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我是很想忍着疼，不喊叫。
但是，随着大叔的动作，我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这一下，真的太疼了！
我感觉，胸口都要被撕裂了一样。
不过。
不可否认，大叔的这一下，让我清醒了许多。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缓解那种疼痛。
大叔急忙提醒我：“慢点！”
“别太用力！”
“千万要慢点喘气！”
“别急！”
我也不想急，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我强忍着疼，尽可能地放慢呼吸的节奏，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
缓过一口气之后，我看着一脸紧张的中年大叔，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不能提醒我一下？”
中年大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刚刚跟你说过了，让你忍着点。”
靠！
这他妈的。
我已经无话可说。
说真的，我也没力气说话了。
这时，中年大叔再次开口，说道：“行了，我再检查一下伤口。”
说着，他凑到我的胸口，仔细检查。
片刻后，他的眉头紧锁，说道：“不行，伤口都是血，看不清楚，我得洗一下。”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咯噔”一声，脑海中浮现一个非常可怕的情况。
果然！
中年大叔从旁边拿起一瓶玻璃瓶，看着我，说道：“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我忍不住说道：“这能是有点疼？”
酒精！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疼！
中年大叔一脸无辜地说道：“要么洗，要么死，你怎么选？”
靠！
我真没力气跟他胡扯。
我只能咬着牙，做好心理准备！
几秒钟之后，我感觉到冰凉的酒精洒在身上。
下一秒，撕心裂肺一样的剧痛，席卷而来！
甚至，疼得我眼前发黑！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种疼痛的感觉终于稍稍缓解。
好一会儿过去，我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中年大叔，问道：“怎么样？”
大叔沉默了片刻，说道：“难说。”
什么？
难说？
难说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受的疼，白忍了？
我满心以为，刚刚那么疼，他应该已经解决了我的伤口。
结果，现在他解释之后我才明白。
刚刚他只是用酒精冲洗了一下伤口，确定有一块碎片卡在我的胸口。
很有可能，刺进了肋骨中间。
但是，具体深度他没有办法确定，也不敢轻易地拔出碎片。
万一碎片断在体内，麻烦更大。
现在就是等。
等到王少爷过来，让他做帮手。
然后，他开刀吧碎片取出来
这话说得我的心里一阵无语。
中年大叔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一会儿治疗的时候我会给你打麻药，让你没有那么疼。”
我已经没劲和他废话了。
先修养修养，恢复一下体力。
不然，这个“兽医”，真的可能让我疼死！
时间匆匆。
不知不觉，十几分钟过去，王少爷赶到了跌打诊所。
一进门，他就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大，怎么样，我厉害不厉害？”
“从我家去医院，又从医院赶过来，还用了不到……我靠！”
说了一半，王少爷终于注意到了我的情况。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不敢置信地惊呼了一声：“老大！”
“你怎么样？”
“大叔！”
“我老大怎么样？”
他的脸色变了，声音颤抖，整个人都哆嗦！
别的不说，王少爷对我的感情没的说。
不过，他现在慌里慌张，也帮不上忙。
我说了两句，他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
但是，在听说大叔要先给陈糖水治疗之后，他又急了起来，连连要求大叔先给我治疗。
没办法，我只能强撑着精神，又劝了他几句。
王少爷稍稍冷静了一点。
随后，在中年大叔的要求下，帮助他一起治疗陈糖水的伤。
一段时间后，陈糖水的问题解决。
他的手术，很顺利，很成功。
接着，中年大叔又和王少爷一起，走到我身边。
我看着他的手术刀，一阵头大。
中年大叔一边收拾工具，准备手术，一边说道：“有一个问题。”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马上追问：“什么？”
实话实说。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中年大叔说道：“之前给陈糖水手术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麻药。”
“所以，你没有了。”
靠！
这他妈的。
没有麻药，我就得硬撑着，让他给我开膛手术。
一旁，王少爷立刻说道：“我现在去医院拿，最多四十分钟就能回来。”
中年大叔面无表情地说道：“等你拿回来，他就该没命了。”
王少爷当时就急了，大叫道：“可是你这样，我老大不得疼死！”
中年大叔说道：“要么疼死，要么直接死。”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再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让王少爷闭嘴。
接着，又让中年大叔准备动手。
中年大叔看着我，缓缓说道：“你的伤口在胸口。”
“我必须保证你不会乱动。”
“接下来，我会把你捆起来。”
“行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
不行也得行！
中年大叔马上拿着绳子，把我捆在了轮床上，确保一会儿开刀的时候，我不会因为疼痛而乱动，进而导致更严重的伤。
但是，只有这样还不够。
他还要求王少爷压着我的肩膀。
做完一切准备之后，他拿着手术刀，看着我，缓缓说道：“做好准备。”
我咬着牙，做好了心里准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一个字说完，我马上用力地咬紧牙关！
说真的。
中年大叔拿着刀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个屠夫！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或者说是砧板上的鱼肉。
总之。
我感觉到伤口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随之而来，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剧痛！
“啊！”
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全身肌肉瞬间紧绷！
中年大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对着一旁的王少爷大吼：“摁住他！”
王少爷双手用力地摁住了我的肩膀！
他是能摁住我。
可是，这并不能缓解我的疼痛。
疼！
太疼了！
这种疼，让我第一次想要让自己晕过去。
只可惜，我不可能说晕就晕。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承受酷刑！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感觉胸口突然松动了一下。
恍惚中，中年大叔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但是，我没有听清楚。
紧接着，王少爷在我耳边也吼了几句。
我还是没有听清楚。
我感觉，眼前有一片亮光。
亮光很柔和，不刺眼。
甚至，还有些圣洁的感觉。
隐隐约约，我好像还听到有人在喊我。
“小刚……”
“小刚……”
“小刚……”
呼唤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个声音，我有些耳熟。
很像是我曾经的堂嫂，白筱筱！
片刻后，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从白光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很素雅的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
她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
我看到她走到了我的身边，满脸温柔。
我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但是，看着她，我还是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带给我的。
只有她，才有！
我看着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可是话到嘴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她突然开口，柔声说道：“小刚，你受苦了。”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
我在海城这么久，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一时间。
我在海城遭的所有罪，受的所有伤，埋藏在心底的不甘、委屈，全都涌上心头！
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白筱筱再次开口，轻声说道：“小刚，没事的。”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回东湾吧。”
“我们都在东湾……”
这句话，更是让我受不了。
东湾。
真的是让我朝思暮想，魂牵梦绕。
然而，还不等我说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说你躲在哪里，原来在这里？”
“这个女人，是你的马子？”
“长得还不错。”
“只可惜，终归是一个死人！”
我立刻转头。
一眼，就看到大鼻辉！
他手里拿着枪，恶狠狠地盯着我！
他的表情阴狠，阴恻恻地说道：“你毁了我的宏兴社。”
“我也要毁了你！”
“去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筱筱中枪倒地！
白色的连衣裙，瞬间绽放一朵血花。
紧接着，血花晕染。
她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
卧槽！
一下子，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王八蛋！
大鼻辉！
我他妈的不弄死你，誓不为人！
我看向大鼻辉。
大鼻辉一脸嚣张，放肆狂笑！
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死！”
我大吼了一声，猛地扑向大鼻辉！
然而。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一花。
大鼻辉，消失不见。
四周的白光，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此前倒在地上的白筱筱，也不知所踪。
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儿？
什么情况？
人呢？
发生什么了？
“姐？”
“筱筱？”
“白筱筱？”
我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红点闪烁。
我下意识地朝着红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边走，我就发现红点越来越大。
四周，不再是一片漆黑。
在我的脚下，是一条血色的路。
血红的路面，只是看着，就令人心悸！
小路的两侧，横七竖八地躺着不知道多少人。
每个人，都是表情狰狞，死状凄惨。
其中，有些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有些人，很陌生。
这样的画面，太诡异！
我不敢看。
可是偏偏，他们就在我的身旁，由不得我不看！
恍惚中，我还能听到他们凄厉的惨叫，临死前发出的痛苦哀嚎。
这种声音，令人心悸！
我不敢停留，加快脚步往前走。
我越往前走，前面的红光越是清晰。
甚至，都有些刺眼。
可是，身旁的凄惨情况，令我无法停下脚步，我也只能继续向前！
不知道过去多久。
我的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一袭红裙，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
吴素心？
看到她，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我们俩，隔着几米站着。
吴素心望着我，笑盈盈地问道：“你跑什么？”
我下意识地回答她，四周的惨状，令我不得不跑。
吴素心听了之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怕了？”
这话，令我又是一愣。
我解释道：“我不是怕，只是不想看。”
吴素心望着我，淡淡地说道：“你就是怕了。”
“以前，你无依无靠，无牵无挂。”
“但是现在，你有了牵挂。”
“你也就不再无所畏惧。”
这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很想否认。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这时，吴素心继续说道：“其实，这是好事。”
“有了牵挂，你会更慎重。”
“做事，也会更谨慎。”
“只不过，你不要谨慎过了头，什么都不敢做了就好。”
“尽快解决宏兴社。”
“到时候，心姐给你生儿子，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好。”
紧接着，就看到吴素心“扑哧”一笑。
刹那间，她脸上的笑容绽放，格外妩媚。
这时，吴素心再次开口，说道：“那你就去吧。”
去哪？
我正想问一句，吴素心走到我的身边，突然推了我一下。
我没有丝毫的防备。
这一下，直接被她推进了那一片红光之中。
一时间，我就感觉到强烈的下坠感。
整个人，好像跌入了万丈深渊。
失重的感觉，令我头晕目眩。
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老大！”
“老大！”
“老大！”
王少爷的声音？
我咬着牙，竭尽所能地抵抗着那种眩晕的感觉。
然而，那种感觉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
紧接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在我的眼前闪烁，晃动。
这种光线，越发刺眼。
这时，王少爷的声音又传入我的耳朵里。
“老大！”
“你醒了？”
“你看看我？”
“大叔，我老大醒了！”
“你赶紧过来！”
随着王少爷的声音，五彩斑斓的光线消失，我的视线渐渐清晰。
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
之前发生的种种，都只是幻觉。
我还在跌打诊所的病床上。
我的手术，已经结束。
王少爷看着我，急道：“老大，你说句话，认不认识我？”
我强撑着精神，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废话。”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令王少爷瞬间面露喜色！
紧接着，他忍不住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