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顾得上呵斥别人,双手慌忙地去提裤子,整个人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无数道戏谑、嘲笑的目光注视下,他狼狈不堪地提起裤子,也顾不得系了,双手死死地提着裤腰,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逃也似的向后退去。
没跑多远,他看到路边摊位上有卖竹制品的,情急之下,一把抓过一张用来遮挡货物的竹子编制的草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围在了自己的下半身,这才稍感安全,却更显滑稽。
解决了这个插曲,那女子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刚才那个快刀斩乱麻(裤腰带)的人不是她。
她手中的青绿色长剑也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探究:
“你的实力……又精进了?”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女子耳中。
斗笠下的女子身体似乎微微一顿,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也站着一个人。
同样带着一个斗笠,身形挺拔,穿着一身普通的深色劲装,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他主动开口,竟也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女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他面前,将手中两个绣球中的一个,轻轻递了过去。
绣球上的丝线精致,还带着被众人争抢时留下的微热。
她微微侧过头,斗笠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只对那男子用极低的声音,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话语短促而含糊,只有离得最近的男子能听清。
“记住……”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后面的几个字更是轻若蚊蚋。
男子沉默地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交代完毕,男子抬起手,缓缓地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极为俊朗却又带着几分阴郁和冷冽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不是别人,正是少信!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少信接过绣球,紧紧握在手中,目光与女子交换了一下,似乎传递着某种无声的信息。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
就在少信和那女子短暂交流的同时,他们身后不远处,阴影更深的地方,空气再次微微扭曲。
又一道身影,如同从地底钻出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这个人,比之前的两人更加神秘。他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黑色帽子,几乎将整个头颅都罩住,帽檐压得极低,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任何面容特征。
不仅如此,他身上穿着一件同样是纯黑色的斗篷,将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双手都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中,只露出一小截苍白的指尖。
从身形上看,只能大致判断出是个男子,但具体年龄、身材,甚至是气息,都被那身严密的装束掩盖得一丝不漏,仿佛一个行走在阳光下的影子,无法知道他的身份,也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那带着斗笠的女子,在少信之后,便将手中剩下的另外一个绣球,同样是轻轻一递,交给了这个全身笼罩在黑衣黑帽中的神秘人。
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仿佛一场无声的交接仪式。
两个绣球,就这样落入了两个身份不明的男子手中。
阳光依旧明媚,周围的喧嚣也渐渐恢复,但一股无形的暗流,却已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涌动。
“滚开,滚开!”突然人群里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两名黑色衣袍的男子将人群推开从中走出来一个男子,他也立马凝聚出了六个璀璨的光圈。
“他是大圣中后期的强者!”
“怎么是他?”星火突然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这家伙怎么会出现这种?”
“有点意思?”
“仙宗战队的人?”白莲说道:“战记?”
“战公子?”
不知不觉中,绣球的归属权分别有星火、老尤、李太白、二个黑袍男子、灰袍男子、少信和与他一同前来的神秘男子,战记。
可依然有两个名额,没有归属权。
“喂,我说这里竟如此热闹,加我一个行不行啊?”
一声略带戏谑的清朗嗓音,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压过了周遭的喧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紫色身影快如鬼魅,几乎是眨眼间,便已翩然落在那争夺最为激烈的人群中央。
衣袂飘飘,宛若一朵骤然绽放于暗夜的神秘紫罗兰,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与不羁。
他甫一站定,甚至未曾多看周围怒目而视的众人一眼,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
刹那间,一股深邃而灵动的紫色光芒在他掌心猛然爆发开来,如同拥有生命般,散发出强大的吸力。
那之前被众人争抢得不可开交的绣球,此刻竟像是铁屑遇到了磁石,“咻”的一声,冲破了数人的拦截,乖乖地被这股紫光牵引,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费吹灰之力,仿佛那绣球本就该属于他一般。
男子掂了掂手中的绣球,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随即,他足尖轻轻一点,身形便如柳絮般飘起,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一艘停泊的中型画舫之上。
他竟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直接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以一个慵懒的姿态斜躺了下来,一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把玩着那刚到手的绣球。
随着他姿态的放松,头上那顶一直遮住面容的斗笠也“啪嗒”一声滑落,掉在了甲板上,露出了一张俊朗非凡却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庞。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边总是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让我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宝贝疙瘩,竟能让你们这般争先恐后,抢得头破血流?”他懒洋洋地将绣球拿到眼前,漫不经心地翻转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不屑,旋即又兴趣缺缺地丢到了一边,仿佛那是什么不值一提的破烂玩意儿。
紧接着,只见他手臂上光华一闪,一个精致的储物袋腾起微光,下一刻,一只酒葫芦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拔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豪饮了几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更添了几分豪放不羁的浪子气息。
清冽的酒香随着风吹散开来,飘向岸边,引得众人一阵侧目。