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和顾悦灵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道歉的话。
我们都有些惊讶，彼此对视了一眼。
“干嘛突然说对不起？”我先问出了口。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是你和陆漓之间的秘密，我没有资格问，我收回刚才的问题。”顾悦灵有些卑微地说。
“为什么没有资格？”我反问。
“因为……我就是个骗子，骗了你的感情。我也是个不合格的闺蜜，一直以来自以为是地瞒着陆漓做了很多让她困扰的事。”
我笑了，问道：“你骗我什么了？”
“我这还不是在骗你吗？”
“怎么就骗我了？你是指要和我重新认识？还是指刚才想要吻我？”
“……”顾悦灵似乎又上脸了，红得一直到了脖子根，“讨厌！干嘛提这些！”
“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我保持着微笑，“各种意义上。”
“你别误会！”顾悦灵拼命找补，“我那……就是策略。我不是说了吗？双赢……反正就算你们吵架吵得再凶，陆漓还是会回来的。我要是攻略了你，我和她就是一家人。”
“嗯……”我姑且认可她的说辞，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打破她的幻想，“不过，陆漓可能不会回来了，我是说，她大概不会回这个所谓的家了。”
“什么意思？”顾悦灵的脑瓜子还是很灵光的，“难道她向你表白了？她疯了？”
我苦笑着摇头：“事情比你想得还要糟糕，还要无可救药。”
“总不会是……你答应了？”顾悦灵吓得站了起来。
“拜托！”我哭笑不得。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又变得不聪明了？
“那是为什么？”顾悦灵重新坐了下来。
“因为……”我说出了我和陆漓之间的秘密，“我和陆漓其实没有血缘关系。”
“……”
“……”
“……”
“……”
久久地，我和顾悦灵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她一直在盯着我，眼神先是震惊，后是迷茫，随后变得愕然，最后又变得混乱。
“然叔，你在开玩笑吧？”顾悦灵消化了很久，似乎还是没消化完。
“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呢？”
“可是……可是说不通啊？如果……那你们……她……你……”顾悦灵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们之前都不知道。她是在暑假和你毕业旅行的时候知道的，我是今年过年才知道的。这样你该能想明白了吧？”
顾悦灵是个极度聪明的女孩，当我把这个时间点说给她听后，她很快就理解了状况。
顾悦灵把刚才开的那罐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玩起空罐，边把玩边说：“我真是个小丑。”
“干嘛这么想？”
“祝你们幸福。”
顾悦灵的语气着实听着很苦涩。
“悦灵，你觉得，你对陆漓是爱情吗？”我发出灵魂之问。
“哈？”顾悦灵大约是被我吓到了。
“回答不了？”
“这……可是……”
“那你觉得，陆漓对我就一定是爱情吗？”
“……”聪明如顾悦灵，已经知道了我想说什么。
“悦灵，你和陆漓都还年轻，不要太钻牛角尖。你对陆漓的憧憬，或许只是你对自己理想的模样的憧憬。陆漓对我的感情，也只是缺乏安全感的亲情。”
“干嘛突然说教。”顾悦灵放下易拉罐。
“不是说教，是在说一种可能性。”我说，“而且我觉得，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压抑自己的。”
“怎么，你在鼓励我放飞自我？”顾悦灵邪魅一笑，“然叔，你要真能理解我，那你先帮我个忙吧。”
“帮忙？”
顾悦灵拿出她的手机，把屏幕给我看。只见上面显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备注是“张颖”。
“你妈一直在给你打电话？”我有些意外，因为顾悦灵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却并没有听到电话的声音。
“我把她免打扰了。”顾悦灵用调皮的语气说，“可惜不能把她拉黑。好气，我要是有小漓的勇气就好了。她都能删除你，我好想删除张颖。”
“你妈找你，可能是祝你生日快乐？”
“然叔，你是不可能理解她的。”顾悦灵把手机消息给我看。
张颖：悦灵，接电话。
张颖：很急。你爸在研讨会上遇到了以前的同学，刚好他认识宋大经管学院的副院长，转专业的事有什么要咨询的，快告诉你爸，你爸好帮你问。
张颖：怎么不接电话？
……
看到这些聊天记录，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毕竟这些都是顾悦灵的家事，我确实不好说什么。
顾悦灵见我不说话，自嘲道：“怎么样，你也无语了吧？”
“……可是，悦灵，你不回电话没事吗？要不你还是回一下吧，你妈会担心的。”
“她是会担心，担心我转不了专业。”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母亲好像一直想让你转去经管院，但你看上去好像不太热心？”
“我就差把不想转写到脸上了。可某些人就是当看不到，只会按着她自己的想法来。”
“你有和她聊过吗？”
“聊有什么用？装鸵鸟姑且能过得轻松一点。”
“悦灵，要不你试一试？”
顾悦灵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然叔，既然小漓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给你当侄女，那你不介意多个侄女吧？”
我知道顾悦灵是不想再说关于她母亲的话题了，所以识趣地配合她。
“怎么，你要加入我陆家？”我半开玩笑地问。
“加入也不是不行……至少你不会逼我转专业。”
“那好，从现在起你就是陆悦灵了。”
“然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我和顾悦灵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个玩笑，谁也没有当真。
就在这时，顾悦灵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妈来电话了？”我下意识地问。
“不是……”顾悦灵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信息后，突然变得又惊又喜，“然叔，是陆漓。”
陆漓？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