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看出来乖乖生气了，一秒认怂：“乖乖……”
乖乖却又转过脸去，没看他了，视线落在前方的训练场，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反正矛盾都起了，惩罚也下了，多说无益。
她只是比较好奇：“说说吧，为什么要打他啊？他招你惹你了？”
韩成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有些幽深起来。
乖乖的视线忽然从远处落到了身前地上的影子上，突然出声：“韩成，我希望你清楚的知道，这个阶段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辛辛苦苦一拍一拍打来国家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比如说我，现阶段我只想好好打球，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只想趁着我还年轻的时候，把我的热血和精力都奉献在球场上，这样，哪怕我将来老了退役了，我再回首，我都不会有遗憾。”
“而且，你应该知道的，乒乓球很有可能会成为奥运会的项目，如果真有这一天，我是想追逐奥运金牌的。”
话到最后，她看向了韩成，说道：“韩成，这就是我的目标。”
韩成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乖乖。
乖乖的眼神不闪不避，就那么和他对视，
到底，还是韩成先挪开了视线，他嗡声说道：“是我的错。”
乖乖站了起来：“既然知道错了，那就下不为例吧。”
她话说的十分直白，也像是警告：“韩成，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一向不喜欢和蠢人做朋友。”
愚蠢的人，连做她小弟的资格都没有。
韩成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当下面色微微一白。
乖乖觉得自己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不能再耽误训练的时间了，就准备走了。
可她才走出两步，韩成忽然喊住她：“乖乖，那个周进勋，你觉得他怎么样？”
乖乖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然后说了一句：“韩成同志，请你管好你自己吧！等你能站到我的对面，或者成为我的队友时，再来问我这句话。”
站到她的对面，就是实力相当的练球选手。
就像现在的周进勋。
站到她的身边，就是和她混双组队的选手。
韩成深呼吸，忽然握紧了拳头，说道：“乖乖，你等我！”
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个周进勋，你要小心点。”
本来到嘴的那句“他不是个好东西”被他咽了回去，不想惹的她对自己更加反感了。
*
事实上，乖乖还真的没有对他有多少反感的情绪，她哪里有那些多余的时间啊！
就是一直练球，打比赛。
她抓住每一次和周进勋练球的机会，因为他是八一队那边的主力队员。
所以，有不少人争着抢着要给他当陪练，乖乖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她这样被周进勋看见了，就很有些得意。
然而，乖乖一向都是球场上我和你认识，球场下我就和你不熟。
唯一的不同就是，经过这一次集训后，乖乖的球技似乎又提升了一个维度。
然而还没开始打比赛，所以外人都不知道。
乖乖自己也藏拙，接下来的赛场上，如果没有遇到强劲的对手就绝不会展示新学到的球技。
所以，当第二年，她在一场大赛中忽然亮相男乒霸道的打法时，惊呆了整个国乒。
国乒的教练组甚至连夜找她谈话，她也毫不避讳：“就是学的八一队那边的球技啊，我琢磨了一年才琢磨会的。”
这是她故意藏拙，其实她当时练了一个月就掌握了。
她又问：“我们国内不允许针对队员，难道还有规定不允许互相学习吗？”
众教练：“……”
暂时还真的没有这样的规定。
最后还是赵康出来说话：“我们禁止队内互相针对倾轧，但是，应该鼓励队内互相学习！”
“不需要主动教，但总不能禁止自己学习吧！”
“而且我们出去打比赛，别的国家的对手也肯定会学习我们的打法！我们也可以学习别人的打法！”
“每个运动员只有打法多样性，多变性，才能应对各种各样的对手！”
“如果训练一直固步自封，那我们国乒最后只会被别人打下！”
……
自此，乖乖引领了国乒队内学习的风潮。
可惜，和她打球的人越来越少了，除了青年队的孩子们。
他们是渴望得到大姐姐 的指点，也希望能学到大姐姐的一点优秀的技艺。
但一队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就看见她能躲就躲。
因为她学习能力实在太强了！
只要是和她打球超过十场的，她就能基本摸清对手的路数，然后复刻。
就算十场摸不会，那再来十场肯定会。
关键是，她学会了也就算了，她还会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一句话，就是强的可怕！
所以，能和她对练的，渐渐的就只剩下了韩成。
哦，还有一个只要有机会，就会往乖乖身边凑的周进勋。
或许是韩成真的听进去了乖乖的话，也或许是周进勋总是有事没事地往乖乖身边凑，让他真的有了危机感。
总之，一年后，韩成还真的成功获得了和乖乖组队打混双的机会。
那天，韩成拿到了可以参选混双的名额时，毫不夸张的说，激动的手都在抖了！
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训练啊，就想去和乖乖好好说话。
可惜，他激动，但是乖乖一点也不激动，她还是照常训练。
所以，他几次晃到她的球台边上时，都被乖乖给赶走。
最后一次，乖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冲他说道：“闲的是吧？来，你跟我打。”
韩成：“……”
他不想跟她对打，他想跟她一起打啊。
可眼下，对上乖乖的眼神，他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十分听话的拿起了球拍和乒乓球。
老老实实地当陪练。
直到练完下来，他才有机会坐到乖乖的身边，想和她套个肯定的回答：“乖乖，我想和你一起打混双……”
一向自称霸王的韩成，此时竟然不敢问出那句：“你会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