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幸壹号从内海出来一路向南,但并没有回到母港进行补给,因为这个时间点还是网络视频发酵以及那些网红疯狂寻找亿幸壹号的时候,回到母港肯定会被堵上。
因此亿幸壹号又向南行驶了一晚上直接来到魔都附近,这里虽然不是亿幸的母港,但对于洪船长来说却属于半个母港,他就是在这里开启的海上生涯,不仅对魔都大大小小各个港口极为熟悉,同时也认识不少行业相关的人脉,来这里进行补给办事不比北边的母港差,而且,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老板,这是我的发小,叫他老鼠就行。”
码头上,洪船长向着雷洪汕介绍眼前站着的一位中年男人,雷洪汕有些诧异怎么洪船长介绍人时居然不用大名而是用上绰号感到有些意外和尴尬时,对方却主动伸手上来:
“雷老板是吧,我姓粟,西米粟,老洪这家伙他们大小就喜欢故意带点口音叫我老鼠。”
“哈哈,你好,粟老板!”
雷洪汕这才知道这只是一个老朋友之间才会开的谐音玩笑,看来就像洪船长所说的那样,这位粟老板确实和洪船长关系不一般。
按说老朋友见面肯定晚上要去聚一下,但很奇怪现场的人却没有这么做,洪船长带着人开始在码头进行补给作业,亿幸壹号只在这里离开了四个人。
其中三人正是阿刚他们三人,他们三人将要从这里返回公司所在地,在和肥仔汇合后领取一笔资金回到阿刚的家乡,搞条船出海去监视亿幸壹号离开的作业海域。
对于这个特殊的任务,三人毫不犹豫的接受下来,特别是阿刚,还放话出来一定完成任务揪出这帮背后捅公司刀子的家伙,这让雷洪汕和洪船长都很满意。
三个船员是去执行另外一项任务,还有一人自然就是雷洪汕。
此刻的雷洪汕正坐在一辆商务车中,驾车的是粟老板的司机,而粟老板正在后座上,抓紧时间向雷洪汕介绍着手中的船:
“雷老弟,哥哥我年长你几岁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雷老弟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之前我听老洪说他的老板想买条快船,我还以为是他以前的老板呢,来来来,这是我按老洪给我的需求帮你挑的几艘船……”
没错,雷洪汕下船的原因就是要另外买条船。
雷洪汕自从要开始准备海底淘金时就已经开始收集海底黄金的相关资料,特别是上次单人返回袋鼠国时,还记得他并不是走传统的国际航线先去袋鼠国东面的大城市入关,而是走北边的港口入关的吗。
那一次,他其实就是包租了一架小型飞机从国内出发,低空飞行开始准备海上的淘金作业,利用自己对黄金的感知能力,小范围的对南部海域这一带进行了初步的感应,结果没想到整个过程是打兔子带搂草的,还把圣子小镇北面那片贝壳岭的黄金给感应到了。
但真正有了亿幸壹号后雷洪汕发现一个很尴尬的情况,如果单纯的依靠自己的感知能力,但在没有明确目标的状态下,依旧会消耗不少时间去反复的对海底情况进行勘察。
从技术角度上来说,这能很好的掩饰自己有特殊能力,但从经济成本上……
这特么的很坑爹!坑钱包!!
一艘船每天的消耗都是一大笔钱,为了掩饰自己的特殊能力慢慢的在海上找黄金,光这个寻找过程就会白白消耗一大笔成本费用,这个真不能忍!
这时候雷洪汕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上次海上淘金之旅他占了两个便宜。
其中一个便宜就是船只的小型化,勇敢的鲣鱼号说到底只是一艘渔船,它的航速虽然慢但它的经济性极强,没有一个船老大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每次出海的利润都被油料给吃掉。
同时那一次人工开支成本也极低,雷洪汕支付的租船费用也包含了圣地亚哥船长的个人酬金,玛莎博士和奥本博士两人雷洪汕是不用支付费用的,所以那一次雷洪汕承担的人工成本只有布莱克、杰夫和瘦猴三人的工资和花红奖励。
但是现在亿幸壹号是一艘五千吨级的大船,它开动一天消耗的油料就不是一个小数,更别说百名船员的工资!
这么一相比成本开支便犹如火箭发射一样极速直线飚增。
第二个便宜就是信息差。
上次在百令海淘金,别看雷洪汕也是一路走一路寻找黄记最多,且最适合淘金的浅海,整个过程虽说也是边走边找,但好歹主要目的地已经明确。
这就相当于有人告诉你,你老家后山的那片山里有黄金,虽然不清楚哪里有黄金,但好歹你很清楚大概的位置,这个山谷挖挖,那个溪流刨一刨……总能有点收获。
可现在相当于是在整个庞大的海洋中寻找黄金,雷洪汕的感知能力又无法能够扩大到足够宽广的区域,这就相当于雷洪汕开着车在整个省的范围里到处乱转,直到感应到附近有黄金才能开启下一步的淘金。
因此雷洪汕在这些天一边强化训练船员,一边就在了解小型远洋船这事。
一开始雷洪汕盯上的是那种较为廉价的钓鱼船。
这种船排水量不大,十五到二十米的船排水量也不过十吨这样,但是查看资料后才发现,这些钓鱼船虽然够大,速度也能轻松达到二十五节,可是它们在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远航的需求,完全就是近海养殖、水上运动,近海休闲这种需求所设计的,最大航程也不过两百海里出头。
不过雷洪汕看到这船的尺寸通常在十米到二十米这个尺寸范围时也突然冒出了想法,就是通过特殊订购来增加这种船的航程,对于船厂来说,这种十来米的船建造周期不长,改装一下舱体结构增加油料舱和淡水舱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打电话给船厂的客服后雷洪汕才知道自己想法很天真,没法这么干。
这种近海钓鱼船的船型并不适合远洋,它本质上就是一个归类于近海船只的范畴,而且这种船改装大油箱都有一定的要求不许超过多少海里,这可不是船厂不想改,而是国际船只归类划分的硬性规定,远洋船就要有符合远洋船只的结构要求。
明白没法改造增加续航,雷洪汕便直接将它拍死排除在名单内。
两百海里能做什么,这点距离连专属经济区线都没跑出去,而且特喵的还是单程的!别忘了淘金船今后是要去远洋深海活动的,这点航程完全没法满足需求。
抓住远洋这个特点的雷洪汕只好根据航程来重新挑选船只,而符合这种需求的船体都偏大,稍微符合的就是远洋渔船,起步上千海里的远洋渔船看似确实不错,但这种船为了考虑经济性航速贼慢,跟蜗牛爬一样;这对于现在越来越忙碌的雷洪汕来说也是没法忍受的。
拍死!
排除掉上面两种船型,目前所剩下来较为符合需求的就只剩下两种,游艇和帆船。
这两种船雷洪汕并不太了解,而且这两种船有个共同的特点——贵!
想想也是,这些船都不是具有直接经济生产性质的船型,游轮、货轮,哪怕是渔船都是目的性极强的生产型工具,而游艇和帆船就是一个只会消耗船主资金的休闲富豪大玩具!
能买得起这种大玩具,而且还要每天都花不少钱养它的都是不差钱的主。
了解到这一步的雷洪汕没招了,不过他虽然不了解船,可别忘了船上现在一堆水手和一群靠跑船吃饭的家伙啊,雷洪汕带着需求去找外援——洪船长。
洪船长在获知雷洪汕的需求后按照他的需求,直接推荐了自家发小,也就是粟老板。
粟老板是做卖船生意的,这年头买车的有车贩子,卖船的自然也有船贩子,虽说业务量没有车贩子那么大,可一艘船的售价往往就是一辆豪车的价钱,很多船甚至还远上千万这种超顶级超跑,属于是仨月不开张,开张能吃半年的大生意。
粟老板接到老友的电话后也很开心,自家哥们照顾自己的生意肯定要伺候好,更别说从老友的嘴里,得知雷洪汕不仅年轻而且多金,真的多金,除了钱多黄金也多,现在老友开的船就是正儿八经的淘金船!现在刚刚淘完第一批黄金,这位年轻老板房间里的保险柜可是放着一罐又一罐的黄金!!
这特么的可是大客户啊!!
粟老板便根据雷洪汕的需求帮他找了一些船型供这位年轻的客户挑选。
“老弟,我推荐你这两款游艇,虽然贵了点,这艘八千万,这艘三千万,但是它们航程远速度快,绝对符合你的需求。”
看着粟老板推荐的这两款游艇,从数据上确实能满足雷洪汕又要跑的快又要航程远的需求,但是这就带来一个问题——大,且忒特么的贵!
整艘船恨不得排水量近千吨,尺寸更是大到离谱,里面光供客人居住的豪华房间都有十几间!最贵最大的那个上层甲板后面还带一个小型泳池!!
如果没印象的话就想想电影中,那些富豪们开着大游艇带着满船的漂亮姑娘到海上嗨皮的场景就知道了,这些船只的设计建造只会为富豪们提供最舒适的享受,至于航程和船速……
反而是次要的附加条件了。
雷洪汕虽然眼馋这种远洋游艇的航速和航程,但是看到价格那一连串的零时也不禁皱眉头,他并不是买不起,但是他也不是冤大头,这种船买来不仅贵而且维护费用也贼特么的高,而自己又不是拿来招待客户潇洒的,自己就带几个人跑海上到处乱转找黄金,吃饱了撑着开这么大一艘船出去!
更何况这种大船就意味着要租用更大的船位来停靠,这特么的都是钱啊!
无奈之下的他跳过这两条大游艇,将资料翻到后面,看到雷洪汕跳过这两艘船的资料让粟老板暗中一声叹息,这两条船如果能交易成功,自己能从中抽取一大笔佣金。
虽然看到雷洪汕没兴趣,但粟老板可不会对雷洪汕有任何一点怠慢和轻视心态,毕竟从老友那得到确定的消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买下一艘总价八千多万的淘金船眼睛都没眨一下。
游艇不合适的最大原因是这些船的设计主思路是供富豪们海上游乐,航程只是因为船体增大后带来的一个附加品,因此后面几艘稍小尺寸的游船也迅速被放弃,毕竟缩小的尺寸就意味着航程断崖式下降。
这也好理解,游艇毕竟优先考虑舒适,富豪们上船可不是为了有苦硬吃,船上的结构都被优化舒适指标去了,留给油箱这些空间的尺寸就所剩无几。
那么刨掉这个游艇,就剩下可以借助风力航行的中小型帆船可供选择。
粟老板资料准备的很充分,他给出的几款帆船都兼顾了大航程和舒适性的需求,而且从单体帆船到目前逐渐流行的双体、甚至三体帆船都有,价格也从一百万到一千万不等。
可雷洪汕看着这些船的另一个参数皱起了眉头。
“老弟,有啥不满意的地方吗?”
粟老板这种人精立刻注意到了雷洪汕的表情变化。
“航速……太慢了。”
雷洪汕看着这些帆船的最大航速有些蛋疼,这些船的航速通常只有6—12节,而且最高时速还是风向最有利100%吃风的状态,但现实中这种有利条件可不是时时都有的,也就是说,通常能跑到6节到8节的航速就已经很不错了。
“额……”
粟老板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对航速的要求有那么高,这个就是他不了解的地方,或者他老友洪船长没有说明的另外一个情况。
雷洪汕现在要处理的事是越来越多,一艘船如果平均航速只有8节的话,每天二十四小时满打满算也就是192海里,355公里的距离,如果两千公里的路程就需要六天到七天的时间;而且通常来说,为了增加搜索范围,雷洪汕肯定不会走直线,而是走Z字型这样的折线航路,这势必会加大数倍的航程,一趟探索下来消耗的时间就会成倍的增加。
“粟老板,还有其它船吗?钱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我要更合适我的!”
面对雷洪汕抛出的难题,粟老板是第一次犯难了。
以前的客人,抛出来最多的问题就是没那么多钱还想买更好的船,但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差钱,但是却对眼前的船表示不满意……这个难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换成是其它人,可能还真被雷洪汕难住了,但是粟老板毕竟是在这行浸淫多年的老炮,对各种船的了解让他还是能找到符合雷洪汕的船,他一咬牙:
“老弟,你这样的需求就只有一种船合适你了,但它虽然从航程、航速上合适你的需求,但你不一定合适它,这种船它挑人……”
粟老板委婉的先抛出个预防针,免得等会这位大客户怪罪自己,雷洪汕一听乐了:
“怎么?现在不是人挑船,而是船挑人?”
“老弟,这个不是老哥骗你,这还真是,普通人也就是开个稍微好点的跑车,但99%的跑车驾驶员都根本没法发挥出跑车的极限性能,最多也就是直线踩油门炸炸街和跑到酒吧以及校园里撩妹纸,能有1%的人发挥出车辆性能的90%就已经不错了,只有那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的人,才能将跑车发挥出100%的性能,更不用说更加专业的赛车,而我所说的这船不是别的船,而是专门为远洋竞速航海的小型竞速帆船!这种船比赛车还要难以驾驭,不是人挑船,还真是船挑人!!”
“嘶……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雷洪汕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种船给忘记了。
粟老板重新整理了下资料,重新递给雷洪汕时,屏幕上已经显示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帆船。
“老弟,目前最快的帆船能跑出120节的航速,但是那种船和F1方程式赛车一样,身上没有一克多余的重量,它只符合适当低恶劣环境的单纯竞速,甚至抗风浪性都不够强,真到普通的大海里一个浪头过来就能把它打折!它更像是为了单纯速度,和专用赛道而生的极限船!”
“而你现在看到的这种,这种是目前符合你需求的单体竞速帆船——ImocA 60水翼单体帆船,也是目前全球旺代环球航海中绝大部分选手选择的船,单人、不间断、无援助,中途不许靠港完成约海里的环球航行!至于你想要的速度……就这么说吧,目前它测试出来的最高航速已经超过了40节,单日最高航行里程615海里,而最新的世界冠军,上一次刚刚用它在64天里完成了海里的航行!”
一听到这个指标雷洪汕眼睛顿时就亮了,贼亮贼亮的那种!!
卧槽!这船牛逼啊!!
单日最高航行615海里,哪怕慢一点能跑到400海里,那一天也有七百多公里啊!这比那种偏游艇级的帆船足足快了一倍还要多,而且这还不是它的最大航速!
而且还能远洋,别看这船长度20米这样,排水量10吨出头的帆船有些大,但所需的操作人数很少,甚至极限1个人也能够操作,而另外几种远洋竞速帆船是属于多人竞速船,也就是需要多人操作的,对于雷洪汕这种更喜欢自由单干的人来说,这怎么看都是雷洪汕的梦中情船。
看到雷洪汕的眼睛放光,粟老板是哭笑不得,笑是终于找到目标用户所中意的产品,而哭……
“老弟,喜欢这船?”
“喜欢!太喜欢了!多少钱?我想马上就要它!”
雷洪汕脑袋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用力且迅速。
看到雷洪汕中意且意欲想买,粟老板心头在滴血,看着就想哭。
“老弟,这船据说新船价格900万欧,也就是一千万刀勒这样,但不是哥哥不想做你这生意,而是……这船它就没现货啊!它属于特殊的定制船,不仅要提前订购,而且操作和驾驶人员需要有一定资质才能订购!”
这就是粟老板想哭的原因。
一千万刀勒的船!!合着七千多万软妹币!哪怕1%的提成也有七十多万!
但特喵的这钱他赚不到啊!!
听到这原因雷洪汕也蔫了,这条件太刚性,根本没法买啊,不过新的没有,旧的他也不介意。
“有二手的吗?”
“二手?”
粟老板脑子极速转动几秒后给了个答复:
“不好说,目前这种船实在太少,而且就是二手船也多半都是有意参加旺代单人赛的选手订购,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就像我们国家去年参加旺代单人环球赛的那位独臂徐船长,据说他的团队就是以500万刀勒的价格买了一艘二手用于训练和参赛,并驾驶它去年完成了整个比赛,并幸运成为整个赛事历史上第100个完成这项单人环球赛事的人。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但老哥我劝你别太有高期望免得最后失望,最好就是看看其他的,哪怕是老款一点的竞速船,或者是速度快一点的老帆船当成备选。”
(注:独臂徐船长是真人真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去搜索船长徐京坤)
粟老板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直接拒绝这生意,同时也提醒雷洪汕别抱有太高的期望,给对方打好预防针,虽说这种船单价确实很贵,但钱这东西就是这样,一个能给你挣一千万但迟迟都没有什么着落的大饼,和现在能直接到手十万块的利润相比你选哪一个……
雷洪汕也清楚粟老板的意思,正好车来到地方,雷洪汕便跟着粟老板在码头逛了起来。
这个码头不大,但因为位置好,便用于停放这些小型帆船、中小型游艇的专用码头,所以除了待售的游艇帆船之外,一些富豪也会选择这里停放自家的游艇,粟老板因为做这一行的也沾着光认识了不少这样的富豪老板,如果他们想换游艇,或者是转卖也会考虑让粟老板帮着做一下中介。
可能是被那种竞赛型帆船印象太深的缘故,雷洪汕看到这些船时总忍不住要拿来和它来做比较,这种情况下就让粟老板后面的推荐很难做,毕竟普通船的航程航速上和竞速船的差距是无法对抗的,更不用说雷洪汕这种并不图享受,只图速度和航程这两个重要指标的买家。
看到这种情况粟老板也知道这单生意估计有些难产,不过就在他头疼时,眼尖的雷洪汕突然在码头上看到一艘船眼睛一亮!!
“那那那!!!那里有一艘我的梦中情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