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要与所有人开始斗法了。
突然发现除了自己，全是一堆棒槌，连郑芝龙也不精明了。
三十年付清，不是大明可以控制他们，是他们获得了大明的庇护。
老子要一堆银子干啥，掳夺银子不等于掳夺财富，这是落后的观念。
大明不需要银子，大明只会控制秩序，只会统治金融，要把银票传到西边。
郑芝龙费了好大的劲才明白，陆天明让世界各国交易用大明的银票，让他们用商品来换银票，让大明商人用银票来购买地皮、雇佣工人，这样才能控制整个秩序。
等他们反应过来，人人都拥有一堆银票，至于大明印了多少，是不是一两抵一两，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去换就会被割一波，这个念头生出来就是金融动荡。
其实陆天明也不太懂金融，但他知道基本秩序，银子无法作为本位，金子再加上资源勉强可以。
抢到的银子越多，将来越消化不良。
回去以后，得让于时煌到西边来做总督，顺带主持这个新票号，一般人真玩不转。
陆天明说的口干舌燥，郑芝龙听的头昏脑涨。
刘妞妞和朱微回来在旁边听了半响，前者不确定说道，“夫君，缺个中介吧？”
陆天明一愣，“夫人怎么看？”
“妾身是说缺信用，得先让西人到大明买房产，开工坊，他们才会相信银票，大明若用银票直接在西边买东西，会被当成骗子。”
陆天明歪头思考一会，暂时没什么头绪，“一官到北郊营地，先试试他们的深浅。”
郑芝龙犹豫了，“那属下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陆天明瞬间炸了，“愚蠢，你想同意什么？又想不同意什么？”
“是！”郑芝龙一个激灵，“属下明白了，一切由上位定夺。属下告退！”
郑芝龙转身离开，刘妞妞才道，“西边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郑芝龙在西边一年，已经失去京城时候的畏惧和恭敬！”
陆天明点点头，“是啊，还不如郑森清楚，郑森都能看出来，我对他爹行事不满，但又无人可换，所以说得夫人镇守。”
刘妞妞摇摇头，“妾身不是这意思，郑芝龙够聪明了，他都被腐蚀，被捧得忘乎所以，换谁来都免不了，夫君设立一个总督的心思就不对，应该设立一个团队，如同朝廷六部一样，谁都做不了谁的主，一起负责，一起承担，这个团队的负责人不能有实权，每个人均有上传下达的渠道。”
陆天明眼神一亮，“聪明啊！太炎和太丰都该如此。”
刘妞妞莞尔，“夫君最近一脑子大一统对垒海洋文明的计划，为和不想想，让花果岛成为西京？”
陆天明又摇头，“不可以，哪怕是特区都不行，什么时候通了铁路，什么时候才能执行这些想法，当下必须牢牢控制，哪怕失去一部分利益，也不能放松掌控。”
刘妞妞没办法了，做生意他点子多，涉及统治秩序，他可没陆天明看的远、看的深。
金融秩序天性波动多变，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种秩序，必须具备庞大的容错能力。
但这玩意击中陆天明的知识盲区，你要跟他讲哲理、讲权力、讲人性，他玩的门清，讲金融他只有警惕。
好在这时候西方金融也谈不上成熟，大明有庞大的市场和海量的物质财富，有碾压姿态，就算金融很落后，当下也不会影响实际力量。
但一切在未来，起步的时候不能让钻空子，杀那个门德斯就是这个原因，否则上位怎么会因厌恶情绪灭一个家族。
晚上睡的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郑芝龙最终谈成什么样子。
外面好似起风了，立秋了，估计归程要滞后一个月。
只有身边的温润能让她轻松一点，扭头抱着夫人想补觉，不一会睁开眼，哧哧抽了抽鼻子，一脸疑惑，“夫人尿床了？”
刘妞妞大羞，一把推开他，“你才尿床。”
陆天明又向另一边朱微抽抽鼻子，“哪来的骚味？”
两位夫人一起抽抽鼻子，果然有股尿骚味，顿时齐齐下地看床下。
可能是房间有死老鼠，三人顿时一阵恶心，白天得让侍女们过来好好打扫一下。
洗漱穿衣下楼，郑芝龙已经在楼下等着，看到陆天明，神色复杂迎上来。
“上位，他们说西方人口是大明的一半，商人自由出入行不通，会引起混乱，发生惨案。”
陆天明一愣，“见识不错，警惕性这么高？谁说的？”
“黎塞留，丹麦和罗刹也表示同意，自由行商可以到花果岛，到他们国境后，国王也无法控制，会与封地贵族起冲突，否则他们国王就做不下去，上位应该不愿看到一个毫无人烟的欧罗巴。”
“完了？”
“属下倒是把尼德兰卖给了丹麦，法兰西也同意转手。”
陆天明一拳抡在空气中，感觉闪腰了，下意识叉腰扭一扭，一股骚味扑鼻，顿时又炸了，对一楼士兵和侍女大骂，“整栋楼都是臭味，你们闻不到吗？”
准备早餐的侍女慌张下跪，士兵低头，刘妞妞拽一拽他，埋怨他跟下人生气。
郑芝龙看众人对陆天明噤若寒蝉，不由上前道，“上位，臭味来自北郊啊，整个王城一个味。”
“嗯？杀人了？”
“没有杀戮，王城有之前士兵们挖的厕所，那些智者有地方去，北郊没有啊，四国使团拉的到处都是，欧罗巴人就这样，您是没去过他们的战船，那个臭味…”
陆天明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他，大步向门外，一股恶臭迎风而来，让他杀意盈天，下台阶直奔战马，带亲卫轰隆出城。
郑芝龙连忙跟上，陆天明在半路用手帕捂嘴，带着精锐直接闯入使团大营。
妈的，整个营地臭不可闻，他们却穿的光鲜亮丽。
陆天明突然亮相，一脸杀气，黎塞留看到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位生气了，可以开始谈事了。
三王齐齐躬身，“拜见大明王！”
陆天明的反应远远超乎他们想象，突然掏出一把枪，砰砰砰，把罗刹太后射成了筛子。
“一群混蛋，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又用骚臭味攻击我，立刻，马上，全部给我收拾掉，国王带头，否则老子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