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阵阴风袭来，直奔华老二前脸，吓得华老二赶忙躲避，同时又一脚向正前方蹬去，却是蹬了个空。
“什么人？竟敢偷袭我？”
华老二稳住了身形向前看去，这才发现，眼前之人竟是一干瘪老头手持一根八寸铁笔，刚刚以极快的身手从一旁的阴暗处突然杀出。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哦？刘掌柜，我不是说了吗？不许你靠近这里，只让人把饭送到地道口就好！你这是作甚？”
干瘪老头气势凌人，长长的白须，根根炸起！一双鹰眼扫来扫去，仿佛在寻找着猎杀目标一般。
“啊，鹿老，不得无礼，是金库主人来了，我带他下来。”
掌柜的赶忙做出解释。
“哦？可有凭证？怎么这次不是朱亥亲自来了？”
白胡子老头伸出了干瘪而修长的大手，看向了掌柜的。
掌柜赶忙递上了黄金钥匙，老头仔细打量后，冲着华老二猛然一拱手道：“不好意思，刚刚多有得罪，我没想到朱亥那样的聪明人竟也会遭遇不测。”
华老二毫不在意地一摆手，纳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朱亥遭遇不测了？”
只见老头叹了口气道：“老夫为邓家看管金库已经有三十余载了，看管的金库足有十几个，这些来金库存钱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将钱取出来的，如今是你来金库，那么必然朱亥是已然西去了吧？”
“三十余载？您今年高寿？您三十年就一直待在这地道里看金库？”
华老二有些疑惑，老人看起来的年龄的确不低，可他刚刚的矫健身手着实是不像一个老人做得出来的。
老头听闻，爽朗地笑了：
“哈哈哈，再过三天，老夫就九十有一了，六十那年，老夫退隐江湖，闲来无事就时常与人做赌，那一次在赌场老夫遇到了邓通那小子，他赢了老夫在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我倾家荡产都赔不起，便只好帮他看守金库还债了！”
“赌什么了，竟能输那么多？”华老二被老头所说的巨大金额吓了一跳，心想着：这老头还真够妯的，真就打了个赌赔进去三十年？
一提起这件事，老头就心有余悸陷入了回忆：“倒也不是赌牌，那次是老夫在牌桌上赢了他整整十万两，结果他却说：赢十万不算本事，他说他能三天之内赚得老夫在世间最宝贵的东西。老夫一听心里便想着，老夫最珍贵的还不是老夫说了算，怎会怕他？便答应了他的提议，还告诉他如果谁输了就得输对方五十万两！”
“啊？”华老二不明所以。
只见老头又道：“你猜这小子这三天干嘛了？他居然勾搭我小女儿！到了第三天，他居然拉着我小女儿的手来到我面前，伸手就管我要五十万两！”
“我靠！你是邓通他老丈人？那，那，小女儿就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你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华老二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炸毛白胡子老头竟然大有来头。
白胡子老头一听这话就破口大骂：“哎呸！我当时要是同意了，我鹿长鸣就白混那么多年了！我家人都死光了，就剩下小女儿相依为命，我怎么可能轻易就这样让她被骗走？”
华老二目瞪口呆：“那你是怎么办的啊？”
“还能怎么办？耍赖揍他呗！我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女儿虽然哭着喊着求我，但我可不惯着他！”
白胡子老头鹿长鸣，义愤填膺，回想起那件事依旧是耿耿于怀。
但片刻后，鹿长鸣竟话锋一转：“不过，后来，我的确是把女儿嫁给他了，还生了俩孩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去年邓通那小子来东莱来看我，和我说俩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呢，哈哈哈。”
“啊，不是，鹿老，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华老二被鹿长鸣东一句西一句地绕懵了。
一旁的刘掌柜更是云里雾里的。
鹿长鸣见到华老二后，今天似乎格外开心，见二人迷惑，便细细道来：“自从那次，我就一直看着我女儿不许和他见面，直到后来，旧日江湖上的仇家追杀，我和小女儿险些丧命，我小女儿背着我去求他帮忙，才让我们爷俩幸免于难。”
说着，鹿长鸣溜溜达达走了几步，回忆了一下又道：“当时，那小子和我女儿找到我的时候，我刚刚和三十多个仇家厮杀完毕，虽说那三十多人通通丧命，但我也没好哪去，身上几十处伤口不说，也是有进气没出气了。邓通，救了我，我也同意了把女儿嫁给他，但我为了不让他们也受仇家牵连，便隐姓埋名，日夜躲在了邓家的地道里，闲来无事便主动帮他看管起了金库，之前我是在京城，后来我觉得那里并不保险，便主动提出来到远一些的东莱了。”
华老二满脸震惊：
“我的天呀，你知不知道，你的外孙，和外孙女，就在我们东莱呢！刘掌柜没和您提吗？”
鹿长鸣笑了，一笑起来炸毛的胡子乱颤：“我知道他们在东莱，之前邓通来的时候就提了，说什么这些年我那些仇家都死光了，让我出去，还说什么我外孙子外孙女在东莱，只是我觉得一个人在这，快要老死的人了，还出去给小辈添什么麻烦呀？至于刘掌柜，他能和我提什么呀？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光知道我姓鹿而已。”
“我的天，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您说您快要老死？那谁信呀？你刚刚差点一招把我杀了好吗？谁家九十一岁老头这么猛？”
华老二心有余悸地赞叹着。
鹿长鸣将手中『判官夺命笔』转了个花收进了袖里道：“也不行了，这不刚刚还把你当成贼了吗？这脑子笨的呦！得了，聊了好半天，我给你来金库吧，你小子算是发财了。”
说着鹿长鸣便转身将密室大门打开，里面是漆黑一大片，他默默掏出火折子将灯点燃后，白花花的一片，险些亮瞎了几人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