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一开始被气势吓蒙，现在见警察说话，又想到这是在自己院里，立马来了脾气。
他双臂一拉，分开了黑瘦汉子的双手，口中骂骂咧咧。
“那梯子掉下来的时候就是坏的，放到墙角我也没再碰，谁能想到里头有钱！”
“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那个偷梯子的贼，这梯子是棒梗偷的，又不是我。”
“我一个七级锻工，还能贪图你那点私房钱？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遇事多想想......”
黑瘦汉子默默听着，忽然转身去了中院，没多久，中院传来一声怒喝。
“谁是棒梗。”
半分钟后，黑瘦汉子骂骂咧咧拉着秦淮茹进了后院。
棒梗跟在后边，拄着拐杖居然也不比跑得慢多少。
“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黑瘦汉子指着地上拼好的梯子，气得手指发抖。
梯子毁了无所谓，但私房钱可是他在过去好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光是瞒着家里就花了不知多少心思。
这钱必须要回来，但能不报警就不报警，报警之后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能连着骂他一个月。
但是，能偷钱的人家，会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吗？
为了自己的私房钱，老实了半辈子的黑瘦汉子，第一次发了狠。
“我就是搬个家，东西往门边放一放，犯了哪条法律？你儿子直接就拿，一句话都不问？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秦淮茹满眼泪光，环顾四周。
四合院是个小家庭，一般跟院子外头起冲突，大家都是护着自己人。
然而，现在贾家不占理，再加上之前赵成一顿说教，大家伙刚想起被贾家祖孙折腾的过往，正在气头上，没几个真出来拉架的。
这就导致秦淮茹明明是在自己院子里，遇到事情却孤立无援。
“我儿就是捡了几件衣裳，根本没拿钱，何况这梯子里藏钱是你自己说的，总不能我上街捡破烂还要倒贴一笔，你还讲不讲理。”
秦淮茹话里带着哭腔，众人听着也觉得甚有道理。
从头到尾，黑脸汉子都只是自说自话，说自己丢了钱，但又没证据。
空口白牙到院子里讹人可不行。
“你说梯子是你的，有警察帮你作证，，但梯子里有钱这件事，你也得拿出证据！”
“说得对，不能你说一句丢了钱，满世界都是小偷，要是这都能成，我明儿就在街上扔几件破衣服，谁捡到就是偷我的钱！”
院里不少大妈开始出言指责，言辞犀利让黑瘦汉子拿出证据。
黑瘦汉子双手齐下猛拍脑袋，红着眼睛转过头看向带他过来的老警察。
吴姓老警察叹了口气，他撞见过邻居藏私房钱，就是藏在那架梯子里，但梯子被偷的时候有没有钱，他不敢确定。
现在他穿着制服，不能猜测，更不能帮着作证，只能同情。
黑瘦汉子呼吸急促，脸皮微微发抖，气得像是要动手的样子，但看着两个警察和院里同仇敌忾的许多人，强压下了怒火。
“吴警官，我报案，我丢了把梯子，现在犯人找着了，该怎么判？”黑瘦汉子说话的时候，身体在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淮茹。
吴警官面露难色，但想到自己的职责，叹息一声还是开了口。
“毕竟是个孩子，以批评教育为主，最多是......赔偿加写检讨。”
这已经是往重里罚了。
一来，偷的东西价值不大，就算是新买一架梯子也才1块多钱。
二来，犯事的棒梗毕竟才13岁，年纪小有优待。
要不是看在赵成丢的那几件中山装的份上，最多是赔钱加调解。
毕竟那中山装面料是呢子的，再加上成衣店的手工费，一套最少也要十块钱。
秦淮茹松了口气。
一个破梯子，最多一毛钱。
至于检讨，谁爱写谁写，他才不信有人会要求一个孩子为这点东西写检讨。
黑瘦汉子如遭雷击，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浑身一松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我不要赔偿，就要这孩子写份检讨。”
秦淮茹闻言愣住，刚要开口推脱，黑瘦汉子再度开口。
“我就当我没丢钱，往后上班之前，天天在学校门口念检讨书，听说这孩子用我家梯子翻墙入户偷了东西，这事儿我也要说道说道......”
黑瘦汉子双眼阴郁，说话有气无力，但没人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吴姓老警察无奈摇头。
本来就是找个梯子，结果又惹出事端。
还好，这事端不是他负责的。派出所只负责到结案，至于后面苦主要干什么，那是苦主的事。
院里看热闹的人觉得没啥事。
棒梗确实偷了东西，写检讨是应该的，黑瘦汉子的做法虽然丢脸，但那是作为苦主的自由。
而且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是真丢了钱，只是不一定丢在什么地方，说不定是院里人起夜的时候捡到了。
挺可怜的。
当然，院里人没那么有同情心，刚才帮秦淮茹，是因为同住一个四合院，不能让外人看轻，现在不帮，纯粹是因为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了。
外人冤枉棒梗，他们勉强能同仇敌忾。
现在是苦主要惩治小偷，跟他们这些邻居没关系。
在场唯一不能接受的是秦淮茹。
要是检讨书真的天天念，自家棒梗别说上学，连出门都可能被鄙视。
‘这人比赵成还要难缠，赵成起码讲规矩，这汉子连规矩都不讲！’
‘大老爷们为这点事大动干戈。’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秦淮茹心中暗骂。
但骂归骂，解决不了问题。
回过神来，秦淮茹环顾四周，抄起墙角的破烂笤帚，扯着棒梗的胳膊，抡圆了胳膊狠狠抽在了屁股上。
“让你偷东西！”
“让你手脚不干净！”
“惹出祸事了！”
一句话就是一笤帚，棒梗撅着小脸，鼻子一抽一抽，愣是没哭出来。
邻居们本来还在看热闹，棒梗的脾性他们知道。
往常闹出矛盾都是贾张氏胡搅蛮缠解决，然后秦淮茹上门赔礼道歉，最后不了了之。
这次秦淮茹居然下狠心动手，院里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在大家冷愣神的时候，一个身影如猛猪突刺般闯进后院，挡在了棒梗身后。
“哎呦！”
“别动我乖孙，要打打我！”
贾张氏双手抱着棒梗，丝毫不顾自己的屁股。
秦淮茹似是打的兴起，披头散发没看清人，又是一笤帚挥了下去，打的贾张氏嗷的一声。
这洪亮的声音似乎也叫醒了众人，两个警察领头，院里人一拥而上把贾家三人分开。
黑瘦汉子见状也有些不忍，帮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