚生轻则踢踹，重则甚至把它按进水里“惩罚”。
在这种高压下，火岩鼠的实力确实提升飞快，帮助甄楚生拿到了几个徽章，最终挤进了一班这个尖子班。
但代价呢？火岩鼠的心早就麻木了，就像被高压家长逼疯的孩子，度过了毫无快乐可言的童年。
长大了，也失去了感受喜悦的能力。
了解了这些，炎阳心里最后那点不忍也消散了。只要不出人命，这种“教训”，他懒得管。
如今甄楚生被恐惧逼得退学，也算是个了结，就是不知道做到这个份上了，诅咒娃娃身体里的那个怨念有没有满足。
这节正好是班主任沈蛾的课。她站在讲台上，神色严肃地提起了这件事：“我们班失去了一位同学。大家要引以为戒，在学校里也不能太过放纵，务必注意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别因为意外，断送了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学校方面对甄楚生的遭遇百思不得其解。那学生口中反复念叨的“娃娃”、“不要”……难道跟最近满金市闹得沸沸扬扬的“玩具复仇”事件有关？
学校被幽灵宝可梦入侵了？
这个猜测把高层吓得够呛，这才办校第一年就出这种恶性事件，传出去学校的名声就完了。他们火速加强了校园的安保力量。
甄楚生的家长也来学校闹过一场，最终学校赔了一笔钱才勉强平息。
“校内环境，或许并非百分之百安全，”沈蛾老师语气凝重地补充道，“希望大家不要因此就丢掉了在野外培养出的警惕性。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都有过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继续上课。”
关于学校的这些风声，炎阳自然知道。没办法，班里有阮烛这个“包打听”在，消息很难不灵通。
作为班长，他平时也少不了往教务处跑，顺手带回来些小道消息更是家常便饭。
看来，得回去给那三个“惹祸精”提个醒了。学校现在风声鹤唳，对幽灵系宝可梦肯定不友好，万一被发现，十有八九会被驱逐。
下课铃一响，炎阳就迅速收拾东西溜出了教室，完全没有参与同学们课后闲聊的意思。
其他同学大多还有别的课程安排，毕竟他们选修的课程都和主课时间衔接紧密。
炎阳选的课则相对自由，都集中在一天，而且也不在本班教室上——研究课有专门的教室，部分选修课也是如此。
快步回到寝室楼，刚走到门口，炎阳就感觉气氛不对。门内隐约传来……熟悉的吵闹声？
糟了！那个神出鬼没的室友回来了！
他一把推开门，果然看见卜祥正被两只幽灵宝可梦“玩弄”于股掌之间。诅咒娃娃没什么兴趣参与，独自在角落里发呆。
“可恶……原来是耿鬼！快放开我！之前整我的肯定也是你，手法都一模一样！”卜祥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气急败坏地喊道。
耿鬼：(￣▽￣*) 略略略~ 就不告诉你！
它还得意地做着鬼脸。
卜祥简直要气炸了：“这幽灵宝可梦怎么回事？怎么跑我寝室来了？”
他的利欧路急得团团转，想冲上来解救训练家，却完全奈何不了耿鬼，还被一旁的梦妖坏笑着拦住了去路。
“喂！你们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别欺负我狗腿子！”利欧路试图用言语来阻止它们的恶劣行为。
“利欧路！”卜祥发出抗议的叫声，似乎在说：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你才是狗啊！（内心oS：我可能不太像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耿鬼！住手！”炎阳赶紧出声喝止。
耿鬼撇撇嘴，“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念力束缚。
“耿鬼！跟你说了别惹事！”炎阳皱眉道。
“知道啦知道啦，婆婆妈妈的！”耿鬼立刻换上一副极其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就是小小的玩了一下嘛，又没出什么事儿。”
重获自由的卜祥愣了一下，看看耿鬼和梦妖，又看看炎阳，疑惑地问：“炎阳？这两个……也是你的宝可梦？”
“呃，严格来说不是，”炎阳有些尴尬地解释，“算是……朋友吧？我替它们向你道歉。”
“啊？这样啊……”卜祥的态度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揉了揉被念力勒得有点发酸的胳膊，“那没事了。其实也没多过分，主要是之前被整过，有点心理阴影，反应过激了。”
他瞥了一眼那只还在对自己虎视眈眈、似乎意犹未尽的耿鬼，赶紧移开了目光。
他只能通过利欧路进行沟通，而且理解起来常常费劲。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算是正式认识了。
“你这能和这么多宝可梦无障碍沟通的能力，真是让人羡慕。”卜祥由衷地说。
炎阳没多客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学校里最近的动向告诉了旁边的三只幽灵宝可梦。
“人类不太能发现我们啦，安啦安啦！”耿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你可别太小看现代科技了，”炎阳正色道，“检测到宝可梦的存在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
“额……”三只鬼宝可梦互相看了看，算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总之，在风声过去之前，都收敛点。”炎阳叮嘱道。
耿鬼和梦妖敷衍地点点头。诅咒娃娃依旧沉默。
看着它们这副样子，炎阳就知道这话效果有限。
不过嘛……反正学校还没完善好，在这之前，它们帮诅咒娃娃多“拜访”几个目标再走，似乎……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