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明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那副金丝眼镜,动作优雅而从容。
在昏暗的灯光下,镜片反射出的光芒却如同两道突然亮起的汽车远光灯,异常刺眼,让人无法直视。
这光芒不仅掩盖了他眼底“吃瓜吃到撑”的快乐,更像是一道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此时的方大明宛如一座冰山,安静而冷漠,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那股无声的鄙夷却如同安装了环绕立体声的音响一般,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这鄙夷化作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钢针,每一根都精准无误地扎进了马应雄和章小娴的心窝,让他们的内心犹如被火烤一般,灼热难耐。
马应雄终于无法忍受这沉默的暴击,他心中积压已久的压力如同一个装满炸药的高压锅,在“砰”的一声巨响中彻底炸开。
他突然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一般,猛地转过身来,动作之大,差点将身后的椅子掀翻在地。
这一转,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那块鲜艳的红布,充满了攻击性和爆发力。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动手,而是用他那壮硕的身体摆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姿势——“死亡牢笼”。
只见他双手如同铁柱一般重重地撑在那张油腻腻的木桌上,桌面在他的重压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仿佛在痛苦地哀嚎:
“救命啊,我只是一张普通的桌子,可不是什么健身器材啊!”
而此时的马应雄,俯身的架势简直就是一只饿极了的野狼,正准备对眼前的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他的身体前倾,将章小娴死死地困在桌前,让她无处可逃。
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彼此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嗓子眼儿里传来的心跳声。
章小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马应雄。
她清楚地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就像一条条疯狂扭动的蚯蚓,正跳着一场狂野的迪斯科。
而他眼底密布的血丝,更是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愤怒大网”,将他所有的焦虑、恐惧和绝望都紧紧地网罗其中。
而那股扑面而来的气味简直可以被称为“生化武器”!
浓烈的汗味与刺鼻的古龙水交织在一起,再掺杂着些许绝望的气息,这股味道如同一股洪流般向章小娴席卷而来,熏得她几乎要当场晕倒。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一个垃圾处理厂,这股恶臭让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甚至想要当场表演一个“光速窒息”来结束这痛苦的体验。
“我太太……”马应雄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午夜恐怖电影里传来的画外音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齿轮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她好像……发现咱俩的事儿了……”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他刚刚吞下了一颗带刺的仙人球,那表情痛苦得让人不忍直视,就好像他正在吞下一片片锋利的刀片。
三年前她就对酒吧老板心怀不轨,一直想和他搞暧昧!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就像饿狼看到了肥肉一样,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调查!她简直是要把我扒个精光,让我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而这钱,就是她手中的‘核武器’,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只等时机一到,就用这把‘利刃’将我赶出家门,让我一无所有,净身出户!”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哭腔的绝望在这狭小的隔间里四处冲撞,仿佛要冲破这四面墙壁的束缚。
那声音震耳欲聋,连空气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墙上的旧海报也似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微微晃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声浪掀翻在地。
一时间,隔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空气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打破这片可怕的宁静。
只有马应雄那粗重的喘息声,像一台年久失修、还进了水的破风箱,“呼哧呼哧”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每一声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章小娴的心上,让她感到心口一阵阵地生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时刻,一只不知死活的苍蝇却突然“嗡嗡”地飞了过来,直直地撞向了桌角的酱油瓶。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被按下了放大键一样,吵得人心里直发毛,让人恨不得立刻化身“灭蝇侠”,拿起拖鞋给它来个“当场超度”。
“你……打算离婚吗?”章小娴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干涩得让人难受,就像是一块在沙漠里暴晒了三天三夜的砂纸,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她调动全身的力气。
马应雄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
他的吼声震耳欲聋,连墙上的灰都被震得扑簌簌往下掉,头顶那盏破旧的灯泡也跟着晃了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没打算!绝对不!”马应雄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绝,“离了婚我就彻底凉凉!孩子肯定归她,cEo 的位子也得不保!我奋斗半辈子,不能就这么玩完!”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直起身来,双手像疯了一样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原本精心打理的发型,在他的暴力摧残下,三两下就变得乱七八糟,活脱脱像一个“鸡窝”,还炸出了几根倔强的呆毛。
此时的马应雄,就像是一个输得倾家荡产、连裤衩都赔进去的赌徒,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流落街头,举着“求收留,会讲冷笑话”的牌子,成为众人的笑柄。
方大明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气音。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就好像他刚刚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