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消防孔同时被打开洒出细密的水雾。
整个宴会厅就像在下一场密集的小雨,将每个来参加寿宴的人都淋到。
贺烟蹙着眉,猛地反应过来。
“陆宴泽,你把我给你的那瓶药全用了?”
“这么多人呢,我也不知道要用多少,索性就全都用了,至少得一步到位,免得药效不够,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陆宴泽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还心心念念等夸,却没想到贺烟直接气笑了。
“陆宴泽,你知道我这些药多贵吗?”
那可是师弟们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药材,她还熬了几个晚上才制出来。
她也是要吃饭的,还得养着这么多人。
“要不你赔我点钱?!”
贺依依整个人都愣住了,陆宴泽说什么?解毒?靠这些水?
她蓦地转头瞪着贺烟,表情都是不可置信。
难道是刚才贺烟给他的那些药?
“这不可能!贺烟,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怎么可能解得了,这可是我爸的得意之作,你不可能比他还厉害!”
贺依依自以为能倚仗李光辉力压贺烟。
结果现实却给了她一巴掌。
她摸到着落到脸上的水怎么都不相信她下的毒就被解了。
“快继续给他们下毒!不能让他们活着!”
“贺依依你是蠢吗?我的解药在这里,你再下多少毒都没有用。”
贺烟瞥着她,完全是看傻子的表情。
她看到贺依依破防,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爽。
总算把她的真面目揭穿了。
陆宴泽确保了所有人都被淋到,这才关了消防孔,跑了下来。
薄司珩还有点心有余悸,急忙拿着纸巾给贺烟擦。
他也有点生气。
“小烟,你答应过我不会乱来。”
“我没有乱来啊,我都没跟他们交手。”
贺烟看到薄司珩的表情,有点好笑,但更理解他的担心。
中毒的那些宾客还在怀疑,但求生心切,也管不了那么多,可逐渐舒缓的呼吸让他们清楚感受到,症状真的缓解了。
一些被憋到脸色通红的人也平稳了下来,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真的没事了?”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声音。
但其他人也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死里逃生。
“是贺烟救了我们?她难道真的是神医传人?我没听错吧?”
“刚才贺依依好像是这么说的。”
宾客们都不傻,知道刚才那种危急的情况,如果不是神医传人,根本不可能有办法救到他们这么几百个人。
这些人里,也有人去神医那里求过药。
先中毒后又差点被抓去当人质的苏婉也从呆愣中回过神。
她感觉自己还在脚软,被丈夫和儿子左右扶住。
看向贺烟,心情更是震撼。
“小烟,你竟然还是神医传人?”
她的亲生女儿,怎么会这么优秀,优秀到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想象不到。
反观她辛辛苦苦养大的贺依依,却成了这个模样。
而且刚才还想伤害自己?
心痛到极致,是脑子里好像空了。
“小婉,这个亲生女儿,远比我们了解的还要厉害,也让我们更自愧不如,小烟,以前是贺家亏待了你,却一直受着你的恩惠。”
贺铮远觉得自己还是太狭隘,只知道女儿优秀,却不知道她不止是优秀。
他想到贺烟回家的点点滴滴才意识到,她一直有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是因为李光辉。
怪不得她一直盯着贺依依,是早就猜到了。
可笑他们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一个养女耍的团团转。
“我何德何能……”
贺文铭的目光也一直在贺烟身上,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说他以前是瞎了眼才会被骗?
可那不是自己活该吗?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没事了,不想被波及的可以现在就离开,省得我一会还要分心管你们。”
贺烟看了一眼贺家人,心情还是有点微妙。
她没想过炫耀什么,但家人的反馈,却是最直观的态度。
宾客们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往外走。
苏老爷子了惊骇不已,被儿子儿媳搀扶着往外走。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贺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
那可是神医传人!
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要是他没有非要拿父权孝道找不痛快,说不定贺烟还会主动给他调养身体,现在却没这个脸要求。
“贺依依,现在你的倚仗没有了。”
贺烟看人已经走的差不多,转头看向贺依依,是要算总账。
这笔账,从她被算计和薄司珩那次开始。
到她回贺家后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你孤注一掷,到头来也只不过只是闹出这么点动静而已,现在更是人赃并获,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有我在,你和李光辉野心筹谋的计划永远都不会成功。”
贺依依左右环顾,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没有退路。
她咬着牙,却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贺烟眯着眸子也全身紧绷,她了解贺依依,这条毒蛇不咬到人不会罢休。
正在这时,她却忽然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
“小烟!”
“小心!”
薄司珩突然神情一紧,急忙将贺烟拉到怀里转身躲避。
同时一手扯过旁边的桌布盖住她。
哗啦一声,杯碗碟盘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边,陆宴泽也眼睛惊骇,看到有人竟然想偷偷接近他们,明显是想将手里的可疑液体泼到贺烟身上,他想也没想,飞起一脚就踢过去。
“啊!”
贺慧君手腕吃痛,整个人往后仰。
她手里的瓶子也被踢飞,撞到一旁的墙上发出刺鼻的味道。
紧接着,墙面都开始被腐蚀。
而陆宴泽也被这个液体溅到手臂上,他的名贵西装也被腐蚀出几个洞。
他眼疾手快将外套脱掉,又拿过一旁的水倒在手臂上。
饶是这样,他的手臂也已经传来剧痛。
“是强酸?你竟然这么狠毒?”
“贺慧君!我放你一条生路不是为了让你来找我报复,难道你就这么蠢,非要心甘情愿替贺依依卖命吗?”
贺烟被薄司珩保护没受到伤,可看到陆宴泽的手,她还是怒了。
一次又一次被人利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薄司珩看到陆宴泽为救贺烟受伤,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自以为可以护她周全,却仍然危机四伏。
“我没得选!贺烟,我没得选!”
贺慧君此时已经被保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贺依依她抓了晓月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有事!”
“唐晓月?”
贺烟猛地回头,就看到贺依依转身就跑。
她一边跑还不忘吩咐属下,哪怕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也要拉人垫背。
“把唐晓月杀掉,把他们都杀掉!”
侍应一边护着贺依依离开,一边与薄司珩和陆宴泽的人纠缠。
贺烟突然想起那间有古怪的房间,唐晓月一定在那里。
她和薄司珩对视一眼,两人立即想到一起。
“于诚,快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