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方才一定在想……我怀疑你倒戈，加入了柳泽音的阵营，对吗？”
月流云不语，眼神却像是在询问“难道不是吗？”
南宫明烛唇边漾起一丝苦涩，目光深邃地盯着她，沙哑着声音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就算我怀疑我自己，我也不会怀疑你。”
“你骨子里还是不信任我对你的感情。”
他像是泄愤一样抬起指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沉沉道：“……所以，到底是谁在怀疑谁？”
“对不起，是我的错，”月流云仰头，没有推开他，放缓了声音，道，“但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何对我隐瞒此事。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吗？”
“因为我怕，”南宫明烛摩挲着她的唇，喃喃道，“……你总是对我那么狠心，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抛下。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心中有多喜悦吗？”
“我明明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喜欢什么，都要牢牢地把握在手里才行。可我却为了不让你讨厌我，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了君子。看着你跟着别人离开，轻而易举地对别人产生感情，又因为别人喝醉酒……”
如果……如果她会因为柳泽音和事流露出一丝难过，他不敢想象，他还能不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疯狂。
月流云被他的眼神刺痛。
她喃喃道：“……你也未信任我对你感情。”
“你随时都可以弃我而去，”南宫明烛眼神越来越暗，离她也越来越近，呼吸沉沉，“月流云，我很想像之前那样，表现得满不在乎。”
“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所有的克制和温柔也只是对你一个人。”
“而你，是我的。”
“我想让你眼中没有别人，只有我。”
月流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切的触发点会是那天晚上她的吐露心声。不，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么大度，也不是什么君子，他的占有欲太过强烈，在爱和克制中辗转来回，终究还是情感大过了理智。
或许是他对她太过于不同，让她险些忘了，他还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外人看来残忍暴虐，阴晴不定，这些也不都是空穴来风。她见过他杀人时的样子，也见过他对待别人冷漠无情的样子。
他不是现代人，也不拥有现代的思想，他已经尽力学习了她的世界的思想和文化，可他依旧还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她叹息道：“南宫明烛，你冷静一点，我对你的感情和旁人都不同。”
月流云忽而觉得身子一轻，自己被南宫明烛拦腰抱起，又死死地抵在床榻上，两只手被他交叠单手握住。
他凑到她的耳边，炽热的鼻息洒下，哑声道：“……不，我很冷静，我只是后悔，我不该让你有靠近别人的机会。”
“柳泽音、尹允、沈约、凌朝眠……你知道他们看你的眼神吗？”
月流云别过脑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沉声道：“那不一样。”
“你总是如此冷静，”南宫明烛低声呢喃道，“……好像我根本影响不了你的情绪。”
不，不是这样。
情绪稳定难道不是一种优点吗？
月流云很想反驳他。
南宫明烛却另一只手埋入他的发丝，眼中的欲色越来越强烈，扣紧她的脑袋吻了下去，比当时任何一次亲吻都更加粗暴，吮吸掠夺着。月流云只觉得舌头发麻，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大脑一片空白。
疯了，真的是疯了。
为何又演化成了这个样子？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又”？
好吧，事实就是，她又一次被按在床榻上，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月流云恨恨地咬了咬了他的唇，转而又竭力回吻上去，用力挣脱开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回应着，轻轻地撕咬着，唇齿交缠。
她含糊不清地问道：“……这样够了吗？”
“不够，”南宫明烛的手从脊背下移到腰，给月流云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栗感，他呼吸越发急促，手又不满足地缓缓下移，“不够……”
月流云被惊得面红耳赤。
她终于意识到危机，也意识到和以往不同，这次他已经不再克制，而是要来真的。
“等等，你先放开我！”
月流云用力推开他，像只扑棱蛾子一样手脚并用，又踹又踢，沉声道：“南宫明烛，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杀了你！”
“好啊，甘之如饴。”南宫明烛竟然倏然露出笑容来。
月流云痛心疾首。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她竟然在和这样的一个人在谈恋爱！
“你大爷，我去@！@#￥&％￥#￥％&&*！……你特么太过分了！”
月流云一边怒骂一边打他，拼命反抗着，抬脚踹上他的小腹，又狠狠一口咬在他的侧颈处。
南宫明烛被踹得闷哼一声，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侧颈，修长白皙的指尖上是鲜红的血迹。
须臾，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从低声轻笑逐渐演化为大笑，笑得肩膀直颤。
月流云：“……”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真的疯了，绝对疯了。
真乃当之无愧的受虐狂。
这是给他爽到了？
“还是第一次见你气成这样，”南宫明烛慢条斯理的起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抬手在她脸颊上蹭了蹭，“……真是可爱。”
月流云：“……”
她迅速起身靠在一边，像是见鬼一样盯着他，显然是被他的喜怒无常整得有些发懵。
“好了，刚才只是吓吓而你，别怕。”南宫明烛温柔地将她的发丝别于脑后。
温柔的有些诡异。
月流云揉了揉太阳穴：“你没事吧？！”
没事去吃点溜溜梅吧！
南宫明烛笑眯眯地回答道：“没事啊。”
“……只是，你刚才是真的认为，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吗？”他挑眉轻笑道，“你想得倒美。”
月流云：“……”
就算他掩饰得再好，她也能看清他暗流汹涌的眼底中藏不住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