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致刚想抬手，想起自己的腺体状况，又忍住，好言解释，“边适，你明明见到过丧尸的可怕，病毒的传播速度你我都无法控制。”
“与其让她痛苦的死去，不如现在就了结。”
在将致看来，别墅的每一寸地方都不再安全，病毒像灰尘一样飘在空中，他和边适都处在危险的境况。
绯泽哭到没有力气，缩在边适的怀里，小声叫着哥哥，模样可怜，让边适的内心一阵抽痛。
多年前他就没有保护好边越，如今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也护不住，他还真是无用。
绯泽抱住边适，抽噎道：“边适，我会变成怪物吗？会死吗？”
“不会的。”
将致有些愠怒，“边适，不要让我一直重复。”
边适也生气了，豁出去般，破罐子破摔，“我都跟你说了她不会变成丧尸，你为什么不信？不就是被丧尸咬了吗？我也被抓伤了，你也把我送去焚化吧！”
“什么？”
将致眼睛闪过一道紫光，上前抓过边适，“哪里？伤口在哪里？”
边适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压在了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已经一凉，后背的伤口传来痒意。
将致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边适，你还真是不怕死！”
说完，将致手指颤抖地拂过边适的伤口，那里紧靠脊椎，余下长长一道浅紫色的伤痕。
“是被杰罗?卡斯伤的？”
边适咬咬牙，不吭声。
将致紧绷着下巴，站起身重新打了电话，“撤回指令，不用过来。”
绯泽已经看傻了，抱着智能管家粗壮的身体，躲在墙角，一看见将致看过来，连忙躲在智能管家身后。
边适爬起来，捡起体恤套上去，“指挥官，我可以……哎哎。”
话还没说完，边适就被将致扛起来，上楼，进了主卧，打开浴室，把边适丢进了浴缸。
“边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边适点头，“晕。”脑袋充血了，能不晕吗？
将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打开凉水，冰的边适一激灵。
“唔，冷啊。”
将致翻过边适，撩起衣服，查看他后背的伤口，看不出什么来，与那些感染化脓的丧尸伤口并不一样。
边适表情有些呆滞，这将致怎么把他当玩具一样，轻而易举地扛上扛下、翻来翻去？
“那个，指挥官，我没事的，伤口会慢慢愈合，那紫色会褪去的。”
将致声音有些冰冷，“之前有研究报告显示，被丧尸抓伤后，大约四十八小时病毒就会蔓延全身，会产生变异。”
边适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坐直，抓住将致的胳膊，眼睛眨巴两下，瞬间泪水盈满眼眶，“指挥官，你一定要听我说啊，我真的不会变丧尸的，你看我伤口愈合的多快啊？”
边适生得漂亮，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将致闭闭眼，还是咬牙道：“必须得做全身检查。”
边适瘪瘪嘴，有些委屈道：“指挥官，你还是想把我送进焚化炉吗？”
“我这么年轻，我还没有为母星做贡献，我还没有去往前线战斗，我不想死啊……”说着，豆大的泪珠颗颗滚落，砸在将致的手背上。
“……边适。”
将致叹息一声，拿过干燥的毛巾给边适擦干水渍，“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呢？”
他是最高指挥官，做的所有事全都要为全人类着想，丧尸是目前人类面对的危机之一，如果放在以前，将致遇到与丧尸有关的事都不会心慈手软。
边适有些怔忡。
将致什么意思？
将致丢下毛巾，扶着墙慢慢走出去，留下边适一人坐在冰冷的浴缸里。
别墅天台没有开灯，被夜幕笼罩，困在黑暗里，唯有将致手中的烟忽明忽暗闪着光。
一支又一支烟燃尽，将致拨通了沈嚣凡的智脑。
“喂？将致啊，你出院了吧，你可真行啊。”
沈嚣凡的声音略带着几分笑意，打趣道：“丧尸入侵督察局的事还没了结呢，你就带着边适和穆家闹起来了？”
将致没理会他话里的揶揄，淡淡道：“沈嚣凡，你最喜欢什么？”
“啊？”沈嚣凡一愣，不知道将致又抽的什么疯。
“我喜欢什么？那可多了，我喜欢最新max战斗机，还有刚发行的飞艇，还有研究院之前展出的一台机械翼，我去，真的很酷！”
“……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喜欢的了？”将致掐灭了烟，打算挂了通话。
沈嚣凡那头静了几秒，突然道：“我其实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你信吗？”
“……”将致直接转身准备下楼。
沈嚣凡突然咳了两声，肆意地笑道：“将致，我其实很喜欢蓝色眼睛的兔子，你肯定没见过吧，我有一只。”
将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说什么，通话已经挂断了。
而他下方传来动静。
“指挥官，对不起啊。”边适站在楼梯下面，仰头看着将致，小心翼翼的。
将致突然觉得边适像某种可爱胆小的小动物，眼睛圆溜溜闪着光，毛发顺滑，十分温顺的那种动物。
或许沈嚣凡说的确实没错。
“衣服都湿了，怎么不换？”
边适适时的打了个喷嚏，扯了扯嘴角，“我惹指挥官生气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只想赶快来道歉。”
将致微微蹙眉，缓步走下楼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边适身上，然后走在前面。
边适看着将致的背影，眼尾上扬，‘看来美人计这一套很适用。’
饭桌上，边适和绯泽坐在一侧，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将致，目光如炬，将致轻叹一声。
“先吃饭吧。”
边适给绯泽夹了一些菜，可怜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吃，看着眼前的食物直摇头。
“绯泽乖，这都是好东西，比营养液好吃一万倍、一亿倍！”
绯泽迟疑地吃了一口，下一秒瞪大了眼睛，蓬松的金色卷发像弹簧一样在额头上跳了跳，“哇，好好吃！”
“边适，你也吃啊！”绯泽笨拙地用勺子挖起一大勺菜，小手捧在下面，递到边适嘴边。
边适瞳孔微缩，嘴唇颤抖地张开，吃下了这勺菜。
“谢谢绯泽。”
绯泽听到感谢后很受用，得意地咧开嘴笑着，“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肯定很喜欢的，哥哥高兴就会笑，哥哥笑起来可好看了。”
边适轻轻嗯了一声，看了绯泽很久。
对于边适眼中复杂的情感，将致不懂，但却知道边适有心事。
他没说什么，只是给两人又盛了一些汤，“趁热吃。”
……
通讯被挂断后，沈嚣凡疲惫的阖上眼，身边传来些动静，下一秒，他感到额头一凉。
沈嚣凡勾了勾嘴角，伸手抓住那想要撤回的手，“这么凉？”
“放开！”
沈嚣凡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温柔不像话，“狄霎尽，最近还好吗？”
狄霎尽挣开沈嚣凡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想走，又被沈嚣凡揽住了肩膀。
沈嚣凡整个人都快挂在狄霎尽身上，声音依旧吊儿郎当的，一双灰色的眼眸带着蛊惑的意味，“那女人还找你麻烦吗？”
狄霎尽面无表情地推开沈嚣凡的手，默默拿起纱布给他包扎，只不过声音软了几分，“鳞人很忙，没时间管我。”
沈嚣凡挑起狄霎尽的下巴，和他悠悠地对视。
那双灰色的眼睛让狄霎尽很慌张，在这里，大部分灰眼睛的异能者会被当作禁脔，可他清楚的知道沈嚣凡是红瞳异能者。
“狄霎尽，你知道兔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