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的瞬间，元羽看到了一双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眼眸。
赤色的瞳孔仿佛血海涌动，不过在那深处隐约能看到些许蓝色在微微荡漾，仿佛血海汪洋之中的一弯清泉。
“你…”
元羽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那虚幻的手便已经抚上了元羽的脸庞。
既温柔又小心翼翼，仿佛在抚摸什么珍宝一样。
（回去…
不要…再出来…
天道不可战胜…
一切…都没有希望…）
磕磕绊绊，仿佛牙牙学语的精神波动缓缓传出。
伴随着，还有虚幻的身影那眼角流下的仿佛云烟一般转瞬便消散无踪的液体。
元羽眉头一皱，面对着来自前人的劝告，他并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只是试着治疗着这只剩下也许精神的身躯。
有用，但用处不大。
只是让这半透明的身躯稳定了一点，并没有带来些许的恢复。
不过似乎因为稳定了一点，传递出来的声音也不再磕磕绊绊，渐渐变得流畅了起来。
（小羽…）
“？”
元羽眼皮一跳
这人怎么认识自己？
不是旧时代的老古董吗？
（天道即是世界…
世界中的一切都只是天道的一部分…
我们错了…
伐天之战，只是一个可笑的悲剧…
天道不存在消亡，祂伴随着世界的一切…
祂若消亡，世界的一切也将不复存在…
而世界消亡，现在的祂却不会再受到影响…
希望…
早就不存在了…）
“…”
元羽看着垂泪的身影，不由陷入了沉默。
天道…就是世界？
真的假的？
元羽目光扫过虚幻的身影，一段信息顿时被鉴定出来。
（绝望的残灵
汇聚众神之力的神骸被天道掌控，近距离接触过世界的本质。
作为神骸主导意识的「羽」明晰了一切，知晓了那扭转一切的希望从不存在…
天道即是世界…
天道不可战胜…
是否吞噬？）
“天道…不能打吗？
这是什么死循环！”
元羽低下头，陷入深深的沉默，那种无力感让他有些窒息。
原本抚摸着元羽脸的那只手攀上了低垂着的脑袋轻柔的摸了摸。
着元羽抬眼的瞬间，只看到了一双温柔的眼眸消失在了溃散的光点之中。
莫名的，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过下一刻却被身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呀～刚刚的羽大人真像是个乖宝宝～”
“…”
元羽平静的看了一眼薇塔，后者只感觉身体所有的能量瞬间被掏空，一个踉跄便跪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喘息着。
元羽收回目光，看向上方还在缓缓凝聚着的天道。
还有那天道之下，重新点点凝聚出来的复制体。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有…那也只是因为力量不够！”
随着元羽起身，周围所有来自卡牌世界的存在瞬间被抽干了能量身形溃灭。
一时间，天上地下只剩下元羽和怀中的系统，以及那正在一点点凝聚的复制体。
其他的，就只有那填满视野各种残骸。
看着元羽神色似乎有些不对，系统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毕竟还有时间…”
元羽点了点头，抓着系统向后一丢直接将其丢向了悬浮在半空中的卡牌，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只剩下隐约的混蛋之类的骂声回荡在周围。
元羽孤身一人走出了屏障，目光平静的盯着那已经凝聚完成了复制体。
“开始吧…第2回合！”
在目光交汇的瞬间，元羽便直奔复制体而去。
后方，属于元羽的永恒之轮微微发着光，无数的身影从其中不断涌出但又在瞬间被抽干了力量，破碎开来。
力量不断堆积，宛如一只臃肿的巨兽一般。
但是对面的复制体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一反常态的有了表情。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眼中闪过些许玩味。
“你知道…刚刚消散在你怀里的是谁吗？”
“…”
元羽目光毫无波动，直接携带着庞大的力量向着复制体杀去。
复制体脸上依旧带着那诡异的笑容，完全没有反抗，反而在不断的躲避。
“她虽然是那些旧神的集合体，但是，主导的只有一意识…
那名为「羽」的旧神…
是不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在旧神这个身份之下，她还有一个更普通…更平凡的身份…
林欣羽…
熟悉吗？
一介普通的凡人…
一个普通的…母亲～”
“…”
噗嗤～
大剑化为流光瞬间贯穿了复制体的胸膛没入后方，直接击碎了格蕾修留下的彩色星空。
星空破碎，色彩顿时混乱的弥漫在周围。
元羽抓着复制体的天灵盖将他提到了自己眼前，眼底深处仿佛汹涌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这普通的嘴炮，但是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他有些动摇。
复制体看着欲言又止的元羽，嘴角流下金色的液体，脸上却依旧带着戏谑的笑容。
“意外吗？
哦，对了～
还有一件事～
在曾经伐天之战结束之后，作为最难啃的卡牌道途之主，我将其流放到了世界之外。
而他那时还带走了「羽」的一缕存在～
不过在前不久，那个道途之主又回来～
身上还携带着和你完全相同的异界气息哦～
让我猜猜看…
你们…
会不会是从同一个异世界来的呢？
啊～
那可真是天大的缘分，异界的家人…
在这个世界也是家人呢～
你真幸福～”
“…”
天道化身见元羽身躯微微颤抖，脸色都有些许扭曲，不由再次加了一把力。
“啊…
可惜了，刚刚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消散在了自己眼前，而却什么也做不到…
如同你那每一段过去，以及你所有的未来…”
“…”
咔嚓～
咔嚓～
一阵破碎声响起，逸散着金色光辉的裂纹在元羽身上快速蔓延。
元羽直接崩解了在脑海之中构建防线的创世神力让其流遍全身，以此达到最巅峰的状态。
撕拉～
天道的化身直接在元羽布满金色裂纹的手下被撕成了碎片。
他冰冷的抬头看向上方的天道，神性的光辉从布满裂纹的身体缝隙之中不断散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