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一脸无奈。
“我说有问题你会收回让我前往大不列颠国的命令吗？”
孔致仁想了想，摇头。
杨天说：“那还问我干啥。”
“放心，我定会不辱使命。”
孔致仁微笑点头：“此次，行动组这边也会随你一同前往。”
“千万小心。”
杨天点头。
……
随后，众人商讨了一下行动细节。
确定具体计划后，众人便不再多留，纷纷告辞离开。
杨天等人则留在了龙虎山，打算修整过后，明日一早直接前往大不列颠国。
傍晚，杨天正打算去询问一下老天师有关修行方面的问题，没成想老天师不请自来。
杨天看着站在门口的张玄凌，眼中浮现疑惑之色：“老天师，您找我，是有事？”
张玄凌上下打量了杨天一眼过后，开口：“怎么？”
“我总归也算是你的长辈。”
“不请我进去坐坐？”
杨天赶忙将张玄凌邀请进入房间。
落座后，杨天看向张玄凌：“老天师，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张玄凌喝了口茶，继而看向杨天：“杨小友，不知，你对龙虎山天师之位，可有兴趣？”
？？？
杨天满脸震惊：“老天师，你这啥意思啊？”
张玄凌笑道：“我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他看向杨天：“我希望杨小友能做我的徒弟，未来接任龙虎山天师之位。”
嘶……
杨天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特么……哪跟哪啊？
怎么就突然扯到这件事上来了啊。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过后方才开口：“老天师，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师承了。”
“我对您确实敬仰无比，但若是再拜您为师，这……实在有些不妥啊。”
“不过您放心。”
“虽然我无法拜您为师，但余者不论，仅仅只是刚刚风水秘术的传法之恩，也足以让我将您当做师尊一般尊重。”
“日后无论龙虎山或者老天师您有任何需要，只一句话，我杨天必定肝脑涂地，竭力而为。”
张玄凌眼中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他开口：“既然你已经有师承，那我也不愿为难你。”
杨天稍稍松了口气。
“老天师，那这龙虎山天师之位？”
张玄凌眉毛一挑。
“怎么，不拜我为师也就罢了，这龙虎山天师之位你也想要拒绝？”
杨天一脸无奈。
“这就更不妥了。”
“龙虎山天师之位关乎甚大，且素来由龙虎山门内弟子接任，若交给我一个外人……”
“恐怕会引发太多人的不满啊。”
张玄凌乐了：“你当这龙虎山天师之位是什么？”
“我龙虎山自家把持的皇位吗？”
“小子，你还真想错了。”
“这龙虎山天师之位素来都是有能者居之。”
“当年龙虎山初立，祖师就有言在先，此后龙虎山天师之位由龙虎山当代天师自行抉择，没必要非要在龙虎山内遴选，无论龙虎山内外，但凡有德之人，能力足够皆可成为龙虎山天师。”
“而今龙虎山一脉人才凋敝，山中无任何一人够资格接任龙虎山天师之位，反观你小子，无论修为还是能力，无论心性还是人品，都足够接任龙虎山天师之位。”
“将这位子传给你怎么不行？”
“这事就这么定了。”
“所以，你小子肩头的责任可是大的吓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活着回来。”
“但凡你在大不列颠国出一丁点事，我就带着龙虎山的门人过去，平了那里！”
杨天哭笑不得。
这老天师，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杨天自然能够听得出老天师言语之间的关切，他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但感动归感动，这龙虎山天师之位，他还真不能应下。
——倒不是说杨天不愿意担此重任，关键是他还真不认为自己是这块料。
他这性子，让他去做黑暗王国这种组织的闲散尊主倒是无所谓，可若是当龙虎山天师，驻守一地，维持人仙平衡，庇护华国平安……
杨天自问自己绝对不可能比张玄凌做的更好。
他也坚信，这世界上绝对有比他更适合这个位子的人。
但看老天师这态度，一句两句还真说不通。
思来想去，杨天开口：“老天师，不如这样。”
“反正您也说了，就算是我接任龙虎山天师之位，也是要您百年之后。”
“在这段时间里，我努点力，好好寻找一下更适合的人。”
“一旦有能够入得了您法眼的人，我发誓绝对会好生培养，必定将他培养成真正适合接任这龙虎山天师之位的人。”
“您也努点力，争取活他个千八百岁的，多给我留点时间。”
“如果说最后真的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再来接手这龙虎山天师之位，也不迟。”
张玄凌被逗乐了。
“你这小王八蛋，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还活他个千八百岁的，你当我是老王八吗？”
见杨天似乎还要语出惊人，张玄凌摆了摆手：“罢了。”
“那就这样吧。”
杨天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张玄凌摆手：“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了。”
张玄凌正要起身，杨天突然反应了过来，最初他上龙虎山就是打算询问老天师修行方面的事情。
可经过修复龙脉之事这么一打岔，不得已一直拖到了现在。
眼下老天师已经来了，杨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老天师，请等一下。”
“我有一事不明。”
张玄凌动作一滞，上下打量杨天一眼过后，重新坐稳开口：“直说。”
杨天将自身修行方面的问题说明。
“老天师，我想问您，我现在，是否是迈入了一种全新的领域。”
“亦或者说，是否踏入了至圣大圆满层级过后，便算是迈入了一种全新的领域？”
张玄凌深深的看了杨天一眼过后，开口：“杨小友，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要先问问你。”
杨天说：“老天师请讲。”
张玄凌斟酌了一下措辞，方才开口：“在你看来，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做是仙人？”
这话，让杨天明显愣了一下。
什么样的人，才算做是仙人？
这……
杨天眉头紧锁。
这世界究竟有没有陆地神仙尚且存疑，但仙人的存在，倒是一直有流传。
华国的蓬莱仙岛，传说中的昆仑虚，甚至那些电视剧中频频出现的蜀山，以及此前东方裕跟他提过的金屿仙宗和白首玄门当时面临的来自青阳仙宗的压力……
这些都证明了这世界是存在仙门的。
那些仙门之中的修行者，应该就能算得上是仙人了吧。
可……
当真如此吗？
若修为强大的存在便可以被称之为仙人的话，如今的杨天以及对面的老天师，岂不都能算得上是仙人了？
可说句实在的，杨天真的没有感觉自己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强大的修为虽说已经足以让他数日不食不眠，甚至哪怕掉了脑袋也能够通过秘法补救，生命力和能量摄入方法都已经和普通人区别开来，但……
还是那句话，除此之外，杨天不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他做不到餐风饮露，做不到超然物外。
他的修为确实足够强大，但他当真能算得上是仙人吗？
沉吟良久，杨天开口：“老天师，我不知道。”
张玄凌显然并不是非要从杨天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他提出这个问题也只是想要让杨天仔细想想，仙人和凡人之间的区别到底在哪。
张玄凌说：“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所谓的本源之力，究竟是什么，你可曾想过？”
杨天皱眉。
这事，他还真的仔细想过。
“所谓本源之力，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大。”
“说穿了，也不过只是对于天地之间某种特定规则的更精妙的运用而已。”
“这依旧是天地之力的一种。”
“不过……”
“和灵力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的。”
“严格来讲，如果将天地之力比作一片汪洋，那灵力不过只是浮于海面的潮水，击沉船只，掀起风浪可以，但若是撼动整片汪洋，那就力有不逮了。”
“而本源之力则是更深层次的暗流，轻则引起吞噬一切的漩涡，重则掀动整片汪洋。”
张玄凌点头：“不错，灵力和本源之力都是天地之力，区别在于灵力浮于表面，任何粗通引气之术的人都可以利用，但本源之力却隐于深处，需要对力量的运用更为精确，更为深奥才能够吸收并利用。”
“你之前问我至圣大圆满是否是迈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是！”
“其实确切来讲，至圣大圆满不该归属于至圣这一层次，甚至包括整个修行体系，都不足以将至圣大圆满包括进去。”
“至于原因，你刚刚也说了。”
“迈入至圣大圆满之境过后，灵力多寡对于修行者而言已经毫无意义，本源之力的数量才是关键。”
“两者所吸收的力量已经出现了本质上的区别，那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事实上，至圣大圆满之前的所有境界，都不过只存留于武道层面。”
“一旦迈入至圣大圆满，便是真真正正的踏上仙途了。”
杨天瞳孔地震。
“您的意思是，至圣大圆满，便算是仙人了？”
张玄凌说：“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就像普通人需要吃五谷杂粮来维持自身的正常生活，而修行者则需要以灵力来供给自身的能量平衡一样，仙人吸收能量的方式，是通过本源之力。”
“过去的无尽岁月之中，人类从未停止过对仙途的探索，大致归纳出了练气，筑基，金丹，具灵，元婴，化身这六大境界。”
“事实上，这么说并不太具体。”
“这六大境界，该被称之为‘聚气启源’‘筑源固基’‘玄基凝丹’‘韵丹化灵’‘圣灵婴道’‘念道神游’。”
“而至圣大圆满这一境界，实际上，正是聚气启源之境，此境界共有十五个小境界，即需要凝结十五道本源之力，方可抵达大圆满之境，尝试进行筑基，达到筑源固基之境。”
“达成筑源固基之境后，则需要炼化九座道基，结成玄丹，迈入玄基凝丹境，理论上讲，三颗玄丹便可尝试冲击韵丹化灵之境，而后，凝结‘天’‘地’‘人’‘鬼’‘神’五灵，冲击元婴，开‘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十元婴后，可冲击化神。”
听完，杨天满脸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至圣大圆满，居然真就和仙途挂上钩了。
不过……
疑惑虽解，但眼下他的问题依旧没有一个更好的应对方法啊。
看出了杨天的疑惑一般，张玄凌说：“你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炼气士一道炼化天地造化为己用，是最为霸道的法子，这种法子融合了武道和仙道。”
“此前能够走通，是因为天人未隔，世界灵气充盈，本源繁多，人类先天之炁未曾被凡俗污浊，本就直接踏上了仙途，因此在迈入至圣大圆满——即聚气启源之境后，并不会遭到阻碍。”
“但如今，绝地天通，仙人两隔，人类自出生后，先天之炁便会不断被凡俗之气污浊，到成年后，先天之炁彻底消散，无缘仙途，迈入至圣大圆满境界后，虽说也同样能够吸收本源之力继续提升自身修为。”
“但……”
“随着体内本源之力数量越来越多，无法踏上仙途的弊端会逐渐显现出来。”
“到吸收第五道本源之力过后，无法踏上仙途的影响对人体会达到最大，这时候如果还无法踏上仙途的话，一旦吸收第六道本源之力，那么将会迎来本源之力的反噬。”
听到这里，杨天总算是弄清楚自己眼下最大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了。
他看向张玄凌：“老天师，那……该如何踏上仙途啊。”
张玄凌说：“仙法！”
“这是先辈们耗费了莫大的时间和经验总结出来的唯一可以让缺失了先天之炁的人们踏上仙途的办法。”
“以仙法重铸先天之炁，再重闯天关，进而踏上仙途，继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