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讨论越离谱,情绪愈发激动,甚至有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提议,“咱们不如在朝堂之上,公然向皇上索要宸贵妃的鲜血,以解我们的伤病之苦。
说不定皇上看在我们为朝廷出生入死的份上,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有的人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在权衡利弊;
有的人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狂热,仿佛看到了希望。
兆惠心中清楚,此事绝非易事,弄不好便是满盘皆输,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可能牵连家人。
可看着众人那狂热的眼神,他又不知该如何劝阻,只能暗自叹息,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件事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兆惠看着周围这些平日里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军们,心中满是复杂。
他与这些人毕竟有着深厚的交情,实在不忍,看到他们因一时的冲动,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诸位,在朝堂之上公然逼迫皇上,此事实在不妥。”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
兆惠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更何况,生死有命,这是自然常理。
我们又何必非要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那根本不知真假的消息之上呢?
依我看,这极有可能就是那些乱党故意散布的挑拨离间之计。
企图扰乱我大清朝堂,让我们自相残杀。”
其中一位将军听闻兆惠这般说,心中顿时不悦,眉头紧皱,目光直直地盯着兆惠。
他大声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
整日被伤病折磨,按理来说,你才应该是最想得到宸贵妃血的人!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那眼神中满是质疑与不解。
兆惠听后,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人生自古谁无死?怕又有何用?
我兆惠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我这一身伤病,皆是为国而战留下的。
我问心无愧!
可如果在朝堂之上,开口跟皇上讨要宸贵妃的血,诸位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咱们上战场,本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百姓能过上太平日子而征战。
难道如今功成名就了,就贪生怕死,做出这等让天下人耻笑的事吗?
咱们手中的刀剑,本应是用来保护百姓的。
而不是用来逼迫皇上,谋取私利的啊!”
兆惠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有些将军听了兆惠的话,脸上顿时露出羞愤之色。
他们低下头,不敢直视兆惠的目光,心中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荒谬。
可有的人却依旧不以为然,其中一位将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我等都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是要宸贵妃的一点血而已,又怎么了?这难道不是我们应得的吗?”
那声音在包房内回荡,带着一股傲慢与固执。
兆惠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咳了几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缓了缓后,才缓缓说道:“战功赫赫,说的好!
年羹尧当年不也是战功赫赫吗?
可他恃宠而骄,逾越了臣子的本分,最后结局如何?
诸位,身为一个将军,最忌讳的便是功高震主!
咱们应该庆幸,摊上了盛世明君,皇上从来不会忌惮咱们。
可是诸位,如果越过了那条底线,做出逼迫皇上的事,皇上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兆惠说完,看着眼前这些曾经的战友,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自己与他们已经话不投机,多说无益。
此时,他的身体也真的已经撑不住了,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
身旁的侍卫见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住。
兆惠微微喘着粗气,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我与诸位话不投机。
就先走了。”
说罢,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朝着包房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与疲惫,仿佛承载了太多的无奈与忧虑。
兆惠这一走,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其他一些将军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觉得此事确实不妥,纷纷离席。
包房内,原本热闹的场景渐渐冷清下来,只剩下极少数的人还在坚持要在朝堂之上上奏,索要萧云的血液。
他们坐在那里,眼神中依旧透着固执与狂热,仿佛被某种执念蒙蔽了心智。
这场宴会,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与分歧中不欢而散。
包房内只留下一片寂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闹剧的荒诞与悲哀。
在广袤无垠的猎场上,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
轻柔地洒落在每一寸土地上,为这片充满生机的天地披上了一层梦幻的光辉。
乾隆与萧云置身其中,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纷扰,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他们或策马奔腾,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或漫步于花海之间,沉醉在那馥郁的芬芳之中。
欢声笑语在猎场的每一个角落回荡,二人玩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
时光悄然流转,数日后,銮驾回京的日子如期而至。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静静停在猎场边缘,车身以名贵的木材打造,镶嵌着精美的宝石与金丝,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乾隆与萧云携手走向马车,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与宫女。
永珩并没有与他们一同回宫,而是选择跟随杜文焕和朱婉清返回郡主府。
毕竟如今杜家寨的危机已然解除,永珩留在郡主府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乾隆率先登上马车,转身温柔地伸出手,将萧云扶了上去。
车内布置得极为奢华,柔软的锦垫铺满了车厢,四周挂着精致的帷幔,散发出淡淡的熏香气息。
萧云轻移莲步,走进车厢后,便慵懒地躺在乾隆的怀里,姿态优雅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